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以死謝罪
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掌,紀宛盈踉踉蹌蹌的直接跌倒在地,稚的小臉上火辣辣的疼:「叔父,你竟敢打我,母親在世時也不敢如此待我。」
「我今日就要替……」
想到林言君,紀懷章隨即住了口。
在他心裡,那母親實在不值一提,只得轉而言道:「今日我便要替你死去的父親好好教訓教訓你,老祖宗如此疼你,你不多諒諒老人家也就罷了,為紀家子孫,你居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多無辜命因你牽連,難道你想落得與你母親一樣的下場嗎?」
「事到如今,主君還說這些何用,還是快快起兵東進,待得事后再責備宛盈不遲。」
孫海棠心裡記掛著孫幽、孫禮安危,只想早日救他們離苦海,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來,高舉手中:「只要主君一聲令下,青禾各大勛貴門下的四十萬鐵騎皆願誓死追隨主君。」
聽到四十萬這巨大的數字,頓時震驚到了楚南梔。
當城已解散了十萬部曲,沒想到仍有四十萬暗藏的私軍,難怪勛貴們大肆圈佔土地,逃避稅賦,即便是朝廷養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每年也要耗費不糧餉。
眼下,得想辦法拿到這本花名冊。
正遲疑間,紀懷章憤怒的話音已口而出:「我若不依從,你該當如何?」
「那妾只好恭請皇后殯天,讓主君再無退路可言。」
孫海棠語氣強的威脅道。
如今自己已經沒了退路,只有殊死一搏方有生路可言。
紀宛盈捂著滾燙的臉頰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瘋狂的譏笑道:
「叔父,你這些年只顧著養護那些花鳥奇珍,怕是沒想到邊還藏著如此膽過人的姨娘吧,侄也不瞞你了,在你答應請皇嫂檀州為叔母探病時,姨娘就已經以你的名義令各大勛貴們帶領部曲州府了,你今日若想保全大家,唯有答應了姨娘的請求才是兩全之策,否則皇嫂一旦死在檀州城,你就算再忠心皇帝哥哥也是不會饒恕你的。」
「你個混賬東西。」
紀懷章額間已是青筋暴,可事已至此再去責備也於事無補。
他只得轉而看向沉穩自如的楚南梔,懊悔不已的跪下來:「都是罪臣的過錯,是罪臣害了皇后,罪臣罪該萬死啊。」
也在這時,府外小廝心急火燎的奔了進來,看著嚴陣以待的軍士們又驚恐又疑的四張了會,隨後才稟道:「啟稟刺史大人,容恆將軍與大司馬領驍騎營與當軍在州府門外迎皇后回當城。」
紀懷章此時的腦海中全是侄子送來的那兩條白綾,如同警鐘一般不斷在心頭敲打著自己。
再想到這些年對孫氏的偏與崇信,以至於整個檀州員都願為所用,一時間也是懊悔不已。
無論如何,他也得想辦法阻止這禍事的發生。
沉片刻,他忽的憤然起,從軍士們手中搶過一柄利劍直接抵到自己脖頸上,朝著孫海棠厲聲吼道:「速速護送皇后出城。」
「叔父你這是做什麼?」
紀宛盈和孫海棠都是一愣。
孫海棠也是直接慌了神,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主君會拿自己命做要挾。
倘若他死,那自己還以何名義號令各大勛貴門戶,又如何事。
「主君,妾從未想過要加害你,妾只是不願看到你飽委屈」
孫海棠話未說完,紀懷章立時然大怒:「你住,你殘害主母,矇騙主君,仗著我對你的寵如今還想行僭越之事,今日你若敢傷皇後分毫,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
話落,又將刀鋒往頸移了半寸,直咽。
眼看著他脖子上已顯出跡,孫海棠嚇得渾直抖,連忙對甲士們吩咐道:「快讓開。」
「恭迎皇后出城。」
得了的應允,紀懷章警惕的顧視著周圍,趕忙向楚南梔示意道。
楚南梔對他這番舉也頗為容。
看著屋屋外一片刀劍影,自不敢久留,領著桑琪和湯惟銘速速出了刺史府。
與李三木率領的護衛匯合后坐上馬車徑直往城外奔去。
孫海棠、紀宛盈雖然早已在府上埋伏了數百刀斧手,可有紀懷章以命作要挾,無人敢去追趕楚南梔的車駕,只得眼睜睜看著煮的鴨子飛走。
楚南梔心凝重的到得城外,直到從車簾中看到紀容恆、李策帶領的大軍,忐忑不安的心這才平復了許多。
就是沒追回銀子,拿到花名冊,讓有些不甘心。
眼看著四面八方塵土飛揚,意識到該是各大勛貴們領部曲到了州府,正要催促紀容恆、李策起行,卻聽後遙遙的傳來一道呼喚聲:
「皇后。」
楚南梔從車簾中回過頭去見是紀懷章已到了城樓之上。
「罪臣叩謝皇後天恩,叩謝皇后對罪臣的寬恕與信任,罪臣有負聖恩,愧對紀家的列祖列宗,今日以死謝罪,遙祝我皇龍康健,恭祝皇后喜樂常開,護佑我帝國千秋萬代。」
瑟瑟寒風中,紀懷章手握長劍,目視著追上城來的孫海棠、紀宛盈和嚴陣以待的府衛們,心中已冷如死灰。
再遙著遠正疾馳而來的部曲大軍,他自知已經難以駕馭局勢。
但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妾室和侄手中,否則必將釀大禍。
「主君,上面危險,你快下來。」
孫海棠瞧著他站在牆沿上,半隻腳都已懸在了空中,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心急如焚的勸道:「聽話,只要你肯下來,咱們一切都可從長計議。」
「是呀,叔父,就算是為了紀家上下你也不能做糊塗事。」
紀宛盈也是提心弔膽,自己費盡心思好不容易贏得如此局面,可不能功虧一簣,讓自己押的寶就這樣沒了。
二人正要試圖靠攏過去,紀懷章再次將利劍架到了脖頸上,怒瞪著孫海棠罵道:「你這妖婦,休要再靠近我半步。」
孫海棠、紀宛盈見狀,只得無奈的止住了腳步。
「青禾之地乃大禾的天下,絕非我紀家的天下,倘若我紀氏子孫有人膽敢行篡逆之事,人人得而誅之。」
紀懷章歇斯底里的朝著遠吶喊了聲,長劍徑直劃過頭,影輕飄飄的從城頭一落而下。
這一幕讓趕來的勛貴們徹底看傻了眼。
沒了主心骨,誰還敢跟著城上那位被罵做妖婦的卑微妾室共舉大事,一時間皆是六神無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