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又是一驚，紛紛看向他。

    李建安高聲說道；“本王此番兵諫，絕非爭權奪利。所謂天下為公，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非一黨一族之天下，更非一教一神之天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億兆黎民之天下！”

    “本王所願，國民共和！”

    “此番兵諫，倘若失敗，本王唯死以謝天下！”

    “但有所，本王絕不專權擅政，當與諸位國士共舉大義，中興共和！”

    “如有失信，當如此碗！”

    李建安說完，舉起桌上大海碗，摔向下麵！

    啪嚓！大海碗四分五裂！

    眾將心神激，熱翻湧！

    “眾將聽令！”李建安一聲大喝！

    呼啦啦眾將紛紛起，齊聲高呼；“末將在！”

    “全軍出兵！”

    “是！”眾將呼喊著，紛紛跑出去。

    大帳裏很快空了。

    李建安在眾人簇擁下，出了大帳。他與陳洪範幾人，上到中軍指揮大車。

    張麻子帶領親兵隊推車。

    最先出營的是胡大山統領的騎兵營，鐵和尚統領鹿島戰車營隨其後，然後是李建安的中軍，趙天龍統領的步兵營。

    接著各營頭陸續出兵，大同營、雲營、文登營、萊州營、保定督標營、山東總兵營、濟南團練營等等。

    山東兵馬後麵，跟出來的是江南的護漕軍、扁擔軍、竹槍軍幾家營頭。他們後麵是陳鴻飛帶領的漕幫，汪兆龍帶領的保定鄉勇營。

    馬科和鄭龍的兩支隊伍跟在保定營頭後麵。

    馬科後麵是陳洪範兄弟的登州營和水師營。

    殿後的是靖海水師營和尚可喜的長山水師營。

    全軍隊伍近五萬人，浩浩向永定門推進。

    走出去不到二裏地，前麵有靜，騎兵營讓出一條通道，胡一刀帶領萬朝宗來見李建安。

    李建安發現萬朝宗形容狼狽，喝道；“上來說話！”

    萬朝宗急之下一個助跑，在車杠上一打腳，飛躍兩丈高，落車鬥。他急匆匆拜倒在地；“屬下拜見東王！”

    “不忙……”李建安讓他息幾口；“起來慢慢說話。”

    萬朝宗站起來，滿是汗，肩膀上還有一片紅。

    陳洪範拿來水壺，遞給萬朝宗。

    “謝大人！”萬朝宗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

    陳洪範接過水壺，李建安問他；“發生何事？”

    萬朝宗道；“錦衛掌印駱養突然發叛，親手斬殺指揮使王德化，王之俊兄弟，還有我手下幾個兄弟，都被他們抓了……”

    “我拚著一死跑出來，去東廠找我大舅……找司徒豹……東廠已經被駱養誌控製，司徒豹司徒雷生死未知……”

    “五城兵馬司被駱養心控製，錦衛派出多路人馬，監督各城門，嚴防死守。”

    “城裏已經戒嚴了，我好容易跑出城來，竟然還有人截殺。還好遇見胡一刀，殺退賊人，這才逃得一命。”

    李建安道；“楊文嶽、世祖幾位大人進城，你可曾看見？”

    萬朝宗道；“未曾細看。錦衛派出大量人手，邀請京中諸位大人到東宮聚會，許多車馬隊伍匯聚東宮，我沒細看。”

    李建安又問；“錦衛出多人？”

    萬朝宗道；“錦衛編製是5300人，實數不到3000，闖賊進京又跑了許多，留在城裏的不足兩千，今晚參與叛的最多不過1000人。”

    “駱家兄弟對錦衛掌控如何？”李建安追問。

    萬朝宗道；“駱養之父駱思恭、曾祖駱安都曾執掌錦衛大權。駱養以世襲錦衛百戶出仕，在錦衛混了一輩子。”

    “他們駱家幾代都在錦衛，門生故舊遍布，有一定影響力。不過今晚駱家能掌控局麵，卻與這些幹係不大。駱養手持金牌聖旨，占了名分先機，這才得逞。”

    李建安道；“我若進城，多人可以護我周全？”

    萬朝宗道；“錦衛多是世家子弟，高手都在東廠，隻要各城門的守軍不，有三百甲士足以在城裏橫行。”

    “好。”李建安道；“你辛苦了，就在車上歇息吧。江道長，你幫忙包紮一下。”

    “好。”江泰山答應了。

    萬朝宗向李建安謝禮，隨江泰山退到一邊。

    巨大的車鬥裏有毯子，萬朝宗坐下來，江泰山幫他理傷勢。

    兩人說話間，大軍隊伍並沒有停。

    此刻，李建安登高遠，已經可以見永定門城樓。

    永定門城樓上燈火通明，守衛的將士嚴陣以待。

    李建安心想；“今天晚上，我將給自己一個答案。我的人生和大明王朝的命運，也將水落石出。”

    …………

    北京城，東宮，正殿

    寬大的殿宇，文臣武將濟濟一堂。

    安業帝朱慈烺坐在正首龍椅上。

    東宮總管孫不二坐在朱慈烺右側，他已升任司禮監掌印太監，提督東廠。

    帝師鄭弘太坐在朱慈烺左側，現已升任閣大學士。

    原嘉定侯周奎坐在鄭弘太旁邊，他是朱慈烺的外公，現已封為嘉定公，執掌五城兵馬司。

    國公朱純臣坐在孫不二旁，他的妻子是萬曆之，算是朱慈烺的姑丈。

    崇禎九年，朱純臣曾經提督京營，深得崇禎信任。

    如今城傳言，說崇禎上吊之前曾寫下詔，讓朱純臣總督天下兵馬，輔佐太子登基。

    下麵兩排座椅上，大明朝的核心人基本到場。

    有司禮監秉筆太監曹化淳。

    有新任錦衛指揮使、掌印、左都督、太子太傅駱養。

    國子監祭酒董福，禮部尚書周懷義。

    魏國公徐文爵，駙馬爺劉有福。

    閣大學士張縉彥，範複粹，趙季申。

    前任首輔大臣薛國觀。

    申必問、周延儒、劉宇亮、陳新甲、張若麒、鍾萬樓等六部九卿也幾乎全到了。

    地方實力派座位比較靠外，史可法、世祖、馬士英幾人都是太師椅，隨從站在後。

    文武勳貴濟濟一堂，宏大的殿宇顯得頗有人氣。

    此刻，大宦高起潛剛剛宣畢聖旨，滿朝文武大多一臉愁容。

    小皇帝給自己的外公和老師升了大，給姑丈和大伴也是升加爵，任人唯親太過明顯了。

    更可怕的是，許多職之前是有人的，這與東王李建安和楊文嶽是衝突的。

    就拿控製京城防務的五城兵馬司來說，之前李建安明明是讓陳洪範接管，如今小皇帝讓外公周奎升任，這不是搶班奪權嗎？這不是激發矛盾嗎？

    帝師鄭弘太站起來，清了清嗓子，攤開雙手；“大夥安靜！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