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香凝瞪了霍不凡一眼，似乎是怪他隨便把這種事告訴別人。

當著夏宏遠的面，也不好說什麼難聽話，便淡淡的道：「商場如戰場，沒有誰擺誰一道，只是王敗寇罷了。」

夏宏遠看著，問道：「王敗寇這四個字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倘若是姬總輸了，不知道是不是甘願為寇？」

他說這話的用意是試探，但在姬香凝聽來，卻是在幫姬家直系嘲笑自己。

本來就對夏宏遠不爽的姬香凝，態度哪裡還會有多客氣，冷笑道：「若是輸了，自然要想辦法東山再起，就像當年烏江之畔的項羽，雖死，卻仍是西楚霸王！」

姬香凝的打扮和氣質，本來就屬於那種很有銳氣的強人，如今說出這番話，更顯得英氣十足。

隨後，淡淡的說了兩句客氣話，然後就招呼霍不凡去包廂。

至於夏宏遠，則被晾在了這裡。

眼見姬香凝率先離開，霍不凡立刻對夏宏遠低聲道：「別介意，現在姬家就這樣，直系不搭理旁系的客戶，旁系不搭理直系的客戶，分化的特別厲害。」

夏宏遠微微點頭，眼中若有所思。

剛才的幾句話鋒，他看到了姬香凝的強大韌，這是一個不服輸的人，不知道其他旁系是否也都有這麼堅韌不拔的格。

倘若是的話，那姬家直系的未來……

不是夏宏遠太容易被騙，而是和姬昌明幾次見面，這位姬家直系子弟在他面前總是一副卑微討好的架勢。

明明有著姬家這種強大的靠山，卻對一個資產十幾億的商人充滿畏懼。

與之相比，姬香凝的淡然，甚至是疏遠，都讓夏宏遠更加偏向霍不凡剛才所說的話。

本就半信半疑的夏宏遠，如今已經信了八分，他開始在心裡仔細思考，究竟要不要和以前一樣近姬家直系，疏遠旁系。

霍不凡看在眼裡，做出一副驚訝的道：「你該不會是那位水果大王吧？」

夏宏遠看向他，問：「怎麼，你現在才知道？」

霍不凡點點頭，道：「面是沒見過，但名字倒聽說過不次。姬副總經常跟姬香凝小姐對嗆，說他已經跟省商會副會長了鐵哥們，這次進商會後，代表也必定是他，到時候直接把姬小姐趕下臺。難怪姬小姐對你態度不好，你可是馬上要幫姬副總把罷免的幫兇，能跟你客氣才怪了。」

夏宏遠眉頭皺起，問：「你說的姬副總，是姬昌明？只是做商會代表而已，就能靠這個把總經理罷免？」

「就是說啊，現在姬家的很，本都不按正常出牌，不然的話，我怎麼會說過幾年姬家直系必定垮臺。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們利用現有的權力，不顧商業基本規則強行打，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偏偏一邊打，還一邊洋洋得意使喚著旁系給他們拓展生意。你想想，心裡怨氣十足的旁系，能不把客戶都截下來，等個好機會一舉推翻直系？」

夏宏遠聽的心跳加快，如果這個司機說的是真的，那姬家還真要出大事！

「不說了，姬小姐不高興了，再多說兩句，說不準連我都要被辭掉。」霍不凡說完，便準備離開。

「沒關係，我正要找個機會和姬總多聊聊。這樣，我有點事要先打個電話，你和姬總先去包廂，回頭我去找你們。」夏宏遠道。

霍不凡做出一副為難的表，道：「這恐怕不行。」

「怎麼了？」

「我只是個司機啊。」霍不凡苦笑道：「而且還是姬總的司機，如果我進包廂，姬副總還不大發雷霆把我趕出來。」

「你就說是我讓你去的。」夏宏遠道。

霍不凡等的就是這句話，點頭道：「那行吧，我先陪姬總去找包廂，待會見。」

而後，霍不凡快步走到姬香凝邊，和一同前往包廂的位置。

姬香凝確實有些不高興，道：「那是夏宏遠，省商會的副會長，姬昌明能做代表全靠他，這樣的人，你跟他聊這麼高興幹什麼。」

「語言也是人類的武之一，而且有時候比拳頭更重要。」霍不凡笑著道。

「武？」姬香凝微微一怔，隨後反應過來，問：「你不會是想說服夏宏遠什麼吧？這不可能的，這些人對姬家忌憚的很，哪敢得罪直系。你可別替我許諾什麼啊，說不定我吃頓飯的功夫就被免去總經理職務了，到時候給你發工資都夠嗆。」

「放心，跟聰明人說話，只需要給他一個暗示，不需要承諾什麼。你如果真承諾了，他反而不會信。」霍不凡道。

「你怎麼暗示的？」

「就告訴他姬家現在鬥很厲害啊。」

「就這些？」

「不然呢？」

姬香凝翻了個白眼，姬家鬥誰不知道，還用你說？

懶得再跟霍不凡多講，正好包廂到了，直接走了進去。

霍不凡也跟了進去，立刻便看到，這堪比小型宴會廳的超大型包廂已經來了不人。

基本上都是公司總監級別以上的人，還有一些面生的，應該就是姬昌明所說的本地實力商戶了。

這些人看到了姬香凝，有一部分走上前來主打招呼，而另一部分，尤其那些本地的實力商戶，都互相看了看，沒有彈的意思。

這一幕，讓姬香凝心更不好，而同在這個包廂的姬昌明，卻是喜笑開。

他剛才已經和這些人說過了，分公司馬上要加省商會，到時候他作為商會代表，也會直接任職公司總經理。而姬香凝這個娘們，該哪涼快哪涼快去。

姬昌明把話說的很直白，就差直接告訴這些人不要給姬香凝留一點面子了。

一個姬家的直系，即將任職的總經理，另一個是昔日黃花，該給誰面子，那些人自然心裡清楚的很。

他們如姬昌明期的那樣，看到了姬香凝，又不去搭理。

快要咧到耳朵後面的姬昌明，朝著姬香凝走過來，遠遠的便鼓掌道：「大家歡迎啊，這是我們公司總經理姬香凝，遠近聞名的大人。」

眾所周知，誇一個人，是針對普通。

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強人，你誇，就等於說是個花瓶。

眾人知道姬昌明是在故意侮辱人，都憋著笑不吭聲，只有公司寥寥幾位總監還算給面子，拍了兩下掌。見沒人附和，又放下了。

姬昌明走到姬香凝面前，嘆口氣道：「你看你，都說了要打扮漂亮點，這弄的跟個書似的，都沒人認出你是總經理了。來來來，正好我給你介紹下幾個本地的客戶，都是相當有實力的。」

姬香凝哪裡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冷眼瞥著他，道：「我來是為了公司的利益，不是為了讓人覺得好看。」

「是嘛，可惜啊，公司的最大利益可是我爭取來的呢。」姬昌明笑呵呵的道，完全沒把姬香凝的不快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霍不凡眼角的餘瞥見夏宏遠的影，他立刻對姬昌明道：「姬副總，姬總有點累了，我覺得應該讓先找地方坐下休息。」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給我滾出去！」

如霍不凡預料的那樣，姬昌明連姬香凝都不放在眼裡，又哪裡會在乎他，直接呵斥出聲。

霍不凡面鎮定，道：「我是姬總的司機，也算半個助理，理應跟著以便提供幫助。另外，我進包廂不是自己想來，而是夏宏遠夏會長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