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盛徑直朝餘伊走，十幾米的距離。

    目灼灼，眼裏隻有。

    餘伊他們正在接工作，會議一結束，立刻接。

    正在接項目的陳經理有點茫然，餘氏主營房地產，項目都是建築類，他有點不著頭腦。

    而下午還有另外幾位項目經理排隊接，都是餘伊排的時間。

    “陳經理，我說了半天你到底明不明白？”

    陳時茫然搖頭，句句推諉，“我覺得不用這麽著急，我手裏有兩個項目同時在推進，再接一個不悉的，打所有節奏。”

    “剛才開會的時候，是你向沈總監積極爭取要接這個項目的。”

    陳時支支吾吾，“可我也沒想到會議結束就接啊。”

    “那什麽時候接？”

    “下個月。”

    餘伊冷笑，毫不給麵子，“當麵邀功，背後推，領導問起，再把過錯推給我們是吧？”

    “……”陳時麵僵，有點下不來臺。

    旁邊商氏的同事竊竊私語，“董事長夫人好威風。”

    “隻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陳經理的厲害，仗著份擺架子呢。”

    “這是陳經理第一次被質疑吧？太不給麵子了。”

    “噓，別說了，商董來了。”

    陳時看到商盛走來，茫然中生出一求生來，替自己辯白，“我們組每個人手裏都有活，比起數量，我們更注重質量，餘氏的項目還沒有啟，我認為是可以緩緩的。當然，如果商太太因為會議上對沈總監的不滿而遷怒於我，我無話可說。”

    在場的同事都閉了，沒想到，商太太和沈總監沒打起來，和陳經理先打起來了。

    餘伊看了一眼走來的商盛，隻一眼，又轉回頭來。

    “陳經理要慎言，我是對沈總監的安排很不滿，但我服從，我服從安排，就是遷怒你？如果陳經理不配合，我自會向沈總監說明況。”

    “你這是強人所難。”

    餘伊真的乏了，細致接說了一個小時，講理還得說半個小時。

    “陳經理團隊十二人，兩個項目都不開？”

    “大項目，人手堪堪。”

    餘伊冷笑，繼續不給麵子，“我懂陳經理擅長營銷類項目，業有專攻，既然你們不懂建築，不妨讓出項目，讓懂的人接手。”

    “那沒必要，每次的項目都是一個挑戰，等我們忙完手裏的項目，自然會接。”

    餘伊搖頭，真的沒必要給麵子，“江河的項目已經立項，甲方有時間要求，監理、施工、材料等，各方都在等開工，一天都延誤不了。既然商氏接手了餘氏的項目，那麽，就是商氏和江河合作，江河的項目完不了，就是商氏違約，違約金你賠嗎？”

    “……”陳時不敢接話。

    戰況火熱，陳時被步步，連商盛都不進話。

    他覺得餘伊說得很對，很在理。

    下午要接的那幾位經理也在觀戰，剛還背地裏嘲笑餘伊說大話，手裏七個項目，說下午全部接完，吹牛都不打草稿。

    可是現在，他們都在冒冷汗，餘伊不是在吹牛，很認真。

    此時此刻，幾位經理站了統一戰線，為陳時說話，也是為自己說話。

    “餘氏的項目都是建築類，商氏沒有涉獵過，商太太這樣說，誰敢接？誰接誰賠違約金。”

    “餘氏已經不存在了，都是一家公司，團結協作，互助互進，商太太何必仗著有人撐腰而我們？”

    “沈總監剛來，不了解項目部況也正常，不滿意就直接對說，何必拿我們開刀？”

    商盛剛想邁過去，餘伊一記眼神掃來，仿佛砍斷了他腳下的路。

    他站在原地沒。

    餘伊理了理手中的文件，確認整齊，謹慎合上。

    然後站起。

    “商氏沒有涉獵房地產，商氏項目部沒人擅長建築類項目，沈總監卻偏要這麽安排，我能滿意？你們能滿意？我不滿意，我當眾提出，我拚命爭取，但你們不滿意，卻沒有一個人敢說。接了項目，卻要找借口拖延，這不是在上級麵前邀功是什麽？”

    “我是有商董撐腰，就因為我有商董撐腰，所以我敢說真話。”當著眾人的麵，餘伊不卑不，也不給誰麵子，“我，楚聿，楚櫻，三個人扛起餘氏八項目，啃不下的骨頭我們不啃，啃得下的骨頭我們不讓，做能做的，不做不能做的，這是最起碼的認知。”

    “既然現在都是商氏的員工，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的工資不比我們低，能力應該不會比我們差，怎麽我們三人能攬下所有項目，你們幾十個人，分批接手我們的項目，還說有困難？”

    “沈總監剛來，對項目部還不，確實。我來三天了，我，我可以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這三天裏我沒看見項目部的能力，反而見識了魚八卦聊人是非的風氣。”

    大家眼神慌，心虛，自己不戰，互相慫恿。

    餘伊視線直視商盛，對大家說，也對商盛說，“你也接手商氏有段日子了，看看清楚，商百給商氏養了一幫什麽人。他經營十五年，如果商氏部真團結協助，真堅不催，還能有你的事？”

    商盛一噎，是真敢說啊。

    “餘伊，你這麽說，太得罪人了。”餘伊不怕，楚櫻怕啊，揪了揪餘伊的袖，提醒。

    楚聿也有要當和事佬的意思，朝餘伊搖頭。

    可是，餘伊不止敢說，還敢坦白說，“我不怕得罪你們這裏的誰，你們都是前董事長培養的，忠心舊主又怎麽樣，還能聯手舊主扳倒商盛？扳不倒商盛，搖不了商盛分毫，我為什麽怕得罪？我就事論事，不遷怒誰，不故意針對誰，能者上，不能者退，商氏不養廢。”

    眾人皆沉默，沒人敢再說話。

    特別是陳時。

    他是商百親自招進來的人，工作十餘年，混到了項目部經理的位置，低不，高不就，上班魚，混飯吃，最在行的就是溜須拍馬。

    “商董，您說呢？”

    商盛心髒一抖，這時候被太太點名，他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