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照片里的周初澤角含笑。

 看得出來，他是自愿和一起照相的，而且很開心。

 心臟的疼痛已經超出了我忍耐的極限，豆大的淚珠落地，隨其后的，是我的手機。

 從孕檢單上，我知道的名字。

 程清璇。

 和我昨晚猜的一模一樣。

 半年前那批進公司的實習生里，只有像個小太一樣。

 會在我面前忙前忙后地獻殷勤，一臉真誠地向我詢問訣。

 我笑著跟說了五個字：真心換真心。

 可我萬萬沒想到，給出去的建議，會在半年后為刺向我的利刃。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我把手機撿起來，反手刪了那兩條短信。

 然后就靜靜坐在沙發上，等周初澤回來。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我打了很多電話，卻都是忙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墻上的指針也已經越過了零點。

 就在我做得都有些雙發麻的時候，門口終于傳來了一陣響，接著房門開啟。

 “寶貝對不起，我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把蛋糕摔壞了，所以重新請他們做了一個，耽誤了一點時間，祝你生日快樂！”

 周初澤獻寶一樣舉了舉手里的生日蛋糕，然后放在了我面前。

 接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的小禮盒。

 是一個鉆石手鏈，和去年一樣，只是款式有細微差別。

 我出手讓他給我戴上，然后笑了。

 笑得淚眼婆娑。

 至他還愿意騙我，至我還有生日禮，不是嗎？

 我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和周初澤一起拆了蛋糕，點了四蠟燭，代表的是我們結婚四年。

 可當我看清蛋糕上的水果是芒果時，還是愣在了原地。

 周初澤似乎一直在觀察我的狀態，很快就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怎麼了晚晚？”

 他在不停地問，可我殘破的心已經徹底跌了谷底。

 高三畢業的時候，老師買了一塊很大的芒果蛋糕，慶祝大家高考結束。

 大家都玩瘋了，拿剩下的蛋糕互相抹。

 是玩鬧，也是祝福。

 可周初澤學著其他人的樣子抹了我一臉之后，我很快就出現了芒果過敏的反應，直接被送進了醫院，躺了整整一周，臉上紅腫的不樣子。

 那時的周初澤心疼到落淚，捧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地承諾。

 “我會記住姜檸晚所有的習慣，以后，你的習慣就是我的習慣。”

 他向來執行力很強，哪怕是最不擅長的戲碼，只要關于我，都能做的很好。

 那時還沒錢買全面屏手機，他就把所有的注意事項都在了桌子上。

 姜檸晚不吃香菜，不吃姜，喜歡酸辣口的食，還有對芒果過敏。

 后來公司立了，也有錢買手機了，這些注意事項就變了他的手機屏保。

 可現在他的手機屏保就是系統自帶的簡潔版本，沒有我的任何痕跡。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就是幾個月前，他和程清璇兄妹相稱的時候開始的。

 “晚晚？”

 周初澤略帶急切的語氣，將我從回憶中拽了回來。

 哪怕已經給自己洗腦了一整天，現在看到他關切的表，我還是會下意識落淚，心臟痛不已。

 “我沒事。”

 周初澤也很了解我。

 他不信，還將我攬進懷里，低聲輕哄。

 “沒關系的，你有什麼都可以跟我講，不開心了我就哄哄你，好不好？你要是什麼也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不高興呀。”

 我有一瞬間想要攤牌，可最終還是笑著搖搖頭。

 “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了我們一起走過的這十幾年，突然有些慨，時間過得好快。”

 周初澤寵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尖。

 “放心，以后我都會陪在你的邊，我們還有很多個十年。”

 很多個嗎？

 我心底下開始意識反問。

 果然，一旦出現信任危機，剩下的就只有無邊際的猜忌和神傷。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好，很多個十年，點蠟燭吧。”

 剛放下打火機，窗外約的亮也突然一下子消失殆盡。

 蠟燭一時間了世界里唯一的源。

 我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二點三十分整。

 周初澤率先起走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外面都暗下來了，應該是停電了。”

 我這才想起。

 “對，業主群好像通知過，說小區零點后會斷電，說是要維修電路。”

 周初澤走了回來，坐在我對面，語氣依舊溫。

 “這不是巧了嗎？整個小區都在給你過生日呢，快許愿吧。”

 我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在眼前陷黑暗的前一秒，我看見周初澤放在桌上的手機......又亮了。

 心痛的覺再次將我吞噬。

 閉眼停頓了兩秒，我試探地睜開。

 正看見周初澤正低頭解鎖，然后皺眉看著手機上的那條訊息。

 直覺告訴我。

 消息是程清璇發來的。

 心臟開始不停痛，我再次閉眼，但此刻的腦海中想不出任何愿。

 那就......

 祝我不會死。

 祝我早點懷孕。

 祝周初澤和斷聯。

 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反正我的生日是昨天。

 一道突兀的鈴聲打斷了我的生日許愿，我倏地睜開了眼。

 周初澤的臉上有些慌，想趁我還沒反應過來，把電話掛斷。

 我佯裝不悅地皺了皺眉，“怎麼不接？”

 那個鈴聲不是系統自帶鈴聲，而是別人制作的專屬鈴聲。

 是一段清麗的嗓音，哼唱著一段贊頌的曲調。

 會是那個生的聲音嗎？

 我剛問完，周初澤甚至都沒來得及回答，鈴聲就掛斷，然后再次響起。

 周初澤皺著眉，起想去接，卻不小心撞翻了正著蠟燭的生日蛋糕。

 整盤蛋糕砸在我最喜歡的子上，弄污了一大片。

 “對不起寶貝，你別，我去找東西來收拾。”

 周初澤下意識想去扶蛋糕，把手機也丟在了桌子上。

 我太了解他了。

 他現在的舉不是太我，而是心虛到了極點的掩飾。

 等周初澤離開之后，我點開了他的手機，看到了程清璇在剛剛給他發的消息。

 “周哥，停電了，剛剛好像還有人敲門，我好怕，你能不能來幫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