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連續一周後。

    實驗室傳出好消息，江黎功研究出特效藥。

    接下來先在上實驗，然後再在人上實驗，隻要功，項目就能出完的答卷。

    三天後，第一在猴子上的實驗非常功。

    六天後，第二在猴子上的實驗結束，投到患者上使用。

    三天後，患者使用藥，病逐漸恢複。

    藥連續用上三天，病人痊愈，且沒有留下後癥。

    如此算下來，整個項目比江黎預期的時間晚了幾天，但也證明了他的團隊效率。

    這次帶組過後，江黎在圈的名聲越發的響亮。

    號稱病毒都沒反應過來，他就製作出了特效藥的超級病毒滅殺隊長。

    大家給他取外號超級殺蟲隊隊長。

    實驗一結束。

    江黎就拎包離開。

    等江父和徐蔚藍反應過來找他，江黎已經拎著包回到了傅府。

    錦朝朝坐在前廳的主位上，打量著江黎，“你這就回來了？你家長輩呢？”

    江黎喝了口茶，覺隻有回到這裏，才會到舒心，“不知道。”

    “什麽不知道，我不是跟你說了，你母親時日不多了，給你的機會也不多了。”錦朝朝說。

    江黎麵很冷，“給我的機會？什麽機會？孝敬的機會？”

    他的口氣從疑問到嘲諷，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厭煩。

    錦朝朝也看出來了。

    他現在沒有父母節，是真的從父母的傷害中走出來，對父母是真的不喜歡。

    兩人正聊著天。

    江黎的電話響了。

    打電話的是他的助理。

    “江工，你快回來。徐教授暈倒，被送去醫院了。江教授也不太舒服，說是想要見你。”

    江黎拿著電話愣怔了好一會兒。

    他把電話掛了。

    錦朝朝見他臉不對，也猜到是什麽事，“都這種時候，也別計較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你總歸要釋懷。”

    江黎從椅子上起來，眼神滿是荒蕪，轉大步離開。

    坐在去醫院的車上，江黎忽然笑了。

    有些人，就是生命裏的劫難。

    就像徐蔚藍一樣。

    十幾年不見一次，上次見麵給他的都是傷害。

    這次見麵，竟然要死在他麵前。

    這一路他想過了，就算徐蔚藍死在他麵前，他也不會有一憐憫。

    可不知為何，這一路他眼角落下了淚水。

    他來到醫院，助理把他帶到手室外麵。

    江父眼睛通紅，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木樁子。

    他看到江黎過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起有些無措道：“你媽之前想給你打電話的，說咱們一家人可以吃頓飯。”

    有些話他都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們發現，從江黎出生後，一家人竟然從來沒有一起吃過飯。

    江父語無倫次，“很後悔，很後悔，如果有機會讓再選一次。不想當什麽大教授，隻想在家陪伴你長大。”

    江黎聲音很平靜地回答：“可生命不會給再次選擇的機會。”

    就這樣父子兩陷了長久的寂靜。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醫生走了出來。

    他看向江黎和江父，滿臉憾道：“節哀！”

    江父肩膀聳了一下，跌跌撞撞後退幾步，然後坐在凳子上，好半天都是麻木的。

    兩人相伴了幾十年，是夥伴，是夫妻，也是最好的朋友。

    忽然有一個人走了，他的世界仿佛被瞬間掏空。

    江黎看著手室熄滅的燈，默默地點頭。

    不一會兒，護士把一張蓋著白布的床推出來。

    江黎上前，揭開了蓋在母親麵上的白布。

    這是他的母親，見麵不多，死亡的時候，麵孔並不慈祥，甚至看起來有些恐怖。

    去年見麵的時候，在他麵前沒有一悔意，甚至認為是他不懂事。

    現在又為什麽要後悔？

    不負責任的人，難道就沒想過不負責任的後果嗎？

    他很平靜地給徐蔚藍安排的葬禮。

    江父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歲，鬢間的白發更多了。

    天空下著細雨。

    父子倆站在墓碑前，江黎舉著傘，眼神如常。

    “江黎，你還認我這個父親嗎？”江父看著墓碑上徐蔚藍的照片問。

    江黎平靜地偏頭看他，“我是養大的，你不僅是養大的，還是他生的。他們去世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回來看一眼。”

    “你懂什麽，當時的IU98病毒研究的關鍵時期，我怎麽能回來。”江父聲音斬釘截鐵。

    江黎勾笑了，“是關鍵時期不能回來，還是你放不下你的功名利祿。”

    實驗室那麽多人，一個小組有那麽多能力強的人。

    他在研究室工作幾十年，手下就沒有一個能頂事的？

    江黎似是說中了江父的心思。

    氣氛一下子又降到冰點。

    江黎眼神平靜地看向江父：“你知道嗎？傅家有很多人，當家主母很年輕，能注意到每個人的緒。挖掘到每一個優秀孩子上的缺點。才認識一年，給了我優越的生活，良好的教養，超前的見識，教會我們善良地對待這個社會。”

    “如果不是介我的生活，那我現在肯定會是一個罪犯。還記得我家裏研究的那些病毒嗎？其實那時候我想用來毀滅一座城市，或者毀滅更多的城市。”

    江黎看著墓碑，繼續說話：“你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們眼裏，我不好，是我的錯。我變好了，你們會不會慶幸，生了一個好兒子。你是不是覺得，沒有雨，花就能開的特別旺盛？”

    江黎的每一句話，都敲在江父心裏。

    他似乎要窒息了一般難。

    江黎輕笑，“你兒子沒有變壞，也沒有變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你應該謝有這麽一個人，在關鍵的時候拉我一把。這一年我過的很開心，努力地做研究，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給看。我要讓看到，的投資，的眼不有錯。我是個很有用的人！”

    江父雙手抱頭，痛苦不已。

    江黎深吸一口氣，仿佛隨著這一口氣，積在心的仇恨和暗伴隨著雨聲湮滅了。

    這會兒雨越下越大，傘已經遮不住這磅礴的雨水。

    江父隻覺心一陣一陣地疼。

    江黎再次開口，“你若是想我了，隨時可以來找我。我都能對一個陌生的老頭好，又怎會真的棄你不顧。”

    這是錦朝朝傳遞給他的善念。

    他會傳遞給每一個人，包括他那不負責任的父親。

    至於原諒，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因為他和爺爺吃過的苦，從來都不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