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城甚用微信和別人聊天。他的朋友圈倒沒有設置僅三天可見,因為確實沒有必要——他本就沒發過朋友圈!
他坐在床邊,速度不是很快的打字:睡了。
白西月的消息回復得很快:沒鬧吧?
他回:沒有。
白西月欣的同時心底又生了幾分惆悵。兒太黏,有時候覺得累。可兒如此干凈利落地跟著爸爸,心里又失落。
白西月不知道再說什麼,好像也沒有什麼好問的了,以兩個人的關系,說晚安又覺得有些過于溫馨。
然后,就看見聊天界面上方在顯示“對方正在輸”。
索盯著界面,看他要說什麼。
結果,等了半天,沒有任何消息發過來,而上方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幾個字也像是魔怔了一樣,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又出現。
所以,季連城到底想說什麼,這麼難以啟齒?
白西月直接發了個問號過去。
那邊安靜了幾秒鐘。
接著,幾個字發過來了。
他說:不早了,睡覺吧。
白西月:……
想殺人的沖都有了!
子都了,結果就這?
氣呼呼地把手機塞在枕頭下面,氣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可笑:所以,在期待什麼?
一把蒙上被子。
睡覺!
好不容易才睡著,那邊,季連城卻幾乎是徹夜難眠。
第二天是白西月坐門診的日子。的號雖說沒到一號難求的地步,但若想當天臨時掛的號,也是不可能的。一上午幾十個號,基本都是提前幾個禮拜就預約出去了。
下午還有手,早上把王士安頓好,就去了門診,一會兒不停歇地看了六十個病號——水沒敢喝,廁所都沒去。
這是大醫院的門診常態。
經常會有患者抱怨,往往病史還沒說完,醫生已經在電腦上開好了方。
其實認真算一下——上午按照四個小時算,看六十個病號,一個小時十五個病人,平均下來,每個病人只有四分鐘的就診時間。
四分鐘,真的不能分太多時間給病人主訴,特別是在外科。
患者普遍有個心理,覺得能和醫生多說幾句話,表達得越多,好像這疾病的治愈率就高了似的。
實際況則是,只要是經驗富的醫生,但凡你把之前的化驗單子一拿出來,他們心里就有了底。
特別是對于白西月來說。來找的病人,多是腫瘤中后期。這是癌癥病人的一個特點,基本上,癌癥一發現,就已經是中后期了。
白西月打眼一看,基本就能確定病人狀況,以及是否適合手。
腫瘤外科病床常年滿,走廊上加床也是家常便飯。而白西月除了主刀自己的主管病人外,還經常被當做滅火,到各個手臺救急。
要是別的工種,只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幫助別人這種事,幫了是分,不幫是本分。
可在醫院,稍有差池就是一條人命。
你能不幫?
王士那邊,白西月還是找了個護工。以在醫院里的份地位,請假照顧王士,是不太現實的。
別說腫瘤外科,整個大外科也離不開。
在富申醫院,還有一個比較奇葩的現象——作為外科醫生,白西月還經常被科科室請去會診。
也稱得上是醫療系統人嘆為觀止的怪事了。
下午的手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白西月理了一些關鍵步驟,之后耐心跟一助分析解剖位置和病灶范圍,在確定一助能夠完余下的工作后,才下了手臺。
出了手室,急匆匆去骨外科看了一眼王士,之后又馬不停蹄去了產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