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鋪，顧老太太帶著清舒去了一家賣胭脂水的鋪子。

別看顧老太太年歲大了，但很注重保養。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也就四十左右。

顧老太太挑了不東西，就準備回家。也是清舒沒痊癒，要不然祖孫兩人就去酒樓吃了。

祥嬸的廚藝是好，但偶爾換換口味也是不錯的。

老闆娘親自送們出去。誰料剛走出大門，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躥到們麵前。

清舒嚇了一大跳。

顧老太太見狀忙將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的後背聲道：「乖乖不怕，有外婆在呢！」

清舒笑著道：「外婆，我不怕。」雖不怕，但顧老太太的行為卻讓心裡暖暖的。

老闆娘看到來人，臉立即沉下來：「你來做什麼？」

男子說道：「大妹，求你救救我。大妹，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

「救，要怎麼救？」

男子忙說道：「隻要你借我三百兩銀子，我這病就能治好。」

見老闆娘不理，男子抓著的袖子跪在地上：「大妹，我不想死，大妹，你救救我吧！」除了這個妹妹，再沒人能借他那麼多銀子了。

老闆娘甩開男子的手，冷冷地說道：「別說三百兩，三錢銀子我都不會給你。」

男子還想再糾纏，鋪子裡跑出了個壯的婆子將他推倒在地。

見借不到錢，男子立即變臉咒罵老闆娘見死不救冷無，以後定會遭報應。

老闆娘頭都不回，進了鋪子。那男子，被趕來的差抓走了。

清舒偎在顧老太太上，奇怪地問道：「外婆，他們真是兄妹嗎？」

顧老太太原本不多說，可想著清舒如今已經懂事，也該讓知道人心險惡。顧嫻被養得天真純善沒有防人之心，以致如今寢食難安日日憂心，外孫可不能再跟一樣了。

想了下，顧老太太就將老闆孃的事跟清舒說了。

其實這事也不複雜，就是老闆娘薛小芙的父母重男輕。在六歲那年，薛家大郎也就是剛才清舒所見的那男子得了重病，為了救他將薛小芙賣了。

薛小芙二十二歲那年，得主家恩典放了出來。當時離家多年想念父母，放出來後就回了孃家；卻沒想到，父母在薛大郎夫妻的慫恿下要將嫁給一個連孫子孫都有了的五十多歲老頭。隻因那老頭，出的彩禮極高。

薛小芙得了訊息，連夜逃跑。可沒有戶籍跟路引出不了縣城，因為會做胭脂水，遂進了顧家胭脂水鋪做工。

大明朝比前朝要開明，前朝對子立戶要求極為嚴苛。不過本朝子隻要得起賦稅就能立戶，薛小芙花錢打點了下就立了戶。立了戶，父母兄嫂也不能再賣了。若不然，就是犯法。

清舒很佩服薛小芙，若是上輩子能逃跑也不會落到那個淒慘的地步了。可惜也就想想了，邊丫鬟婆子不，沒人幫襯本逃不出來的。

就算逃出去，萬一到柺子那下場更淒慘了。

「外婆，那後來呢？」

顧老太太笑著說道：「薛老闆嫁給了縣城的趙捕頭，然後知道我要賣這鋪子，就買下來了。這鋪子收益很客觀，如今的日子過得非常寬裕。薛老爹老孃在世時，每年給十兩銀子養老錢；等兩位老人過世，就與薛家就斷了來往。」

清舒嘀咕道：「幹嘛還要給養老錢？」賣了一次還不夠，還要賣第二次。這樣的爹孃，不要也罷。

顧老太太著清舒的頭說道：「傻孩子，有子有。若是背上不孝的名聲，會影響子的前程婚嫁。不過是舍幾兩銀子罷了，哪能為此影響子。」可以跟兄弟姐妹斷絕關係，可卻沒辦法棄父母於不顧。為了堵悠悠眾口，哪怕父母再不堪也得贍養。

清舒沒吭聲。

顧老太太說道：「清舒，外婆跟你說這事是希你明白，人心險惡。為了利益，至親的人也會反目仇。」

看來賣兒換取利益的人很多，不獨林承鈺一人了。

見清舒悶悶的，顧老太太又道：「隻要有防人之心，別人想算計也算計不了。」顧嫻對人半點防備沒有。現在活著還能護著等，撒手人寰就不知道是什麼景了。

清舒說道：「外婆，你放心，我會學好本事的。」有防人之心沒用，還得有能力去反抗。

顧老太太大喜，沒想到外孫這麼聰慧，一點就通：「我家乖乖真聰明。」

祖孫兩人歡歡喜喜地回了家。

到家後，門房就回稟說二房的氏過來，已經在家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顧老太太微微點了下頭。

氏見到顧老太太，立即站起來了一聲：「大嫂。」

清舒聽到這話，立即上前給氏行了禮。這個二外婆看起來，比外婆老多了。

氏微微地點了下頭。

顧老太太抱著清舒坐在羅漢塌上，問道：「可是有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與氏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雖是妯娌，除了逢年過節會見麵，平日並不走。

氏麵一僵，是有事相求。可這麼直咧咧地說出來，讓臉上過不去。

顧老太太最看不上氏這點。明明是有事相求偏還端著架子，看著就討厭。

氏道：「大嫂，我聽說清舒開始讀書識字，我這裡有本字帖適合清舒的。」說完，將字帖取了出來。

顧老太太跟氏做了二十來年的妯娌，哪能不知道的子，幹啥都要拐幾個彎不會直接了斷說出來。

清舒沒接字帖，而是看向顧老太太。

顧老太太笑了下，說道：「既是你二外婆送的，你就收下吧！」

清舒這才接了字帖，然後道了謝。

氏看了一眼清舒與屋子裡的丫鬟，麵為難。

顧老太太卻仿若沒看見似的。

氏著頭皮說道：「大嫂，能否屏退左右。」這麼多人在場，實在開不了口。

還屏退左右，真是慣的。顧老太太不耐煩地說道：「有事就說，沒事我要吃晚飯了。」逛了大半天，乖乖肯定了。

為了兒子的前程，難為也得說。氏隻得漲紅著臉道：「白鷺書院的林老先生學富五車品德高潔，若是傑兒能拜他為師，將來科考必定順暢。」

顧老太太看了氏一眼，並沒說話。顧和傑文采一般，要不然不會到二十歲還隻是個秀才。可惜氏認定顧和傑是讀書的料，隻是運氣不好沒遇名師給耽擱了。

ps：這本書是以玉熙跟雲擎所創立的皇朝為背景，像玉熙等人後麵會有提及。另，今日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