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裏一直說服自己這次只是權宜之下的定親, 結不結婚的事還早,就算沈朝宗再如何施,怎麽也得等兩年後之後再說, 但季萱毓仍舊還是心態崩了。
回程路上因為小兒一直在旁坐著, 還能強忍住緒忍著不發作,可等到晚上和舒明遠兩人回到自己的臥室裏後,季萱毓終于卸下防備來,抱著枕頭一個人盤坐在床頭都快要哭淚人了。
一想到今天白天在西山療養院那會兒, 聽著沈朝宗一口一個小夫妻, 未來老婆, 未婚夫這樣的話頭,心口就一下一下絞痛的厲害。
席間他還一直耳提面命要兩人以後多接,好好培養,是聽著就忍了,可當沈朝宗提出來現在就讓沈遇和帶小月亮單獨出去走走, 季萱毓真真兒是想提刀的心都有了。
在的眼皮子底下帶自己的寶貝兒出去,季萱毓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下意識就要出聲阻攔, 卻沒想到小月亮竟懂事地沖搖頭阻止,還乖乖地真跟著沈遇和走了。
季萱毓到底不想真鬧的不愉快反而嚇著小兒,最後也只能忍著什麽話也沒說, 就那麽著心腸眼睜睜看著兩人去了。
“我看今天沈老爺子那副已經板上釘釘一樣的架勢,我有點擔心, 到時候他要是鐵了心著我們家非走到結婚那一步,可怎麽辦啊?”季萱毓一邊拿紙巾抹淚一邊憂心問舒明遠。
說實話現在甚至都并不十分相信舒明遠的保證, 實在是老爺子人已經不在了,了真正能與沈家老爺子分庭抗禮的倚仗, 很難能保證毫發無傷地解決這件事。
們夫婦是可以無所顧忌地只為保護自己的兒,可丈夫也同樣作為舒家如今的掌舵人,很多時候他做事也不得不為整個家族的長遠發展考慮。
“到時候實在不行就趕在沈家之前先把小月亮嫁出去,家世什麽的都不論,只要能嫁個自己喜歡的就行。”其實這想法舒明遠已經盤算多時了,算是他當下能想到的下下策。
到時候生米煮了飯,沈家就算不滿又能怎麽辦。
“老公,我真的想都不敢想那個畫面,才多大啊就非得要嫁人,再說外面的人哪裏能知道我寶貝多貴,我才舍不得嫁……”季萱毓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忍不住掩面又哭了。
舒明遠沉默了許久,長嘆了一口氣,最後也只是說,“萱毓,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要想開一點,就算小月亮不嫁到沈家去,早晚也是要嫁人的。”
“我也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了我的緒,”季萱毓有些忿忿地又繼續,“就算以後咱寶貝真到了要嫁人的那一天,確實比起嫁給沈遇和,我寧願下嫁。”
“最好贅的才好,管男方什麽家世,只要對我兒好就行。只有小月亮一直在我邊,我能護得住,我才能放的下心。”
其實舒明遠一直還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心裏約有些想法,到這一刻私下裏當著老婆的面,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
“萱毓,如果,我是說如果的話,倘若以後到了那麽一天,是小月亮自己想要嫁給沈遇和該怎麽辦?”
季萱毓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愣了好一會兒才搖頭又出聲,“我不放心,要真是同那沈遇和結了婚,以後萬一起了沖突,就算我們能替撐腰,可也必然得顧忌著沈家背後的勢力,怎麽可能一點委屈沒有?”
“就算事兒自己喜歡,非要嫁給沈家那小子,你也不同意嗎?”舒明遠追問。
“……我不知道。”
季萱毓認真設想那樣的畫面,還是覺得不容樂觀,很想理智地來分析這件事,“就算有我們給小月亮撐腰能保證不欺負,可夫妻間不是要有尊重,也得有溫小意啊。”
“沈遇和那麽個冷又心狠的人,哪裏會是個疼人的,另一半該有的溫,那也不是靠我們長輩就能出來的。那小月亮不還是要委屈嗎?”
季萱毓這邊心力瘁替小兒著急,卻不知實際上舒月自己已經半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了。
定親宴過後一段時間,的生活一如既往,什麽都沒有變化。
其實最開始的幾天,還因為某個份的加持有些別扭和不習慣,一想到自己一個青春正茂的才十八歲大學生,甚至連都沒談過就已經先有了未婚夫了,就覺得有些難以啓齒的恥。
再收到一些模棱兩可的表白短信或是無署名的表白信之類的時候,都比從前下意識多了些心虛,腦子裏有條紅線在,也不敢細看那些燙手山芋,統統一腦快速理掉,絕不多關注一眼。
一如往常的生活一直到年底,舒月突兀接到了沈爺爺的電話。
電話裏,沈爺爺說這周的周四沈遇和就要飛澳洲了,沈爺爺委婉地暗示舒月,他這一趟出去或許會停留比較長的一段時間,那作為未婚妻是不是最好應該去送送機。
舒月不知道沈遇和要出國這事兒也就算了,可既然沈爺爺都已經告訴了,自然也不能再假裝沒有這件事了。
糾結了好半天,舒月還是主跟沈遇和聯系了下,表達了沈爺爺希自己去給他送機的事。
這是他們自定親宴那天分開後第一次再聯絡,沈遇和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意外。聽舒月說是因為沈爺爺的話所以想過來送機的事。
他也未置可否,只是平靜地問真的要過來嗎?電話那端小姑娘甕聲甕氣地嗯了聲。
“起飛時間在晚上,也不太方便,其實不必那麽麻煩過來。”沈遇和合上手邊的文件夾,起走到辦公室的落地窗旁站定,溫聲安,“我說過,不會影響你的生活。爺爺那邊也不用擔心,給我解決就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
“沒關系的,就算不是因為……那個關系,”舒月不太能淡定地對著沈遇和說出那四個字,匆匆帶過,“三哥之前說過,你會在海外駐留比較長的時間,我覺得給朋友送一下機也是理之中的事,我還是去送一下吧。”
因為的堅持,沈遇和到底沒再拒絕。
知道大家對沈遇和的態度并不友好,這件事舒月也沒準備跟家裏人講,只吩咐了福廣叔一人,要那天晚上開車載自己去一趟機場。
等晚上到了約定的時間,悄悄避開衆人來到西面小後門,福廣叔把車子停在這裏,快速拉開後座的車門彎腰坐進去,一邊低頭系安全帶,一邊甜甜地對著前面的福廣叔說了句,“辛苦啦~福廣叔。”
只是奇怪,今天福廣叔好像不似平日裏那般健談,車子都已經啓出發了,也一直沒有應聲。
舒月扣上安全帶再擡頭往駕駛位置過去,才反應過來,前面開車的人不是福廣叔,而是四哥舒言琛。
“四哥?!”舒月沒預期,完全被嚇一跳,“怎麽會是你呀?福廣叔人呢?”
“不滿意啊?四哥親自給你開車不更好嗎?”舒言琛幽幽笑了聲,“要不是我撞見福廣叔大晚上還拿著車鑰匙去車庫,我都不知道你居然還要去給沈遇和送機去啊?”
舒月嘆了聲,擺爛地聳了聳肩。
就知道在家裏想要做點什麽事的難度都要乘以四,誰讓不止擁有一個裝天眼視角的哥哥……
“那怎麽辦嘛!”舒月撇撇,“沈爺爺親自給我打的電話,希我去送機,我也不能駁了沈爺爺的意思啊。何況理來說,以我現在的份,確實也應該去這一趟吧。”
舒言琛如何猜不到是這樣的原因,不然他也不會是頂替了福廣叔開車帶妹妹去機場,而是直接攔著妹妹出這趟門了。
他悶悶開口,“我知道。我就是不放心,反正今晚我正好也沒事,我陪你去就是了。”
—
機場出境。
林文軒跟著老板在出發大廳的等候椅上坐著,距離登機時間已經很近了,但是舒月小姐好像還沒有到,機場廣播又一次提醒登機。
“老板,舒小姐是不是有什麽事耽擱了,可能不一定來了,”林文軒猶豫著試探地開口問,“我們還要再繼續等嗎?”
沈遇和沒說話,只是未有起的作,仍舊垂眸慢條斯理地繼續翻看著手裏的雜志,行回答了他的答案。
老板不發話,他自然也沒有什麽別的事能做,反正只要他人坐在這裏,想什麽時候起飛自然都可以。
只是林文軒實在不明白,明明有聯系方式,舒小姐明顯也已經錯過了最合適趕到的時間,可老板就這麽一直氣定神閑地坐著,就是不打算問一句。
又一次聽到提示音,林文軒起,準備去業務臺那邊代幾句。
忽而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林文軒轉頭,確認是舒月小姐往這邊跑,正準備回提醒老板,卻發現老板已經收了手裏看了快一個小時的雜志站起。
林文軒轉而再回頭看向舒月小姐那邊的方向,才注意到後不遠的距離還跟著位慢悠悠往這邊過來的男人。
大概猜到是舒月小姐的某位哥哥。
舒言琛原本同舒月間還隔了好幾米的距離,注意到沈遇和朝妹妹迎上來的同時他也加快了腳步,幾步追了上來,在舒月的邊站著。
“對不起,我遲到了。”舒月一臉抱歉地看著沈遇和,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四哥他下錯高速路口了,所以我們多繞了一段路。”
“沒事,還來得及。”沈遇和視線落在被吹到微微泛紅的鼻頭,溫聲有些笑意,“跑什麽?”
舒言琛擡手搭在舒月的肩頭,輕輕將人往後帶了下拉進懷裏,狀似心地出聲提醒,“小月亮,時間不早了,別耽誤了沈總登機,總不能讓一飛機的人等一個人對吧?”
舒月其實也不知道還能同沈遇和再說些什麽。先前總想著要沈遇和帶自己玩兒的時候,有求于人的時候自然甜,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也沒什麽忌諱。
不過現在被拘了個未婚夫妻的框子,反倒束手束腳,不知道該怎麽同他自然相了。
一時冷場。
見妹妹啞聲無言,舒言琛明顯不懷好意地低頭湊到耳邊低聲提醒了句,“祝他一路順風唄。”
舒月本來腦子就有些罷工,也完全沒多想,沒心沒肺地順從複述了遍四哥的話。
“那就再見了,沈遇和,祝你一路順風。”
沈遇和淡定地看著舒言琛的作,聞言也只是溫潤笑著,視線落在舒月臉上,“好好學習,快樂長。”
直到回去後,舒月洗漱完已經躺在床上休息了,才反應過來自己晚上在機場時候說的話有些不對勁。
好像沒有祝人家坐飛機的一路順風的說法。
有些太不著調了。
—
沈爺爺打電話的那次,沈遇和同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他也的確說到做到了。自從機場分別之後,舒月的生活裏好像一下被按下刪除鍵,再沒有同他有什麽集了。
原先在同一個城市裏就很有聯系,如今分散在地球的兩端,與他更是再無瓜葛。
大學生的生活多姿多彩,不管是學業還是娛樂生活,都實在充實到舒月從一開始不適應,總繃想起自己有未婚夫這件事,到後來已然忘記有這麽個人的存在。
大一結束的那個暑假,舒月還在機緣巧合之下,真的去客串了一下汪安導演的新電影。仍舊是與嬸母曼卿儀一起合作的片子,舒月在裏面客串的兒。
因為不是現在的時間線,是存在于曼卿儀飾演的主角的回憶中,所以戲份很,大概只四五場。
份設定也同現實中一致,一個鋼琴專業的大學生,戲份主要是一些鋼琴彈奏的表演畫面,幾乎不考驗演技,完全是現實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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