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越之恒不愿摻和這件事,眼下確然人人無能為力,誰參與進越家的計劃,都是無謂的犧牲。
但并非意味著什麼都不可以做。
看上去,越大人的兵還有一段時日才能,這段時間他還需和靈帝虛與委蛇,而百殺菉不能被靈帝拿去。
難怪上輩子越之恒選擇讓百殺菉毀去永沉暗河河底,這確然算是個解決辦法。
湛云葳知道越之恒和曲小姐還在外面,渡厄城中,文循如今瘋了,不知道這七日來,又吃了多魑王。
邪祟的修行還真是不講道理,平常人得下數年功夫,他們吞吃同類便可以旦夕之間強大起來。要從文循手中拿到百殺菉,也不容易。
起,知道不能再耽誤,邁步走出閣樓。
湖中盛開了蓮花,白玉階還在,玉珠知道要離開了,十分低落:“你還會回來嗎?”
“很長一段時間不會。”
玉珠說:“唉,不知道下一次和人說話還要等幾年。我記憶越來越差了,再過幾年,說不定連自己什麼都忘了。”
人連自己什麼都忘記的時候,就是魂飛魄散的日子了。
湛云葳對印象很好,一聽便也生出幾分憐憫:“你什麼,我幫你記著。”
玉珠很高興:“我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了,但似乎以前有人喚我秋亦濃。”
湛云葳下玉階的步子頓住。
萬沒想到這也算是個人,玉珠中的魂魄,竟然是文循那個死了數年的妻子,秋亦濃?
第71章 求助
湛小姐說很你
“你真是秋亦濃?”
這回到玉珠驚訝了:“你認得我?”
“見過一面,不過你應當不認識我。”
湛云葳與秋亦濃的一面之緣,還是在越之恒的蜃境中。
玉珠很高興:“你遇見我時是什麼樣的?”
湛云葳回憶了一下,那天秋亦濃著鵝黃衫,有一雙桃花眼,相貌明艷。
那姑娘在見歡樓外,聲音冷冷地對文循說:“你忘記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了嗎?你說過,只要我還留在渡厄城,任由你發泄恨意,你就試著控制嗜殺之意,不會出這渡厄城。果然,邪祟就是邪祟,你的話,半點也信不得。”
算算已經過去十八年了,原來那時候文循就有離開渡厄城的想法,只不過秋亦濃一直在阻止他。
“你是怎麼死的?”
秋亦濃說:“太久了,我已經忘記了,好像是被魑王殺的,也有可能是被其他邪祟殺掉的。如今只清晰地記得一件事,就是要殺了文循。”
湛云葳手接住玉珠,一時覺得世事無常。當年秋亦濃一個靈師肯為了文循留在渡厄城,想必是極了他。沒想到死后十年,秋亦濃連自己是誰都快忘記,只牢牢記住要殺了他。
“我帶你出去。”
玉珠說:“沒用的,我是魂靈,靠你家的閣樓勉強保住了魂魄,沒有靈一出去就魂飛魄散了。”
湛云葳知道,如今之計,只有將自己的靈借給秋亦濃,才能帶秋亦濃離開。
不知道外面戰局如何了,但是上輩子文循撞碎了一半的結界,這才有后來的邪祟之,導致許多無辜百姓和長玡山主慘死。
如果這次能阻止,兵不刃地解決文循,自然愿意一試。
秋亦濃保證道:“我不會奪舍你的靈,等我殺了文循了無憾,我就將靈還給你。”
“我并非不信任你。”
地承認的人,怎麼可能是惡人。只是湛云葳有個擔憂,靈借出去是有后癥的,后果不一而足。
史冊記載最嚴重的,是有個人將自己當了五歲,雖然一月后便恢復了,卻鬧出不笑料。
對秋亦濃道:“你等等。”
有備無患,湛云葳用朱砂筆在自己掌中寫下幾行小字:越家都是好人,不論發生什麼,都別傷害越之恒。
輕輕一抹,朱砂字跡變淡,但并未去,也不會輕易落。
秋亦濃在一旁不住點頭:“這個好,之后你恢復靈的掌控權,也不會第一時間忘記自己要做什麼。”
既然靈的問題解決了,只剩下如何對付文循。如今的文循吞吃了太多邪祟,本已經變難以殺死的猙獰影子。
秋亦濃說:“你跟我來。”
兩人在地里走了好一段,走到一顆巨大的枯樹下,樹下放了一個落滿了灰的劍匣。湛云葳打開,發現里面有一柄劍。
認出來,是文循的命劍。
只不過命劍不再像當初皎潔如月,染上了一樣的繡,看上去便詭異邪惡。
秋亦濃解釋道:“文循為邪祟前,靈丹被人奪走了,后來他重鑄脈絡和,都仰仗這柄命劍。”
不管過去再久,命劍始終是文循的本,能令他無躲藏,也能一舉殺了他。
“文循的命劍為何也在地?”
秋亦濃這回沒有先前活潑,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以前……用靈替他養劍,祛除劍上的邪念,只要命劍明亮,他的心便能保持清醒。可是在渡厄城中,一個清醒不殺戮的邪祟,修為很難寸進。”
湛云葳聽低聲道:“文循決意要去尋心上人,離開渡厄城。為了提升修為,他也開始吞吃邪祟,后來他棄了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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