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端了一碟洗好的櫻桃過來,放在床旁邊的紅漆小桌上就退了出去。
清舒掩不住的驚訝。
顧老太太取了一個放到清舒裡,笑容滿麵地說道:「外婆知道你喜歡吃櫻桃,特意從府城給你帶回來的。」
清舒喜得眉眼都帶著笑:「好吃。」
顧嫻說道:「娘,這也太費錢了。」櫻桃因為不易儲存價格非常昂貴,剛上市得要二十兩銀子一斤,就是現在也得二三兩銀子一斤,這麼貴都捨不得買來吃。
顧老太太不在意地說道:「費什麼錢?你小的時候可沒吃。」
顧嫻皺著眉頭問道:「娘,這櫻桃家裡留了沒?」
顧老太太自然知道顧嫻話裡的意思:「沒有。統共就帶了兩斤,要讓他們知道了,我的紅豆連核都沒得吃了。」
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顧和平就想拿去孝順袁氏。而袁珊娘,恨不能全都拉到自己懷裡去。
顧嫻就知道是這樣,頭疼地說道:「娘,若是讓弟妹知道這事,又要碎了。」
顧老太太的臉,立即沉了下來:「那個沒臉沒皮的,你搭理做什麼?」
對袁珊娘這個兒媳婦,是一萬個瞧不上。可惜顧和平就聽信親娘袁氏的話,死活要娶表妹袁珊娘。不同意這門親事,顧和平給來個釜底薪將生米煮飯,得不得不同意。
袁珊娘嫁到顧家,剛開始還低眉順眼對恭恭敬敬,等生了兒子後竟覺得腰桿了想要掌家。真是可笑,還沒死就想當的家做的主。
清舒非常意外,外祖母與舅母的關係竟然這般差。
顧嫻很無奈,說道:「娘,弟妹再不堪,也給和平生了一兒一。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你也給留點臉麵。」
這個話題,母兩人已經爭執了許多回了,每次都不歡而散。顧老太太已經厭煩,不願再廢話了:「我今日是來看紅豆的,你別說這些讓我不高興的事。」
顧嫻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顧老太太,哪怕不喜也要說:「娘,你將來總要靠他們養老,很多事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顧老太太失地看了一眼顧嫻,說道:「我送點東西給你,就暗地裡編排說你搬空孃家,你覺得我以後能指靠他們?」
連外祖母送娘一點東西都看不過眼,這樣的人不用見也知道品行如何了。指這樣的人給外祖母養老,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火。清舒真不知道娘是怎麼想的,竟還幫著那人說話。
「娘,你這樣太偏激了。弟妹是不怎麼樣,但和平對你還是很孝順的。」
顧老太太看了一眼顧嫻,笑了下,隻是那笑不達眼底:「對我很孝順?要真孝順我會由著小袁氏日日鬧騰。所謂的孝順不過是做給人看的,他真正想要孝順的是他親娘,可不是我。」
清舒恍然。原來這個舅舅不是親的,莫怪外祖母跟母親過世後從不來看一眼。
顧嫻覺得娘太偏激了:「娘,三嬸到底是和平的親娘。他顧念一些,也是該的。」
見顧老太太臉突地變得難看,清舒忙摟著的脖子聲說道:「外婆,你不用擔心,我以後給你養老。」
顧老太太一腔的怒氣瞬間就消散了,摟著清舒又重重地親了一口,笑嗬嗬地說道:「還是我的乖乖最孝順了。」
有錢有親生的閨,不愁老了沒人管。可顧嫻一句心的話沒有不說還總為養子說好話,還讓忍著,這讓顧老太太很上火。笑話,家裡的財產都攥手上還要忍氣吞聲看養子跟那潑皮戶的臉,豈不是白活了。袁珊娘越是蹦躂,越是將生意抓在手中,不讓夫妻兩人沾半點。
顧嫻很無奈:「娘……」
顧老太太看著顧嫻很是失地說道:「顧嫻,還不如紅豆。」
顧和平跟袁珊娘如何,其實並不太在意。畢竟隻是養子,又不是親生的。可顧嫻是親生兒,為個外人幾句閑言碎語都不願回家,這讓心裡很不是滋味。好在外孫心又孝順,給莫大的安。
顧嫻很無奈,紅豆隻是個孩子什麼話都能說,可不能呀!
知莫如母,看模樣顧老太太就知道在想什麼了,可是自己將顧嫻養得這般不知事。要怪,也隻能怪自己了。
清舒瞧著氣氛不對,忙轉移了話題:「外婆,娘教我識字寫字。外婆,你看看我寫的字好不好?」
看到寫得扭扭歪歪像蚯蚓的大字,顧老太太樂嗬嗬地說道:「寫的好,我的乖乖就是聰明,不管幹什麼都比別人強。」
清舒心頭暖暖的。外祖母是真將當心尖尖一般疼,這才覺得做什麼都是好的。
看到顧老太太沒原則地寵溺紅豆,顧嫻很擔心會將紅豆寵壞。
著清舒的頭,顧老太太問道:「紅豆是怎麼生病的?」剛才一聽管家娘子家鍾媽媽說紅豆生病了就急匆匆趕過來,所以清舒為何生病這會還不清楚。
顧嫻將早就想好的理由說了:「這孩子晚上將被子踢了了涼。」
帶孩子是件特別勞神的事,一時疏忽也是有的。顧老太太倒也沒懷疑,隻是埋怨道:「我早就說陳媽媽年歲大了力有限,讓憐來照料紅豆,偏你就不同意。若不然,我的乖乖哪用這罪。」
憐是顧老太太的丫鬟,因為細心穩重很的老太太的喜歡。嫁人後,仍回到老太太院子裡當差。
見顧老太太沒起疑,顧嫻鬆了一口氣。可惜,放心得太快了。
清舒故意一臉心有餘悸地說道:「外婆,我以後再不敢生病了。」
「傻孩子,誰都不想生病。可這事,不是你不想就沒有的呀!」寧願自己生病,也不想紅豆生病了。
清舒搖頭說道:「不是,外婆你不知道,我生病時祖母讓人在我床前又跳又唱,那人還在我額頭上紅紙。然後,我喝了一碗放了紙灰的水。外婆,那水一怪味好難喝,我不喝祖母就灌。」
顧老太太心頭一,盯著顧嫻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我說實話。」
顧嫻顧不上顧老太太的的責任,抓著清舒的胳膊問道:「紅豆,這些事你為什麼不告訴娘?」隻以為紅豆吃錯東西鬧得肚子不舒服,再沒想到竟然是喝了符水。
清舒一臉無辜地說道:「娘你沒問我呀!」也是看顧嫻不想追究此事,覺得說了也不會為討回公道,也就懶得說了。
顧嫻被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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