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愕然地張了張，沒有著急回答。

想起自己剛才被晾在咨詢室差不多二十來分鐘，這點時間足夠父親和容慎聊些什麼了。

而且，來到接待室時，約到氣氛的凝滯。

只是那會兒心愉悅，刻意忽略了室的異常。

安桐靠著椅背，與對面的父親四目相對。

沒想撒謊，實話實說道：“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想嫁給他。”

報恩也好，貪圖他的治療也罷，歸結底，結婚都是先提出來的。

安襄懷深知兒患病，與他當初一走了之有著不可分的聯系。

可作為父親，事關兒的終大事，他又不能任其不清不楚坐視不理。

“那你知道，容慎是怎麼同我說的？”

安桐放在膝上的雙手瞬時絞。

不待解釋，安襄懷平靜的語調問道：“桐桐，你有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究竟是喜歡還是因為病導致的依賴？”

這事兒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同樣復雜。

麻煩就出在容慎與安桐的份上面。

拋開一切不談，心理醫生與病患之間產生糾葛，這本就違背職業道德。

就算他們當初的病患關系不夠純粹，容慎卻實實在在的以心理醫生的份得到了安桐的認可。

這份認可，源自于安桐對他醫生份的信賴。

心理疾病的因本就復雜，病人對治療師的依也做“移”。

即便他們領了證，恐怕連容慎自己也不能確定，安桐對他的究竟是移所致，還是發自心的喜歡。

安襄懷理智且冷靜，即便了心思要好好彌補自己的兒，也不得不讓安桐面對這個極為現實的問題。

……

從健康中心出來，安桐一路沉默，跟著安襄懷回了云海路的平房。

如今家里不再是一個人，煙火氣也重新聚攏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院子里的葡萄架已經重新修好，花圃和菜圃也翻了土。

安桐進門就去了讀書房，靠在窗邊的位置，一直思索著父親的問題。

和容慎剛在一起的時候，并沒深究過答案，因為無論是喜歡還是依賴，都是因他而起。

但父親的話還縈繞在耳畔。

——如果不是真心喜歡，這種建立在治療基礎上的依賴和迷，遲早會變質。

下午兩點，還沒等到容慎回來，蘇季卻也出現在了平房的門口。

看到安襄懷的那一刻，抿，僵地抱怨道：“安叔，您總算舍得回來了。”

不禮貌也沒辦法，緒一上來，純粹想為安桐抱不平。

“蘇蘇來了。”安襄懷表如常，沒有任何不悅的表現，放下手里翻土的小鏟子，起道：“先進屋吧，桐桐在書房。”

蘇季略略打量著翻修過的小院子，視線一閃，就注意到了安襄懷頭頂的戒疤，“叔，這次……回來呆多久？”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客廳，蘇季一如往常，先去給祭臺上的謝妙華和安棲上香。

安襄懷瞧著練的作，別開臉，嘆息道：“我若是再走，以后到了下面就真的沒臉見他們娘倆了。”

聞此，蘇季如釋重負，不想再提及傷心事，索轉移了話題，“您回家的那天安安就告訴我了，但前陣子我媽剛做完手，昨天才結束留院觀察。”

“這幾年，謝謝你幫忙照顧桐桐。”

“您可別謝我，就算我照顧的再好，肯定也不如您在邊管用。”

安襄懷聽得出蘇季的話外音，接了杯水遞給，晦地起了話頭，“這次不會再走了。沒想到短短三年，再回來小丫頭都結婚了。”

沒一會，安桐從讀書房走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客廳里的談話聲。

腳步清淺，剛挪到客廳附近，就聽見了這樣一句話，“我不反對結婚，只是擔心被蒙蔽利用……”

蘇季一下就了手里的水杯，算是有的知人之一。

自然清楚容慎和安桐當初的結合完全可以用各取所需來總結。

容慎也確實有利用安桐的嫌疑。

但這話，不能說，更不能落井下石。

蘇季喝了口水，余掃過，恰好看見客廳口附近，有一道被拉長的剪影落在地板上。

不聲地挑了下眉，再次著安襄懷，委婉地幫腔：”叔，安安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不至于被蒙蔽，頂多是心理負擔太重，才會緒不穩，智商肯定還是在線的。“

“話雖如此，之事，大多當局者迷。”

蘇季瞥著客廳外地板上一不的剪影，心念一，試探道：“那您是想怎麼做？”

“首都那邊，我已經讓人幫忙聯系了專業的心理治療中心，只要愿意，我會帶過去做個全面的檢查。”

蘇季頗為意外地蹙了下眉，“檢查之后呢？”

安襄懷沉默了幾秒，目悠遠地看著墻壁，“若病穩定那就再好不過，要是還有問題，不如就留在首都治療。”

蘇季心想，安桐一旦知道這些后續的安排，能愿意去首都做檢查才有鬼。

“那容慎是跟著你們一起去？”

安襄懷的回答是否定的。

蘇季心下了然，想必聽的某人也不會不懂。

帶安桐去首都，等于和容慎要暫時分開。

不多時，安襄懷說出了這樣做的原因，“只要他們倆都出自真心，我必然不會橫加干涉。前提是，桐桐況特殊，分開一段時間，也好讓理清楚自己的心意。是單純的喜歡還是病因形的依賴，自己怕是都分不清。”

安襄懷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容慎一句不好。

偏偏話里話外都表達出了這種意境。

容慎是個正常男人，在所謂的治療期間讓安桐對他產生愫，無異于趁虛而。

而他自己也坦磊落地承認了這一點。

蘇季沒再繼續打探，借口去洗手間，走出客廳就悄悄示意安桐去讀書房。

而安襄懷依舊穩坐如山，老練的目卻噙滿深意地落在了客廳外，隨即長長地嘆了口氣。

——

完結前，我爭取小更一下，大概月底，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