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小心翼翼地將清舒放在床上,又給蓋上了綉著大朵牡丹花的水紅錦被。
清舒靠在繪著山水畫的瓷枕上,急切地問道:「我娘呢?」
陳媽媽憐地著清舒的額頭:「縣丞太太請了太太去賞,得用過午膳才會回來。估計這會,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縣丞太太魏氏,與清舒的娘顧嫻是閨中好友。
「我想娘了。」
看清舒可憐的樣子,陳媽媽強忍著才沒落下淚來。隻是回了林家六日,原本圓潤可人的姑娘竟不人樣,以後萬不能再讓姑娘獨自去桃花村了。
握著清舒的手,陳媽媽聲道:「姑娘你別著急,太太馬上就回來。」
清舒搖頭說道:「你別哭,我沒事的。」上輩子,並不知道有陳媽媽這號人。就是外祖家的事也沒人沒告訴,哪怕張氏也沒說。而,一直被拘在老太太邊很與外人接,以致對顧家的況半點不知。
這話讓陳媽媽非常憤怒,幾天不見憨天真的姑娘竟然懂得安人,這幾日姑娘在林家到底經了什麼事。
賀大夫是顧家供奉的大夫,與顧家關係極好,可以說他是看著清舒長大的,聽到清舒不舒服,他背了藥箱就過來了。
給清舒診完脈,賀大夫一臉怒地看著張氏說道:「孩子生病了該心照料,你們怎麼還給吃不幹凈的東西。」
陳媽媽大驚,問道:「賀大夫,我家姑娘怎麼了?」
賀大夫黑著臉說道:「邪風,又傷了脾胃。幸虧這孩子底子好,要不然被這麼折騰命都要沒了。」
他是將清舒當自家子侄看待,所以才會這般生氣。
陳媽媽又氣又急,朝著張氏吼道:「你們到底給我家姑娘吃了什麼東西?」
張氏也沒想到竟然這般嚴重,莫怪這孩子吃東西就吐:「就吃了紅棗粥跟一些飯菜,那些飯菜還都吐了。除此之外,再沒吃其他東西。」打死也不敢說實話,要被婆母知道可沒好果子吃。
陳媽媽狠狠地剜了張氏一眼,轉過頭看向賀大夫說道:「賀大夫,請你一定要治好我家姑娘。還這麼小,可千萬不能落了病。」姑娘纔去了幾天就被磨這個樣子,分明是不安好心。
顧嫻嫁林家這麼多年,陳媽媽早看了林家的人。除了張氏,林家其他人就沒一個善茬。可惜,顧嫻聽不進陳媽媽的話。
賀大夫說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隻要好好調理一番不會落下病的。」
清舒心頭一轉,故意問道:「那是不是要花很多錢?我們家沒錢。」
賀大夫很是訝異。
陳媽媽氣得想要掐死林家的人,也是怕嚇著紅豆才強忍著沒表出來:「姑娘放心,哪怕每日人蔘燕窩咱也吃得起。」
清舒死死地著拳頭。外祖家何止有錢,怕比太縣的首富都不差了。可林家的人竟誤導,讓以為顧家是破落戶。
娘這麼厚的嫁妝,到頭來一樣都沒看到過。林家的人吞了孃的嫁妝,還由著林如彤譏諷娘是破落戶家的兒,真真的無恥到極點。
想著想著,頭突然疼了起來。
賀大夫還沒走,見清舒著頭腳疼立即給把脈。
回手,賀大夫看著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還小,思慮過重不是什麼好事。有什麼事與你娘跟外婆說,們會理好的。」
「好。」
真正疼關心,發現異樣隻會擔心的,而不會懷疑被什麼妖邪附。
喝完葯,陳媽媽取了一塊餞道:「含在裡就沒那麼苦了。」
清舒依言將餞含在中。沒一會,就睡過去了。
睡夢之中清舒聽到低低的哭泣聲,不由睜開了眼。
待看到手準備著臉的人,清舒呆住了。瓜子臉,柳葉眉,丹眼,櫻桃,也是晶瑩如玉。哪怕大著肚子,也毫不減的貌。
清舒再沒想到,娘竟長得這般。可惜的是沒繼承到母親的貌,自小到大都是圓圓潤潤的。
顧嫻抱著清舒自責不已,:「紅豆,都是娘不好,娘不該送你去鄉下。」
也是林老太太說想清舒了,一定要接了回去住幾天。顧嫻拗不過,隻能同意。
「娘……」完這聲,清舒放聲大哭。
這些年過得太苦了,說是泡在黃蓮裡都不為過。也想找人傾訴,可惜無人能傾訴。如今見到親娘,清舒心頭的委屈洶湧而出。
這幾日的孩子到底了什麼委屈,竟讓悲痛至此。
顧嫻紅著眼眶問道:「紅豆,你告訴娘,是誰欺負你了?」
清舒隻是哭,一直哭,哭得撕心裂肺。
顧嫻見狀心如刀絞,眼淚也如斷了線的珍珠滾落而下。
幾個丫鬟見了,也被染,全都眼淚汪汪的。
陳媽媽心裡恨得不行,眼眶也跟著紅了。可想著顧嫻懷著孕不能刺激,忍著憤怒說道:「太太你現在是雙子,得保重好呀!」這一胎原本就懷得艱難,可經不起風浪了。
清舒聞言忙止了哭,手給顧嫻了眼淚:「娘別哭,我沒事了。」因為哭得太厲害,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顧嫻摟著紅豆哭著道:「紅豆,是娘不好。你放心,我再不會讓你一人去鄉下了。」
取了顧嫻手裡的帕子自己了眼淚,清舒說道:「娘,我了。」
剛才吃的都吐了,如今肚子空空的,難得很。
陳媽媽聞言,了眼淚小跑著去廚房端了燕窩枸杞粥來。
見清舒不,顧嫻以為不願吃,強笑著哄道:「賀大夫說你傷了脾胃,最近一段時間隻能吃清淡且易克化的食。這燕窩不僅好克化也養胃,你先吃著,等你好了,娘再讓李嬸做你最吃的紅燒。」
清舒吃,可以說無不歡。也是因為如此,才會珠圓玉潤。
也因為將胃撐大了,後來減數次都沒功。嫁人後,乾脆放棄了。
清舒點頭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