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看向林老太太,問道:「祖母,明日我能回縣城嗎?」
林老太太點點頭道:「你若是乖乖喝葯,明日就讓你嬸娘送你去縣城。」
祖母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好說話了。雖很有些疑,但清舒不敢表現出來,怕又惹了老太太的懷疑。
接了葯碗,大口大口地喝。
葯苦得讓又想吐,清舒忍著噁心將大半碗葯喝完了。
喝完葯沒多會,就止了吐。
折騰了一天眾人都筋疲力盡,林老太太年歲大了更不住。見清舒不再肚子疼,就由齊婆子扶著回了屋。
張氏也是哈欠連天,著清舒的頭說道:「好孩子,咱們也趕睡!」
清舒這會非常激哪有睡意,不過還是乖巧地點頭應道:「好。」
躺在床上胡思想了好久,一直到打鳴了清舒才瞇上了眼。
日上三竿,清舒才醒來。
張氏端來一碗粥過來,可清舒不吃:「我要去縣城找我娘。」
林老太太說道:「等你痊癒後再去。」
老太太會出爾反爾,清舒也不意外。想著老太太竟然的妥協,腦子一轉,故意氣呼呼地將張氏手裡的飯菜打落,大聲道:「我要娘。」
林老太太最容不得兒孫忤逆了,誰敢不聽話不是打就是被罵。上輩子沒被打罵,有時候還被關進柴房上一天。可現在,清舒卻是不怕了。打罵又如何,現在急切地想見到親娘。
林老太太沉著臉道:「看看都被寵什麼樣了?巧娘我們出去,由著。」
看著林老太太的背影,清舒眼睛閃了閃,就剛才做的事,按照祖母的子早一掌呼過來。可現在不僅沒打,連罵都沒有,這事著古怪。
不吃飯,連葯跟水清舒也不喝。捱到中午臉慘白得讓人看了都害怕。
林老太太也怕紅豆出事,隻得讓張氏送去縣城了。要不然,清舒真出個好歹顧家那老太婆怕是會撕了。
清見林老太太妥協,心裡疑起來。老太太是在顧忌娘,可林家的人不是說外祖家是破落戶,娘命好才嫁給林承鈺。
帶著這個疑,清舒被張氏抱出了屋。
林家村山清水秀,距離縣城也隻有二十多裡路。坐馬車的話到縣城需兩刻多鐘,可若是坐船隻需一刻多鐘。
清舒坐在船上看著河兩邊鬱鬱蔥蔥延到山腳下的桑田,心豁地好了起來。有孃的孩子是塊寶,沒孃的孩子是草。不管如何,娘還活著,這比什麼都強。
張氏看著清舒出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紅豆,我們吃點東西好不好?」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脾氣這般大,連老太太都敢頂撞。
這麼大半天沒吃東西清舒早了,隻是之前強忍著。如今得償所願,自然也不再犟著自己了。
張氏笑了下,從食盒裡取端出一碗沫豆腐跟一碟清炒土豆。
清舒吃東西時不僅沒發出半點的聲音,姿態也很優雅。
張氏看了不由說道:「紅豆,你吃飯的模樣真好看,下次你能不能教下如蝶跟樂瑋?」張氏進門四年生了一兒一,兒如蝶兒子林樂瑋。這兩個孩子吃飯時不僅狼吞虎嚥,還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清舒愣了下,點頭說道:「好。」十四歲被接去京城,繼母崔氏請了教養嬤嬤教導了一年。後嫁忠勇侯府,侯府規矩多,時間長了潛移默化之下行為舉止也有所改變。
不過張氏的話也給清舒敲響了警鐘。之前不過是照著鏡子了下臉就被老太太懷疑妖邪附,要再有什麼出格的舉還不知道老太太要怎麼折騰。
正想著,肚子又翻江倒海似的難起來。清舒沒忍住,又將吃的都給吐了。
張氏大急:「大金叔、大金叔你快點,紅豆又吐了。」
正在劃船的大金叔加快了速度,沒多會就到了縣城。
大金叔揚聲道:「承誌媳婦,馬上靠近碼頭,你們做好下船的準備。」
太縣河流眾多,走水路比陸路更方便。所以資基本都是用船運到縣城,像現在碼頭停靠的三艘船上裝的就是瓜果蔬菜等。
碼頭上有腳夫車夫的吆喝聲,有小販的賣聲,還有兒嬉笑聲,非常的熱鬧。
這一幕,讓紅豆悉又陌生。上輩子跟老太太來過縣城三次,每次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可去了京城,這些就了回憶。
張氏抱著清舒上了一輛馬車,朝著車夫說道:「去三元街。」
這裡以前不這名,是後來居住在這的大才子許文昌連中三元才改三元街。說起來紅豆與許文昌還有緣關係,紅豆的曾祖母是許文昌的孫。
關係其實算很遠了,但林老太爺卻以此為榮,時常唸叨此事。
下了馬車拐了一道彎,兩人來到一棟紅磚青瓦的房子前。
清舒對這宅子並不陌生,上輩子二叔林承仲一家就住在這裡。跟著老太太來縣城的三次,兩次就是去的林承仲家。
敲了下門,很快裡麵有人揚聲問道:「誰呀?」
「陳媽媽,是我。」
穿著褐細布裳髮髻上著一銀簪的陳媽媽開了門,笑著道:「三……」
話沒說完,看到臉白得跟一張紙似的清舒,陳媽媽臉上的笑就僵住了:「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張氏解釋道:「紅豆燒了兩天,今日剛好一些我就趕送回來了。」
陳媽媽朝著外麵大聲道:「建木,姑娘不舒服,快去請賀大夫來。」
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應了一聲,撒跑出衚衕。
陳媽媽從張氏手裡接過清舒,疾步往裡走去。
一進院子,眼的就是葡萄架跟搭在上麵的鞦韆。葡萄架下,有一張樟木小圓桌與兩張藤椅。圓桌上,放著一隻青花纏枝蓮茶杯,看起來,特別的雅緻。
上輩子這院子被二嬸種滿了菜,跟如今比起來一個天一個地。
清舒忍不住起了懷疑,娘若真是破落戶應該跟二嬸一樣打細算過活,怎麼這院子會佈置得這般清新雅緻。
進了屋,清舒的懷疑就得到印證了。就見這屋子整套的傢全都是用的酸枝木;多寶格上陳列了瓷跟玉都很;梳妝臺上放著一個紅木首飾匣子,匣子旁邊放著嵌寶石銜珠簪、金鑲珠翠鐲兩樣首飾。
清舒臉變了又變。上輩子堂妹如彤嘲諷說外祖家是破落戶,林家的人什麼都沒說,後來又見到穿著寒酸的舅舅一家也就信以為真。可這屋子的擺設以及梳妝臺上的首飾讓知道,被騙了。外祖家不僅不是破落戶,反而非常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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