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來,離子已經養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於他而言,便希這每一天都快些過去,他能早登極樂,與兒相見。
所以,他不希自己長命百歲,而是希自己能夠早點被死神眷顧。
唯有青燈古佛,木魚聲聲,才能消減他的痛苦和相思。
了僧,離子躺在了簡單的地鋪上。
今晚,真的會有人來找他嗎?
他為何都不相信呢?
罷了,誰來誰來吧,他還是睡吧。
於是,離子閉上了眼睛,很快睡著了。
「離子……」
睡夢中,一道聲音,讓他驀地驚醒。
「離子,兒來看你了。」
這聲音,如夢似幻,卻又那麼真實。
離子瞪著茫然的眼睛,盯著房梁,醞釀了好一會兒。
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他竟有些分不清了。
「離子,你醒醒。」
驀地,這聲音竟然盡在咫尺,發於頭頂。
離子瞬間尋聲去,一個激靈坐起了。
他一向獨居,這禪房中怎會有人?
「你是誰?」
離子著腳下了地,便燃亮了燭火。
影之中,一個小丫頭的臉,映了離子的眼簾。
仔細一瞧,這丫頭他認識啊,這不是陛下的小兒墨靈兒嗎?
「小施主,您怎麼來了禪房?」
離子問道。
「離子,兒來看你了。」
此時,墨靈兒那滿眼激的淚,竟然瞬間飆落下來。
想不到,還能再見離子。
當聽說離子為了,遁空門之後,這心著實。
子如此,也不枉孤魂遊盪,不往生……
「兒?」
離子眼眸倏然跳躍,瞧著墨靈兒,眉頭擰了疙瘩。
怎麼回事?
這明明就是墨靈兒啊,怎麼會是兒呢?
他眼著墨靈兒,半晌沒言語。
「子……」
墨靈兒哽咽著聲音,移步上前,張開了雙臂。
眼看著就要抱住離子了,離子瞬間手擋了一下。
「小施主,請自重!」
離子皺著眉頭,倒退了一步,「這裡是禪房,請不要玷污了佛祖。」
真想不明白,陛下的兒,為何如此狂浪?
這可是在禪房啊!
「子,我是兒,我是秦!」
墨靈兒眼眸閃爍著殷切的芒,疾步上前,「我說過,我會來看你的,你都忘了?」
離子驀地張了張,這心跟重鎚敲擊了一般。
他看向墨靈兒,幾乎不錯眼珠地看。
可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荒誕。
這分明是墨靈兒,怎麼會是兒呢?
好笑!
離子冷嗤了一聲,「小施主是在耍戲貧僧嗎?」
說到這裡,離子目清冷,下了逐客令。
「小施主是陛下的兒,金枝玉葉,何必因為貧僧,而令名譽損呢?還請速速離開吧。」
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了,肯定要背後這位小姐的脊梁骨了。
他的清譽倒是無所謂的。
「離子,我歷經坎坷,終於見到了你,你便如此狠心趕我走嗎?為了你,我遲遲沒有投胎,你可知道?」
墨靈兒鼻子一酸,聲音越發的沙啞。
離子擰著眉,有些懵懂。
這是何意?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秦啊,我只是借用了這丫頭的!」
見離子猶在困,秦索表明了份。
「兒?」
離子瞬時凝眉,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是!」
秦答應一聲,早已經淚流滿面了。
這幾年,為了今天,真是歷經坎坷。
「子……」
墨靈兒帶著哭腔深地喚了一聲,瞬時撲過去,抱住了離子。
離子繃了子,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腦袋彷彿膨脹了一般,瞬間增大了。
怎麼回事?
這位墨靈兒小姐……難道是兒?
怎麼可能呢?
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離子緩緩了子,想要躲避墨靈兒的擁抱。
「小施主,你……你先鬆開手。」
太久沒有被人抱過了,還是個陌生的人,離子甚覺得尷尬。
「我不!」
墨靈兒固執地收了手臂,將離子地錮起來。
「你可知道,我為了今天,等待了多久?」
「你可知道我多想再一次地擁抱你!」
若說曾經猶豫過,彷徨過,可這一次,是不顧一切全心全意地投!
離子,這麼癡的男子,值得託付終,至死不渝。
「離子,這一次,我再不會辜負你,我要嫁給你!」
「我要全心全意補償你對我的深。」
墨靈兒說著話,竟然捧起了離子的臉,那麼深深地注視著他。
離子惶地蹙著眉,腦袋裡還在遲鈍地運轉,反反覆復回味著墨靈兒的話。
說是兒……
目落在墨靈兒的臉上,離子與深深地對視,眉頭深鎖,暗自琢磨。
此刻的墨靈兒,一雙眼充滿著脈脈深,目不轉睛地盯著離子。
「子……」
的聲音,帶著沙啞和悸,蘊著那麼深切的意。
離子嚨著,張著喃喃地問:「兒……你如何證明你是兒?」
他怎麼都不相信。
畢竟,這是一張和兒沒有半點相似的陌生的臉。
「要證明嗎?要怎麼證明?」
墨靈兒上前一步,雙手驀地撕扯離子的服。
「別……」
離子心下慌,原本引以為傲的定力,竟有些消失……
「你的背上有顆紅痣是不是?」
原以為這墨靈兒急切地撕扯他的服,是想要那個,結果……
離子驚愕地張著,向了墨靈兒。
這小施主,竟然知道他背上有痣……
「還有……」
這還沒完,墨靈兒竟然一連氣說出了離子很多的事。
離子聽著聽著,張得越發的大……
雙眼怔怔地瞧著墨靈兒,離子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當日,若不是離映月那個人害了我,我本來可以和子雙宿雙飛,過上幸福的生活,何至於如今這般,相隔……」
墨靈兒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你果真是兒?」
這下,離子著實張大了,驚疑不已。
「是,我便是你苦等的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