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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年明月夜》 第18頁

但阿耶想了想,又說:“算了 ,明月珠還是永遠不懂比較好。”

阿耶那一病,就病了整整三個月,那三個月,阿娘不解帶的照顧他,有時阿耶病的不太清醒,奏疏都是阿娘在看,然后阿娘一個字一個字說,再讓模仿阿耶的筆跡一個字一個字寫,就這樣竟然真的瞞了三個月,阿耶病好了,阿娘卻累的倒下了。

急的哭,宮中嬪妃趁著阿娘病了都想邀寵,但是阿耶都不去們那里,他握著病中阿娘的手,跟阿娘說:“靈曄,你與們不同,你快好起來吧,朕有好多事,還要和你商量呢。”

那時以為阿耶說的很多事就是皇后嬪妃欺負阿娘的事,如今想來,是淺薄了,阿耶在病時就讓阿娘理奏疏,他說的要和阿娘商量的,應是家國大事。

阿娘自生下之后,就沒有再生育,后宮爭風吃醋,阿娘也很參與,膝下沒有皇子伴,隨著韶華漸逝,很多人猜測遲早會失寵,連鄭皇后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阿娘卻步步高升,還破格被封了“貴妃”之位,很多人不解阿耶為什麼這般寵阿娘,鄭皇后也不懂,但們若看到大周如今的盛世,應該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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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耶畢生,都在力圖讓李氏皇族擺門閥士族的控制,而阿娘就是他最好的盟友,他與阿娘,已經不僅僅是男了,所以鄭皇后這些只會爭風吃醋的后妃又怎麼能爭得過呢?

可嘆直到死后三十年,才明白阿耶病中頭發和說的那句話。

李楹著西明寺的木匾,想阿娘,也想阿耶了。

李楹最終踏進了西明寺,西明寺的大雄寶殿供奉著大周國運的牌位,國運牌位之后,便是大周歷代帝王的牌位。

李楹一眼就認出了阿耶的神牌,阿耶廟號“英”,傳言阿耶駕崩后,尚書右仆崔頌清本想將他廟號定為“圣”字,但是卻被士族反對,阿耶為了大殺門閥,釀“太昌案”,在位期間枉死者眾,因此就算阿耶政績卓著,開創科舉,推行新政,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為大周盛世打下基礎,但還是在士族的集反對下,廟號從圣宗降為了英宗,不過阿耶謚號“明”字,士族倒是無法反對,因為就算是士族,也無法否認阿耶確確實實,是一個明君。

李楹上前,想過門檻,去靠近些阿耶神牌,但腳步還沒進,就被寶相莊嚴的佛陀上金震的往后退了幾步,李楹苦笑,一介孤魂,連想靠近阿耶神牌拜祭都了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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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牌上,寫著阿耶薨于太昌三十年六月初四,算一算,離現在也有差不多二十年了。

李楹著阿耶神牌,原來,已經二十年了麼,阿耶與不同,他的魂魄不會被困于凡間,而是應該早已投胎轉世了吧,或許,他功標青史,已飛升仙了。

進不去大雄寶殿,于是就在門檻虔誠跪下,拜了三拜。

阿耶,你是最好的帝王,也是最好的父親。

明月珠,想你了。

李楹拜完阿耶牌位后,就黯然起,準備離去,往事不可追矣,還要去為自己尋求一個真相。

只是剛走了幾步,卻看到了昨夜崔珣救的那個琵琶姬。

琵琶姬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袱,在和西明寺住持說話,對住持施了一禮,然后打開手中包袱,里面是用繩子穿的好好的五百文錢。

琵琶姬捧著這五百文錢,對住持懇切道:“大師,這是我積攢的五百錢,雖然不多,但應該也夠為我阿兄添一盞長明燈了。”

住持搖頭道:“施主,你上次來時,老衲就和你言明,西明寺不為你阿兄點長明燈,非是錢財問題,而是不能。”

“為何不能?”琵琶姬有些著急了:“人人都能點,為何我阿兄不能點?不就是因為我香油錢不夠麼?我攢夠了,求大師,幫我阿兄點盞長明燈,讓他早日轉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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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索挑明:“施主,你阿兄是罪人之,西明寺不能為他點燈。”

“什麼罪人?難道打了敗仗,就是罪人了嗎?難道你們一生都沒有打輸過一次嗎?阿兄贏的時候,也沒見朝廷說他是功臣啊!”

住持雙掌合十,“阿彌陀佛”了聲:“施主,老衲是佛門中人,不管凡塵之事,但天威軍眾將,丟城失地,是圣人下令的籍沒家產,不許收尸,不許下葬,老訥也無可奈何,請施主不要再苦苦相了。”

琵琶姬捧著那千辛萬苦攢的五百文錢,眼眶發紅,看起來甚是可憐,撲通一聲跪下,:“住持,那件事已經過去六年了,或許,或許圣人早已忘記了……我只是……只是想為阿兄點一盞燈,照亮他的黃泉路而已啊……”

住持無奈念著“阿彌陀佛”:“施主,你再這般糾纏,老衲只能讓人請你走了。”

琵琶姬哽咽著,仍在苦苦央求,住持搖頭,正想讓人將請走,忽聽一冷冽聲音道:“住持且慢。”

絳紅常服,灼灼如蓮花的崔珣走了過來,他雙掌合十,對住持道:“住持,此乃某故人,由某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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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認識崔珣,他頷首道:“如此,就麻煩崔卿了。”

住持已經遠去,崔珣瞥了眼一旁好奇的李楹,沒有說什麼,然后便去攙扶跪著的琵琶姬,那琵琶姬卻憤然甩開他,踉蹌起:“你不要我!”

冷冷道:“我嫌你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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