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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給你一塊點心了麼,怎麼還要!」面對再次跑回來要點心的兒子,陳三叔皺眉道,「一次不能吃太多的!」
「我不是自己吃!」東子道,「我想拿去送給潼娘子。」
陳三叔聞言頗為意外,招呼陳三嬸道:「你快來聽聽,你兒子如今出息了,都知道要謝別人了。」
陳三嬸聽了卻撇道:「我看他就是覺得人家潼娘子長得好看!」
「不能吧,東子才多大,他懂啥啊!」陳三叔不相信道。
陳三嬸說:「人家給他針灸的時候,他就一口一個仙姐姐地,得人家老夫人屋裡的丫鬟都笑話他。
「再說了,上半年帶他去看病,也沒針灸,只是喝了幾碗藥,他之後再看見王大夫,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陳三叔無奈地拍拍兒子腦袋道:「你能有這份心是好的,放心吧,等潼娘子的病好了,爹娘肯定會買了東西去找人家道謝的。」
東子一聽,那自己今天想要見到潼娘子的願豈不就無法實現了?
就在他還想要再跟父母耍耍賴的時候,外面突然有人拍門道:「陳三叔,陳三嬸,在家嗎?快出來!」
陳三叔趕出去開門問:「出什麼事了?」
「去薛家接薛老爺子的車隊眼瞅就要到三里城了,上頭的管事咱們趕換好裳出去迎接。」
一聽這話,陳三叔趕應下,回屋跟陳三嬸收拾了一下,毫不敢耽擱地往山門趕去。
他們到的稍微有點晚了,趕隨便找個空地兒站了過去。
從這裡能夠看到前面陳老夫人正在薛珊雅的攙扶下翹首以盼。
「老夫人最惦記娘家了,偏生今年因為生病沒能回去。
「這回薛老爺子來了,總算可以解一解老夫人思念親人之苦了。」
聽著旁邊有人這樣說,陳三叔心道,只求這薛老爺子不要像表姑娘那樣就好。
不然非但無法解老夫人思念親人之苦,說不定還得把老夫人氣個好歹。
還不等他多想,就聽到了馬蹄聲和車滾滾的聲音。
陳老夫人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激的心,向前邁了兩步,眼神盯著山門。
很快,幾輛馬車魚貫駛,停在了山門口的院子裡。
只見盼夏先從車上跳下來,然後擺好腳凳,轉扶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爺子下了車。
陳老夫人的眼圈兒瞬間發紅,迎上前去,一把抓住對方的手道:「大哥,總算到了,我這幾日天天數著日子,盼著你來呢!」
薛珊雅也忙上前喚了聲:「祖父,您來了,一路辛苦了。」
薛老爺子沒什麼表,只衝微微頷首。
薛珊雅心裡起急,表面又不敢表現出來,握在手裡的帕子都快被給擰碎了。
「大哥,路上怎麼樣?辛不辛苦?外頭冷,咱們回屋說話。」
陳夫人說罷,立刻有人抬了肩輿過來。
薛老爺子卻擺擺手道:「就近找個屋子咱倆聊聊天就行,這山老高的,我就不上去了。」
陳老夫人聞言一愣,自己給哥哥安排的院子都在山上,這不上山住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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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咱們坐肩輿上去,不用自己走路。」陳老夫人勸道,「而且潼娘子也在上頭住著,我這次主要是想讓幫你把把脈,給你調理調理呢!」
薛老爺子卻很固執,搖頭道:「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說。」
陳老夫人見狀還以為他是坐車時間就太累了,便點頭道:「那咱們先去偏廳坐著說會兒話。」
迎秋一聽這話,趕吩咐下人去端幾個炭盆送偏廳。
山頂那邊明明都布置好了,也不知這老爺子是怎麼了,就是不肯上去。
陳老夫人和薛老爺子進了偏廳之後,甭說是丫鬟嬤嬤了,連薛珊雅都被攔在了外面。
薛珊雅站在外頭心裡七上八下,跺跺腳低聲道:「婷秀,你說祖父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剛才跟他打招呼,他就跟沒聽見一樣,連表都不變一下的。
「當著姑祖母的面他就這樣,那不等於明擺著告訴姑祖母,我不他待見麼!」
婷秀趕勸道:「姑娘,您想太多了,從咱家過來這一路雖算不得長,可老爺子終究年紀大了,坐那麼長時間的車能不累麼?
「您看,老爺子這會兒連山都不想上,要先找個地方休息呢!」
「希是這樣吧!」
眾人不知道薛老爺子跟陳老夫人在偏廳都聊了什麼,不過也沒聊太久,二人就開門出來了。
兩個人此時臉上的表倒像是換了個兒。
薛老爺子面輕鬆,陳老夫人反倒是一臉凝重。
薛珊雅見他們出門,趕湊上去問:「祖父,咱們上山吧,姑祖母早就人把您的住收拾好了……」 (5,0);
「不了,我就不住在這兒了。」
薛老爺子這話如驚雷般在薛珊雅耳邊炸響。
「祖父,您這是……」
「我來的路上就在旁邊縣城裡訂好了客棧房間,我住那邊就行。」
陳老夫人眉頭鎖,顯然並不願,卻也沒有出言反對。
盼夏顯然是早知道這一切,扶著薛老爺子上了馬車,很快就調頭駛出了三里城。
「姑祖母,祖父這到底是怎麼了?」薛珊雅著急地問,「放著家裡好好的不住,為什麼非要住在外頭?」
不料陳老夫人突然道:「你祖父一輩子都是個講規矩的面人。
「他是娘家哥哥,我是孀居在家的妹妹。
「我回娘家無可厚非,但是他來我家,是該主避嫌才對!」
這話說起來的確沒病,但是陳老夫人心裡明白,這就是大哥找的藉口罷了。
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更何況三里城這麼多院子這麼多人,兩個人又不是住在一,有什麼可避嫌的?
但是大哥這次格外堅持,實在沒有辦法。
只能安排人趕去把客棧直接包下來,儘量讓大哥住得舒服一些。
好在這次薛老爺子沒有拒絕,只讓盼夏回三里城的時候給陳老夫人捎個口信,讓第二天去客棧看看他。
陳老夫人無奈,只能親自去找沈天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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