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平穩的駛出機場，楊雪看著從車窗進來的，那柱里浮騰地灰塵，彷彿將窗外的整座城市籠罩。

二零零九年上半年，廣南市經濟穩步前行，gdp增長百分之十三點九，城市的規劃進一步實施，五環通車，六環通車，住在這座城市的人，每時每刻都能看到它的發展，都在為它的發展努力著。

但是，卻也有一些人在阻礙它的發展。

他們就是這浮騰的灰塵，恨不得籠罩城市，將城市的房子，人，財富，甚至是一草一木，都搬進自己家裡，據為已有。

他們貪婪，不擇手段，肆無忌憚的實施這一計劃。而他，卻只能如此刻一般，坐在旁邊看著那灰塵，看著隨風擴大，如煙般擴散。

楊雪心裡想著，突然出手，將車窗升了起來。

回到省委，楊雪沒有進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奔劉笑平的辦公室，丁西良看到楊雪，連忙中小跑著迎上來，「楊書記您好！」

「劉書記在嗎？」

楊雪著丁西良，姚總理走後，丁西良本已經被劉笑平邊緣化，但是因為劉笑平即將調離，也就不會再去丁西良，反而令丁西良逃過一劫，命運，還真是奇妙。

「在在在！」

丁西良殷勤的上前幫楊雪敲門，然後等劉笑平回應后，又為楊雪推開門，幫楊雪倒茶，劉笑平冷然的著丁西良的舉，直到丁西良做完一切，方才冷聲道：「你出去吧！」

在新舊省委書記之間，丁西良做出的選擇，並不令人意外，不過，丁西良畢竟是劉笑平的書，現在就著急站隊，未免太過急切了一些。

只是，劉笑平已經無心理會這些，兩周后召開人大，他就會離開廣南，像丁西良這樣的小人，劉笑平不會去過多關注，卻也不會再去計較。

「什麼時候從京華回來的？」

看著楊雪年輕的臉龐，劉笑平心中莫名的慨，他一直在中央工作，三十八歲到下面任縣委書記，然後一路順風順水，也用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方才走上今天的位置，然而楊雪和他任縣委書記時的年紀相仿，卻已經和他平起平坐。

所以，劉笑平端起茶，在楊雪對面坐下，他知道自己的作刻意了一點，但他想楊雪明白，他認可這樣的結果，並無意再與楊雪爭執。

他相信，楊雪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剛剛到廣南，就來了您這兒，劉書記，我是向您求援來了！」

劉笑平著楊雪的時候，楊雪也在注視劉笑平，六十五歲的年紀，兩任省委書記，劉笑平經歷了太多風風雨雨，歲月亦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楊雪相信，這位老人依然壯志未酬，老而彌堅。

「哦？」

劉笑平有些詫異，楊雪剛從京華回來，他的背後是陳家，軍委的那幫老傢伙，甚至劉華祺老人，姚總理，歐副主席這些人都在支持著他，所以楊雪才能在不到四十歲的年紀，走上省委書記的位置，此時的他，應該是意氣風發，志得意滿，何來求援之說？

楊雪將一份材料放在劉笑平的面前，這是他昨晚一夜未眠、在經過深思慮后寫下的，裡面詳盡的描述了參與錦夢集團走私的人員，還有他們的易項目，易金額。

只是比起給陳凌風的那份材料，更簡單一些，更一目了然。

劉笑平翻開材料，只看了一眼，便面大變，然後再翻，再看，數頁的資料，劉笑平一一閱過，看至最後，劉笑平的面卻平靜下來。

只是一瞬間，他就明白楊雪為什麼會向他求援。

劉笑平合上資料，輕輕的推了回去，「我老了，經不起折騰了！」

楊雪沒有接資料，只是目不轉睛的著劉笑平，劉笑平悄然轉開了眼神，「做為比你年長的人，我似乎應該勸你一句，逆流而上，比隨波逐流要難的多！而且，不是誰都能在四十歲前為省委書記的！」

楊雪依然不語，劉笑平沉默了，良久，他才轉過頭，與楊雪目織，「你決定了？即便為此付出代價？」

楊雪淡淡的道：「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我在特別行小組執行任務三十六次，最長的半年，最短的三天，和我同期參加任務的戰友，死了二十一個，終殘疾十三個，而死在我手裡的敵人，超過一萬人！」

劉笑平霍然容，即便知道楊雪的來歷，知道楊雪經歷過戰場，可是當那一連串冰冷的數字從楊雪口中說出時，他還是震驚了！

一萬人！

劉笑平想像不到，意志何等堅決的人，才能如此嗜的殺戮，並且在殺了這麼多人之後，如此平靜的把它說出來！

那是一萬人，不是一萬頭豬，可即便是一萬頭豬，要徹底殺死，也能把人累死！

「可是，你今天面對的，要比那一萬人，要難的多！」震驚之後，劉笑平平靜下來，冷靜的道了一句，他沒有經歷過叢林與戰場，但他在這個漩渦里呆了四十年，他比誰都清楚在漩渦里存活的艱辛與不易，而楊雪要做的，是逆流而上。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面對它！才來向您求援！」楊雪站起來，向劉笑平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我以一個曾經是軍人的份請求您，和我一起來完這個任務！」

軍姿雄壯，如鋼似鐵！

劉笑平再次容，他不自的起，那一瞬間，他里冰冷了數十年的，彷彿開始沸騰，然後開始熊熊燃燒，他無法控制的出了手，無奈的搖頭苦笑，「你真是個瘋子！但我欣賞你的瘋！」

「您難道不瘋嗎？」

兩隻手握在一起，楊雪角勾起，微笑，他終於回到了魂牽夢縈的戰場，重新做為戰士，與他的戰友們一起戰鬥。

就像在他十八歲，第一次執行任務的那一天，他站在國旗前莊嚴的宣誓：「我楊雪，是一名英勇的戰士，我將用我的鮮與生命，誓死捍衛這片土地，捍衛這個國家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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