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白手一頓,點了點頭, 聽話地往鍋里倒了三分之一。
廚房里傳來開水煮沸的‘咕嚕嚕’聲音, 意面煮后裴敘白將面撈出來放在兩個盤子里,作雖然看起來生疏但依然從容不紊, 最后放調好的醬料, 兩份意面就完了。
把其中一份端在面前, 語調隨意, “嘗嘗。”
溫妤寧拿起叉子卷了一口放進里, 雖然他是第一次下廚, 但味道并不難吃,意面也煮了。
裴敘白手肘撐在桌臺上,看著安安靜靜吃面的溫妤寧。
只問了句味道怎麼樣,便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一頓面吃得安靜沉默,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溫妤寧把最后一口面放進里,剛放下叉子,裴敘白出聲,“吃完了?”
溫妤寧點點頭, “嗯。”
下一秒空盤子便被他收走,“行,那就開始吧。”
溫妤寧:“……”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他要把喂飽了再鯊的錯覺。
不過,覺得似乎也應該和他說說的家庭。
……
偌大的客廳里,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傾瀉著明亮的燈,溫妤寧坐在沙發上,的聲音在客廳里流淌,平和地說著自己小時候的事,“其實那些記憶對我來說都很久遠了,我現在也沒什麼心理影,只是討厭陳國杭而已。”
“爺爺把我送到大姨家里,一方面是因為鄉下的教育條件不好,另外一方面也是怕我看見陳國杭害怕。給了陳國杭兩萬塊錢,他就很爽快地同意讓我被大姨收養了。”
“兩個老人家覺得心里愧疚,也怕還過來找我會讓我大姨心里不舒服,便再也沒有過來找過我。”
第一次對人提起那段不堪回憶的年,溫妤寧發現似乎也并沒有那麼地難以啟齒和抗拒。
那些以為自卑難堪抑的緒,并沒有到來。
讓恍然發現,原來那些以往避之不及的,藏在心里不愿意被人窺探的過往,如果是對著裴敘白的話,什麼都愿意講的。
“后來我被大姨,就是我現在的媽媽收養,改了姓,變了溫妤寧,就再也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事了。”溫妤寧輕聲說著,語氣里帶著溫潤的激,“我媽媽對我很好,把所有的都傾注在我上,對我很關心,很疼。”
“我一直很激,讓我變了一個有人疼的小孩。”
從來沒有得到的小孩就是這樣,只得到了一顆糖果,也會高興得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并且想要盡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回報這一顆糖果。
“我真的很激我現在的媽媽。”溫妤寧輕輕彎了彎。
的尾音漸漸消散。
裴敘白坐在邊,似乎過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我也很激。”
激,把在泥濘暗無天日的地獄里掙扎的小孩帶出了黑暗。
緩了緩。
握住的手臂在上面一寸一寸尋找,裴敘白的嗓音聽上去依然是平靜的,“在哪里?”
溫妤寧抬頭,眼神不解:“嗯?”
“陳國杭燙的傷口,在哪里?”
那都是很舊的傷口了,一點點的疤痕,如果不仔細看都看不太出來。溫妤寧把手腕上的袖放下來遮住那塊疤,說:“沒事的,都過去了。”
裴敘白手指落在那塊小小的圓形傷疤上,小心地著,那猩紅的傷口早已被抹去,取而代之是的有些皺的疤痕,
溫妤寧又說:“一點小傷,真的不嚴重的——”
如果不刻意提起,早就忘記了。
“可是我心疼了。”
裴敘白的話輕輕落在耳邊。
他心疼了。
心疼的創傷。
更是生理上,心口不斷涌上來麻麻的疼意。
他無法想象,那些年的溫妤寧,到了怎樣的待。
又度過了怎樣黑暗而絕的時。
他不輕不重的話,卻像是往下砸的雨點,在心口落下重重的漣漪。
“裴敘白,”
溫妤寧手去捉他的手指,“沒關系啊,他以后都不能再傷害我了。而且我很幸運,你從以前開始就一直保護我。”
即便他從不知道的況,但還是,小心翼翼地保護了很多年。
讓沉悶晦暗慘白的人生里,出現了從未有過的亮和生機。
從未和他說過,年桀驁意氣風發的背影,從落眼眸的那一刻,便是的救贖。
他那麼好,所以曾經也試著鼓起過勇氣,想要一下遙不可及的月。
可是……
“后來陳國杭其實還找過我一次。”溫妤寧握住他的手指收,“那個時候都快高考了,陳國杭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我上學的學校,每天在我上學的路上堵我讓我拿錢。一開始還想對我打親牌,但發現我不給以后就開始威脅我,我只能每天都躲著他,然后有一天他說……”
“他說,他知道我有一個喜歡的人,如果不給錢,就去擾他。我只能假裝不喜歡他,讓陳國杭以為他這樣做本沒有用。”
提到這段經歷時,溫妤寧說得格外地艱難。
“那個人,是我。”裴敘白語氣肯定。
“……嗯。”溫妤寧輕輕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嘆了口氣,“那時候我都覺得陳國杭可能真的是和我有緣關系的人,明明這件事誰都不知道,卻偏偏被他發現了,真的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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