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炎一手拎著鐵叉,一手抓著鎖蛟網。
白發男子,便是白狼,已被他生擒活捉。而他正想收拾這頭狼王,忽然有人呼喚。
兄長?
濃重的夜之下,彌漫的霧氣與混的人影中,竟飛出一位貌的子,只見紅發碧眼,段婀娜,整個人著狂野與嫵之態。
“嘖嘖,好的婆娘……”
奎炎的兩眼一亮。
“兄長,別來無恙否?”
子搖曳生姿,竟款款乘風而來。
“哎喲,你怎會認得老子……?”
于野眨雙眼,一陣迷茫。
“你是狼王之王,妖狼之祖啊!”
轉瞬之間,子到了近前,揮長袖,段凹凸畢現,更添幾分魅的韻致,又將嘻嘻一樂——
“嘻嘻,貴人多忘事,兄長已不記得小妹?”
“哦,老子記得……”
奎炎似乎認出了子,忽而香息襲人,魂攝魄般的話語聲響起——
“小妹乃九天玄,修行萬年,今日只等君來,與爾就萬妖之王……”
……
此時,邛山依然躲在峽谷的角落里。
眼前石堆,尸骸遍地,幸存的妖狼仍在四竄,鬼哭狼嚎。
忽見一道銀墜峽谷,狼群又是一陣混。
邛山看得清楚,不住飛近前,揮袖一卷,手上多了一把七尺長刀。刀通白,著腥與濃烈的殺氣。
“狼刀……”
“那是狼王之,老兒滾開……”
一群壯漢大呼小,竟然擺出圍攻的陣勢。
邛山沒有理會,抬頭仰。那個夯貨在干什麼,為何不見了蹤影?他疑難消,索踏空而起。壯漢們豈肯罷休,一擁而上。他掄起長刀橫掃而去,后炸開一圈銀,霎時橫飛,十多頭妖狼喪命。
哼,爾等與老狐無親無故,想找死的,盡管來。
卻是一把好刀!
滾落的石已經停歇,霧氣、殺氣如舊。
穿過霧氣與破碎的制,轉瞬已來到峽谷之上。
殘夜將盡,人影紛,竟是一群幸存的妖狼,“呼啦”一下圍了過來。
邛山卻是愕然不已。
僅有數十個狼族的高手,并未見到其他人的影。
那個夯貨呢?
他幫著狼族抵強敵,如今強敵消失,他也沒了?
“出狼刀……”
“不然碎尸萬段……”
又是一幫不知死活的妖狼,竟揮舞刀劍來。
邛山忍著怒火,合道的威勢沛然而出,他兩眼冒著兇,森然道:“我一位兄弟幫著白狼抵強敵,他人在何?”
眾人大驚失,七八舌道——
“前輩……”
“那位自稱祖宗的便是前輩的兄弟……”
“他抓了我家的狼王,又被玄所擒……”
“什麼玄?”
邛山更加困不解。
那個夯貨兇悍異常,一個子怎會是他的對手?
“黑鷲山的玄……”
“那婆娘甚是歹毒,屢次殺我兄弟……”
“此番前來尋仇,又被算計……”
“前輩,你不妨帶著兄弟們殺向黑鷲山,救出狼王與你家兄弟……”
“哼!”
奎炎獲悉原委之后,冷哼了一聲,丟下一幫狼族的壯漢,閃躥上了半空。
狐族與狼族,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哪怕是流落異域,他老狐也不會與一幫狼崽子為伍。
而奎炎為何與白狼反目仇,又怎會落一個子之手?
哼,多管閑事,咎由自取!
莫要以為遇到同族,便自作多,豈不見人族最為擅長的便是自相殘殺!
玄?
這名字聽著有些耳!
萬里之外,似乎妖氣濃重,莫非便是所說的黑鷲山?
邛山沖著遠稍作張,閃失去了蹤影……
一個時辰之后。
天已然大亮。
邛山放慢去勢。
他未敢全力施展遁法,而是一路尋覓往前。
千里之外,妖氣愈發濃重,卻山峰疊嶂,難辨端倪。
而他尚在凝神遠,又忙落在一片低矮的叢林之中。前往乃是一個巨大的峽谷,竟然聚集著群的人影與各種猛。而數千上萬之眾,沒有聲響,沒有混,而是在靜靜守候,像是等待著重大時刻的到來。
不愧為妖星,遍地皆妖啊!
“吼——”
忽聽一聲沉悶的嘶吼響徹四方,隨之地山搖,接著一道人影出現在半空之中,是位老者,個頭壯、神態威嚴。只見他抬手一揮,“轟”的一聲妖風大作,一道道人影、一頭頭猛沖出峽谷,呼喊著、咆哮著直奔千里之外的山峰撲去。
天吶,好大的靜!
邛山驚訝之際,一道強大的神識橫掃而來。
真仙高人?
邛山嚇得猛一激靈,急忙沒地下,潛行數十里之后,猛然躥出地下,頭也不回地奔著來路狂遁而去。
那個夯貨要倒霉了,妖星竟然有真仙高人,莫怪他老狐臨陣逃,著實無力應付。且待稟報于頭領,再回頭救他不遲……
……
天黃昏。
荒野之上,坐著兩道人影。
于野,周為氣機所環繞,他仍在吐納調息。
青并未行功修煉,而是一邊留意四周的靜,一邊查看著手中的玉簡。
天地九遁之。
這是一篇失傳的上古遁法,在的研修之下,補齊了九種遁法,并且已經初顯神威。
不過,于野僅僅施展三五次遁,便已難以支撐,可見此法極其消耗法力。換而言之,僅有真仙之上的高人,方能施展天地九遁,并且修為愈高,遁的威力愈強,或能瞬息飛遁千萬里也未可知。
便于此時,一道淡淡的芒掠過荒野而來。
青抬眼一瞥,收起玉簡。
轉眼之間,芒消失,一位老者現出形,匆匆忙忙落在地上,道:“于頭領……”
“噓!”
青的臉一沉,是怕于野到驚擾。
“哎呀!”
邛山擺了擺手,嚷嚷道:“奎炎那個夯貨被人抓了,生死不明,老狐急著稟報于頭領,救人如救火……”
他話音未落,又忙閉上。
于野已從靜坐中醒來,隨著氣機收斂,似有五彩芒一閃即逝。他拂去堆在雙膝的晶石碎屑,悠悠吐了一口濁氣。經過三日的調息,他的修為已沒有大礙。誰想初到此地,兩個家伙又闖禍了!
“詳細說來!”
“嗯嗯!”
邛山了口氣,道:“仙子知曉,前日夜里偶發狀況,我與奎炎前去查看,不想一群妖狼攻打黑鷲山,途中遭遇埋伏。嗯,正是妖星的黑鷲山。那個夯貨多管閑事,吃力不討好,他一怒之下生擒了狼王,結果反遭算計。老狐本想尋他下落,又遇真仙高人,只得返回送信。請于頭領快快出手相救,不然他被人筋皮難逃一死……”
他話語急切,顛三倒四,卻也聽得明白,他與奎炎遭遇了強敵。
于野愕然道——
“狼王?”
“名為白狼,是頭合修為的妖狼之王,奎炎出手幫他,而人家卻不領。”
“奎炎落真仙高人之手?”
“不,是玄。”
“玄……?”
“于頭領,你也想起這個子?”
“哦……”
于野的心緒倏然遠去。
初到星域之時,救了一群男,其中一人自稱玄。
而這一刻,他想起的卻是一件往事。
大澤北地的荒山之中,曾有一頭白狐,幻化為天上的玄,說是助他擺困厄。猶還記得,那頭靈狐口吐人言:你悲天憫人,苦心向善,卻背負罵名,生死兩難。我懂得你苦,知道你累……
而這位害了奎炎的玄,與遠在大澤的白狐有何淵源?
于野沉片刻,道:“老狐,你所說的真仙高人,莫非是玄的幫手?”
“不、不!”
邛山又搖了搖頭,道:“那位真仙高人,或為玄的仇家,哎呀,妖星之出乎想象,老狐一時說不清楚!”
于野拂袖起,兩眼中一閃。
既然來到妖星,不妨闖一二。誰敢傷害奎炎,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哪怕是天上的玄,也要償命!
奎炎的雙手拿出一把長刀,分說道:“老狐差點忘了,這把狼刀為奎炎遇難之時落,據說是狼王的信,請于頭領過目!”
于野接過長刀。
長刀,足有七尺,通森白,像是白骨煉制。而長刀雖然手沉重,稍稍加持法力,頓時變得輕盈,并吞吐著銀白的芒,著嗜的殺氣。
“狼刀?”
青起走了過來,稍稍端詳,道:“此刀或為狼牙、狼骨佐以金石煉制,倒是一件難得的寶!”
“仙子,好眼力!”
邛山沖著青夸贊一句,又吹噓道:“那群妖狼失去狼王,曾懇求老狐出手解救,真是笑話……”
于野收起狼刀,拔地而起,直達千丈高空,就此凝神遠。
他的神識足夠強大,卻看不穿那起伏的群山與彌漫的霧霾。
邛山與青隨后而至,他抬手一指,道:“黑鷲山便在五六萬里之外,雖說相距不遠,卻有重重阻隔,一時難辨虛實。”
于野的眉梢一挑,吩咐道:“帶路!”
“遵命!”
此時,暮漸沉,三道人影拖曳著淡淡的芒飛遁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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