臉?
簡橙下意識手臉,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挨的兩個掌。
“不是,我爸媽打的。”
周庭宴聽著簡橙的解釋,猜到今晚肯定出了什麽事,正要問,手機響了兩下,有消息進來。
秦濯發來的。
【我就說簡橙今晚肯定了刺激,果然!】
【你侄子真不是東西,平時裝的人模狗樣,還真在外麵養人啊。】
連著兩條消息,跟著是一段長視頻,周庭宴看了簡橙一眼。
“我下去煙,你等一下。”
簡橙有求於人,哪敢不同意,“好。”
周庭宴下車,一直等在外麵的潘嶼立刻湊過來,周庭宴手給他要了煙,在吞雲吐霧間看完了視頻。
簡橙在車裏等了大概十五分鍾,猜測周庭宴下去應該是考慮要不要幫,回來應該就有答案了。
所以等周庭宴開門再進來,立刻正襟危坐,等來一句:
“也許,你現在需要休息。”
周庭宴看完視頻,知道今晚了莫大的委屈,擔心是一時衝做的決定,讓回去冷靜冷靜。
“你回家好好睡一覺,如果明天醒來,你還是想取消婚禮,再來找我。”
他怕後悔,所以給時間想清楚。
簡橙知道他的意思,心裏也清楚,以從前對周聿風死心塌地的黏人做派,沒人會相信,真的會放棄周聿風。
“小叔,我子莽撞,確實容易衝,但我對您有敬畏之心,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敢鬧到您跟前。”
簡橙抬頭看向周庭宴,語氣平靜,緒穩定,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第一次求您幫我守住婚約留住周聿風,我是認真的,這次求到您麵前,我也是認真的。”
周庭宴看出的決心,低沉沙啞的嗓音裹著一凝重。
他提起婚禮的時間。
“還有三個月就是婚禮,你知不知道,現在取消婚禮,你會麵臨什麽?”
婚禮取消,無論什麽原因,被嘲笑,被討論的都會是簡橙,吃虧的也是簡橙。
這些後續的連鎖反應,簡橙自然是清楚的。
本沒在怕的,臉皮是什麽東西?早就沒有了,要那玩意有用嗎?
嘲笑就嘲笑,誰笑就笑,笑死活該。
“小叔,我決定來找您,就想的非常明白了。這婚,我確定不要了,周聿風,我也確定不要了。”
簡橙以為周庭宴再三提醒,是怕回頭後悔了再過來找他,以為他是嫌自己麻煩,於是舉著手發誓。
“小叔,真的是最後一次了,這次之後,您就當我沒救過您,我再也不會來麻煩您了,真的。”
當年救周庭宴是意外。
從墓地回家的路上,遇到車禍現場。
白轎車不知道怎麽撞的,整個翻過來了,車頭撞得慘不忍睹,濃煙滾滾,底部不斷竄出火舌。
那地方偏僻,又是傍晚,周圍沒什麽人,簡橙其實害怕,但打電話報了警後,還是出於本能的跑過去。
駕駛座和副駕駛都有人,副駕駛的男人求,讓先救駕駛座上的。
可惜駕駛座太慘烈,司機整個子被卡住,試了幾次都沒拽半分,而且,司機已經沒有意識了。
副駕駛況好很多,男人隻是被卡住了,砸破玻璃,費力拉開已經撞變形的門,鑽進去幫那人挪。
火舌越竄越勇,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像是在給生命倒計時,簡橙被濃煙熏的幾乎睜不開眼睛。
萬幸那男人沒有昏迷,還能自己使勁。
把男人拽出來的時候,簡橙自己都佩服自己,後來車子燃,大火吞噬整個車輛,魂都嚇飛了。
命真大!
當時手上胳膊上也傷了,跟著救護車去醫院的路上才知道。
原來救的人,是周庭宴。
人是意外救的,是自願,本不應該追著人家討救命之恩。
結果為了周聿風,以救命之恩求了一次,如今又厚著臉皮來找第二次。
沒有下次了。
自己都覺得丟人。
車廂寂靜無聲,周庭宴在簡橙的期盼中緩緩開口。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周聿風娶了別人,你會怎麽辦?”
簡橙愣了下,娶別人?蔣雅薇嗎?
周聿風那麽蔣雅薇,一旦他們的婚禮取消了,周聿風會娶吧,哪怕讓蔣雅薇進周家會千難萬難。
如果周聿風娶了蔣雅薇……
“我放棄他,他今後再如何,都跟我沒關係了。”
簡橙說:“他結婚了更好,這樣我們倆,就算徹底翻篇了。”
這是實話。
現在倒是希蔣雅薇能如願嫁給周聿風。
周聿風的媽嫌貧富,把階級權貴,門當戶對看的極重。
簡家千金的份那貴婦人都看不上,時不時還要諷刺刁難一下。
能跟周聿風訂婚,靠的不是娃娃親,是周庭宴。
蔣雅薇小門小戶,在周聿風母親眼裏是螻蟻般的存在,蔣雅薇如果真嫁過去,嘖,婆媳大戰,周家怕是家無寧日了。
周庭宴浮著霧的眸子盯著看了一會,道:“你想清楚了,別後悔就行。”
這是答應幫忙了。
簡橙繃的鬆懈幾分,很激,“謝謝小叔。”
周庭宴深的眸始終著,在表達完謝要下車時,突然喊一聲。
“簡橙。”
簡橙剛要開門,聞聲回頭看他。
周庭宴說,“事不過三,我欠的救命之恩,可以滿足你三個願,你用了兩個,還剩一個。”
簡橙愣住,“哎?”
還能滿足一個願?
還有這好事?他不嫌煩嗎?一個救命之恩都恬不知恥的找他兩次了,他竟然還多給一個願。
怔愣間,周庭宴已經開門下車,暗沉聲線傳來。
“你把潘助理的手機號記下,想好要什麽,就給潘助理打電話。”
臨關門前,周庭宴頓了一下,似漫不經心的補了一句。
“第三次機會,你要什麽都可以,再過分都沒關係,隻要你提,我都會答應。”
簡橙:“……好,謝謝小叔。”
等簡橙回神的時候,車裏已經沒有周庭宴的影。
趕轉過子,也準備下去,手剛上門把手,駕駛座進來一個人。
是潘嶼。
“簡小姐,我的手機號您記下?”潘嶼朝後側著子,語氣平和。
周庭宴的承諾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簡橙不傻,不要白不要。
“好。”
手機拿出來才發現已經關機了,沒電了,潘嶼給了一張自己的名片。
潘嶼要送回去,簡橙忙說不用,“太麻煩了。”
“不麻煩,周總的飯局還沒結束,我送了您再回來,來得及。”
潘嶼扣上安全帶,笑笑,“您沒開車,周總說這麽晚了,您一個人打車不安全,讓我送您回去。”
簡橙想到手機沒電了,又沒帶現金,就沒再推辭,“幫我謝謝小叔。”
到底誰在說周家這位小叔冷自私又無?
謠言啊,這不,人還怪好的呢。
……
周庭宴回到會所,直接去了三樓。
飯局半小時前已經散了,一群人挪地,在包間打牌。
秦濯見周庭宴進來,拿著牌的手朝他揮了揮。
周庭宴走過去,立刻有人給他讓位,接過牌,他掃一眼局勢,到他時,一張牌扔出去。
秦濯靠過來。
“怎麽說的?那小公主是不是堅決取消婚禮?”
簡橙到的時候,秦濯本來要跟周庭宴一起下去,被阻止了。
周庭宴說小姑娘是來求人的,人多會尷尬,給留點麵子。
秦濯想想也是,就沒去,不過簡橙突然要跟周聿風解除婚約,他實在是太驚訝了。
簡橙和周聿風這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娃娃親。
周聿風今年二十五,簡橙今年剛滿二十四,兩人糾纏了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多長啊。
長到周聿風從清風朗月的年,變圓世故的渣男。
長到簡橙從眾星捧月的簡家小公主,變親爹不疼親媽不,被竹馬嫌棄的小可憐。
唯一沒有被歲月割裂的,大概隻有簡橙對周聿風的。
簡橙一直是非周聿風不嫁,如今突然醒悟,肯定是發生什麽事了。
秦濯知道今天是簡文茜的生日,倒不是他刻意留意,是剛才飯局上有人提了一,說今晚江榆市的大半青年才俊都在簡家。
他覺得簡橙今晚的緒應該跟簡文茜的生日有關,所以就找今晚去簡家的朋友打聽了一下。
果然,真出事了。
朋友發了視頻給他,看完,他一個大男人都替簡橙窒息。
甭管怎麽落水的,親爹親媽親哥首先關心的竟然是一個養,未婚夫先救的竟然是別的人。
多窒息啊。
難怪簡橙會發瘋,按著簡橙以往的脾氣,今晚鐵定要把簡家的屋頂掀翻。
結果,從水裏上來後,竟然安靜了。
孟糖說過,不怕簡橙發瘋,就怕簡橙安靜。
發瘋說明事還有回轉的餘地,說明在給對方哄的機會。
一旦突然安靜,突然冷理,就表示真的絕了。
所以,簡橙這次來找周庭宴,肯定是對周聿風徹底死心了。
……
周庭宴沒回答秦濯的問題,理好牌,突然想起什麽,起眼皮看他。
“孟糖呢?”
秦濯用餘瞄他的牌,“出差了,問幹嗎?”
周庭宴對秦濯的小作視而不見,“你給打電話,問知不知道今晚簡家發生的事。”
如果知道,那肯定會去陪簡橙。如果不知道,那就讓知道,讓去陪簡橙。
秦濯又瞄一眼他的牌,“不打,最近煩,太纏人了,好不容易給我點息的空間。”
周庭宴直接把牌攤開在他麵前,“打電話,讓你贏。”
秦濯:“……”他需要讓嗎?
行吧,他需要,他還沒贏過這貨,甭管怎麽贏的,今晚肯定要贏一次,贏了發朋友圈顯擺下。
秦濯打電話給孟糖,很快就通了,聲音很嘈雜。
“秦濯?”
孟糖的聲音有些,“我剛下飛機,現在有點急事,你的事要是不重要,我先掛?”
剛才在飛機上,落了地把手機開機,發現簡橙的未接來電正準備打過去,秦濯的電話就來了。
“下飛機?”秦濯這才想起簡橙說手機關機的事,“你回江榆了?”
孟糖語速很快,“嗯,今天是簡文茜的生日,我回來陪陪簡橙,明天坐最早的航班走。”
秦濯聽出孟糖還不知道今晚簡家發生的事。
“簡橙那邊出了點狀況,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陪陪,那邊的工作我讓別人跟,你留在江榆。”
掛了電話,秦濯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轉頭看向周庭宴。
“你很關心簡橙?”不然怎麽特意問起孟糖。
周庭宴這局打明牌,無視一桌人窺過來的視線,出一張牌扔出去。
“救過我。”
秦濯大大方方的瞅一眼他的牌,打出一張過他。
“也是,救命之恩,我要是,就讓你以相許。”
周庭宴沒搭理他,拿手機給周聿風發消息。
【明早八點,公司見,帶上蔣雅薇。】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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