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園，后花園

王瀟瀟坐在草地上，曬著午后的，一邊看著幾個正在玩耍的孩子。

“二太太，果榨好了。今天是橙加一點兒哈瓜。”

“好。”王瀟瀟微笑提醒：“小李師傅，辛苦你了。那個……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聲。”

“你吩咐。”小李忙點頭。

王瀟瀟示意一旁的大瓶子，解釋：“以后大廚房那邊買水果，盡量買一些當季的水果。咱們帝都沒什麼當地水果，基本都是外地來的。你挑的時候盡量挑應季水果，比如現在可以買一些橘子或蘋果。”

“好的。”小李歉意笑了笑，解釋：“以前上市場都是老李去，我……我經驗還有些不足。如果有做不好的地方，麻煩你直說。”

“沒事沒事。”王瀟瀟輕笑：“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沒說你做得不好。以前都是鐵頭哥的人送水果過來，馨園的水果又多又好，我們本吃不完，經常送給大伙兒幫忙吃。不過這一陣子他太忙，估是忘記了。”

小李解釋說：“我——我都是去附近最好的超市買，每次都有買的單據。不過，咱這邊的水果比不得姑爺送來的——那一個新鮮好吃！”

兩人又聊多幾句。

小李轉了轉眼睛，關切問：“二太太，聽說……阿崇爺傷了——他好些了吧？快痊愈了吧？”

“快了。”王瀟瀟不好說太多，敷衍道：“年輕力壯的年紀，病痛好得快。傷重的，暫時沒能回家來，得好好休養。”

小李心疼不已，念叨：“各路神明一定要保佑阿崇爺……保佑啊！”

接著，又問起老李師傅的況，還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暫時不確定。”王瀟瀟解釋：“聽說他不僅在那邊做點心，還在給安安大嫂當老師。”

小李聽得十分艷羨，道：“能出國，還能住在海邊天天看海。聽說工資還漲了……真讓人羨慕哦！”

王瀟瀟以為是在暗示自己，微笑解釋：“他平時的工資沒有漲，跟以前一樣。主要是他一周要給大嫂上幾節點心課，大哥額外補他一些辛苦費。”

“真好！”小李剛剛羨慕完，卻很快又不羨慕了，“不過他賺再多的錢也不是他自個的——慘的！”

王瀟瀟聽得一愣，問：“不是他自己的？那是他勞所得，怎麼不歸他？”

“唉！”小李尷尬笑了笑，“二太太，你們一直在前面，后廚的事都是不知的。其實，老李也不是碎的人。主要是我跟他在這邊一起工作十幾年了，平時干活就我和他兩個人，經常都是一邊干一邊嘮嗑，所以對他的家庭還是蠻了解的。他呀……賺的錢都給兒孫了，自己一都沒得。”

什麼？一——都沒得？

王瀟瀟有些不敢置信，問：“都給兒孫了，自己一點都舍不得花？”

“是啊！”小李皺眉解釋：“咱們太太給他發工資都在卡里，他又不懂銀行卡怎麼用，全都落在他兒媳婦的手里攥著。除了逢年過節先生給我們一兩個紅包，他會把現金藏起來買幾件便宜的服和鞋，他就沒過自己的工資和補。”

馨園的先生太太都很恤一眾傭人幫工，夏天一般都會給大家額外高溫補。如果是法定節假日加班，也會發三倍的工資加一點節日補。

在小李看來，能在馨園工作很幸運。因為主人家從沒有瞧不起他們這些干力活辛苦活的，反而很恤，掏錢也十分大方。

“這麼些年來，老李在這邊賺了至一百多萬了——全都給兒子孫子買房去了。他兒媳婦前兩天還找過來，問他老人家回來沒有，說什麼老人家的手機打了沒人接，是不是已經回來了。我說沒有。后來他兒媳婦說，孫快嫁人了，婆家說要一輛車當嫁妝，說要找他老人家商量商量。”

說到這里，小李忍不住直翻白眼。

“他們一家子都這樣！除非找老爺子要錢，不然打死都不舍得出現！每次來都是要錢，次次都這樣！老的的，男的的，一個個都這樣！上回老李的孫來了，瞧見他上的大很高檔，問說是哪來的。老李說是薛老爺子送他的，孫說賊值錢，甚至還提議說拿出去二手店可以值好幾萬！老李支支吾吾說不行，說是薛老爺子的一片心意，他不好意思辜負了。孫沒法子，拿了一些點心走人。”

王瀟瀟后知后覺想起這件事來，問：“年初的時候吧？我記得是媽給外公買了幾件外套，后來有一件偏窄一些。本來打算去換一個碼，巧老李端了點心進屋。外公就笑呵呵說不換了，給老李穿應該合適，隨后就送給老李伯伯。”

“對對對！”小李激解釋：“太太出手買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老李邊的老棉襖都好些年了，得了那外套后，足足高興了好些天。誰知他孫竟說要去換錢——真夠過分的！平時來看老人家，頂多買些便宜地攤貨過來，然后就一個勁兒要錢，各種要錢！”

王瀟瀟忍不住有些心疼老李，問：“他的工資卡都出去了，邊的錢應該不多吧？孫要嫁妝，怎麼也來找他商量？”

“他的卡得給兒子孫子還房貸。”小李解釋：“他兒媳婦說邊沒錢，得找老爺子商量。太太本來介紹給虎爺他們家當保姆，誰知疫后他們一家子都不住四合院里頭，虎爺和太太跟著去了國外，兒子和孫子都住在咱這邊，所以就被辭退了。也就這幾個月沒工資，至于就一點兒錢都沒有嗎？他們家一個個賺錢領工資，大事小事卻都要老李一個老人家掏！還說什麼這幾個月老李的工資沒以前多……奇了怪了！不是說還多了津嗎？”

王瀟瀟想了想，解釋：“多半是大哥給他的額外津發的是現金吧。我記得前一陣子我媽說過，國的賬戶在國外匯錢很麻煩，有一兩次出現故障，干脆發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