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峽谷,叢林中佇立了許多人,除了林葉之外,沒人能看得懂他心中的痛苦糾結。
白雎羽何等聰慧,這麼多年來能在誦西王手下混得如魚得水,自然是有異于常人的本事,眼下這劉恒不打一聲招呼就前來試探,這是羊虎口,自己送上家門。
林葉也十分清楚,要是今夜無法給白雎羽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麼之前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臣有罪,讓駙馬心了。”林葉拱手抱拳,單膝跪地誠懇道。
白雎羽輕輕笑了笑:“林將軍說的這是什麼話?若不是臨江娟,此時皇上還在愁如何讓解這幽州之呢,我應當謝過林將軍才是,何況若不是今夜,我也不知道林將軍對皇上如此衷心,實在是我渝北江山社稷之福啊!”
表面上是贊賞,實則是在敲打林葉,白雎羽說話笑里藏刀,何等的老謀深算,林葉在朝堂之上為多年,又怎麼會聽不出白雎羽這話里有話?
自己剛剛投誠,朝中議論不絕,誦西王也未必相信自己是真心投降,今夜又有鎮國兵將領親自派人來“拉攏”,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太令人懷疑。
若是自己想不出合理的能令人信服的辦法化解這場危機,那把柄就落在了白雎羽手中,以后自己在朝堂之上將寸步難行。
林葉皮笑不笑,只是垂著頭,冷冰冰/地看著劉恒的腳尖。
“林葉,你真是我渝北將士的恥辱!”劉恒咬著牙怒罵道。
林葉不聲。
白雎羽不耐煩地冷哼一聲,瞥了一臉恨意的劉恒一眼,對后的侍衛說道:“此人竟然妄想對我渝北不利,此等賊子留不得,將他帶到大牢,好好招待吧。”
林葉登時嚇出一冷汗,因為他知道這活人一旦進了天牢,那就相當于進了地獄,進去的人想再出來就是天方夜譚,劉恒一旦被白雎羽帶走,后者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問,嚴刑拷打。想從劉恒里得到鎮國兵的部況,只要劉恒還有一丁點的利用價值,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死得痛快。
林葉向來優待戰俘,從不曾嚴刑拷打不擇手段地問過任何人,但這并不代表白雎羽是這樣的人。
直覺告訴林葉,劉恒一旦被白雎羽帶走,一定會盡折磨。
“駙馬!”林葉忽然出聲住白雎羽,后者有些疑地扭過頭。
“駙馬,此人既然是鎮國兵的人,千方百計地混軍營,想必是為了打探我軍報,此人絕對不能留。”林葉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來手吧,不勞煩駙馬了。”
白雎羽有些意外,輕輕勾了勾角:“那便給林將軍吧。”
林葉微微頷首。
劉恒眼底抑制不住的震驚和失:“林葉,你的娘心真是被狗吃了!你忘了你當初是怎麼答應先帝的嗎?渝北百姓都尊奉你為舉世無雙的大英雄,沒料到你本就是這天底下最無恥的小人!”
“呵,管他偽君子也好,真小人也罷,我林葉所求不過是安安穩穩的后半生,李默給不了我,當今皇上能給我,我自然愿意效忠。”
“林葉,誦西王到底給了你什麼,值得你背叛所有人?”劉恒有些痛苦地質問道。
林葉笑了笑:“我都說了,榮華富貴,高/厚祿,妻妾,只要是你能想到的皇上都能賜予我。”
劉恒:“你就為了這些想指天下百姓于不顧?”
“這是何意?”林葉冷哼一聲,“當年李默初登基時確實勵圖治,讓渝北百姓過了幾年的安生日子,但是這幾年李默野心膨脹,為了實現自己那可笑的抱負,不擇手段地吞并其余小國和附屬國,使得戰火焚燒四野,百姓民不聊生,這難道就是明君嗎?”
“就算李默在位前幾年確實有些功績,但是后來所犯下的罪孽絕不是他隨便一點功績就可以抵消的!我上書勸諫,他卻將我貶謫,任由朝堂之上一些佞小人猖狂,你說到底是我林葉對不起他李家,還是他李家不曾厚待我?”
四周雀無聲,林葉說得真意切,頭上青筋暴起。
“我林葉數十年來征戰沙場,出生死,守衛他李家江山,捫心自問對他李家已經仁至義盡,但李默不識好歹,就休要怪我無!”
“我渝北就是有太多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才江山不保。”劉恒冷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葉仰天大笑,“真是可笑至極!不僅李默愚不可及,連你們這些都一樣的可笑!不是我不保他李家江山,是他李默自己沒本事保住江山社稷,先祖留給一個繁榮昌盛兵強馬壯的渝北,是他自己沒本事守住,為了自己那可笑的野心將江山一點點地葬送,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白雎羽看著神悲憤的林葉,垂眸深思。
“我已經為他李家做得夠多的,是他們自己沒本事,怪不了別人,這天下共共主的位置本就是有能者居之。”林葉悠悠說道。
劉恒冷哼一聲:“林葉,你不得好死!”
林葉面無表地迅速出腰間佩劍,手起刀落,兵散發出的冷在黑夜當中劃出一個妙的弧度,一鮮噴涌而出,劉恒的人頭應聲落下,鮮流了一地,將林葉的領也濺了。
四周安靜得出奇。
林葉緩緩閉上眼睛,不去看仍然不愿意閉眼的劉恒,那雙眼睛里充滿了憎恨和嫌惡。
白雎羽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頭顱,笑道:“林將軍果然有魄力,真不愧是不可多得的能臣!”
林葉神冷漠,似乎方才斬殺的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敵人,眼神晦暗不明。
“駙馬過譽了,我林葉既然誠心臣服于皇上,就是皇上的臣,這些賊心不死的臣賊子膽敢癡心妄想就是我林葉的敵人!”林葉趁機表忠心。
白雎羽見此對林葉更加滿意:“只要林將軍真心為我渝北效力,皇上定然會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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