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叛親離，猶勝萬箭誅心。

他怔怔張口，浮沉之間，嘔出肺部最后一口空氣。

*

喬喬沒有回頭。

走出一段，發出低低的氣音：“離霜若救他，殿下便會全的忠心，讓他們一起死，對嗎？”

公良瑾面苦惱。

半晌，他道：“有損我形象的話，其實不一定非要說出來。”

頓了頓，“你夫君是仁君。”

喬喬：“……哦。”

輕輕甩了甩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

覺十分……奇妙。

再走出一段，沉舟上前來報。

“稟殿下，韓崢已死。”沉舟一板一拍地匯報況，“離霜耐心等他死去，然后撈出來，往心口補了一刀。走了，給王留下一句話——這是一個殺手的基本素養。”

喬喬沉默片刻，輕輕吐氣，彎起眼睛。

仿佛看見那個冷傲的子著勁裝，高扎馬尾，獨自坐在無人的屋檐上，拎一壺酒，對月小酌。

“嗯。”

喬喬目放空。

與韓崢之間，無論曾經有過多恩怨，此刻皆已煙消云散。

那個男人，自此再也不會為的夢魘。

結束了。

抬起頭，遙遙向前方。

只差一個玉貞。

剩下些許謎題，在玉貞那里興許都可以找到答案。

“出發。”

第140章 正文完結

沙戈鎮。

客棧門口懸掛著一對大紅燈籠,上書“平安客棧”四個字。

大堂清爽，黑木柜臺上放置著發黃的簿冊。

喬喬知道，其中一頁端端正正寫了幾個漂亮的字。

趙玉堇、許喬。

那時曾地想，許喬能被趙玉堇這樣的人著,一定是上輩子拯救過世界。

如今知道了,自己上輩子真的拯救過世界。

慨片刻,喬喬心神一,掠上黑漆木樓梯。

玉貞棄掉韓崢之后，一路往東南方向逃亡,在這里被白無愁追上。

看到喬喬與公良瑾進廂房，白無愁頷首示意,然后走出屋外。

玉貞眼睫了下，抬起手，將備在房中的龍涎、沉水、玉冰、凌牡小角料一起扔進青玉爐,熏出一怪香。

拍了拍手上的香屑,玉貞抬眸,向門口二人，輕啟朱道：“幻陣中皇已將我凌遲過一回，今日就不必嚴刑供了罷？我什麼都可以說，只要別再被旁人滅口就好。”

喬喬仿佛抑著緒，聲線有些刻板，緩緩道：“司空白已死，你放心。”

在幻陣中彼此已經打過道，倒也沒必要再東扯西拉。

玉貞向南窗,半晌，古怪地笑了笑。

“怪就怪你爹吧。”說，“當初我毒死你娘,他說要殺了我，把尸扔到郊外喂野狗。于是我服用假死藥，等他扔了我之后，我安排的人便會將我接走。誰知他那麼心慈手，竟又把我葬進了王陵，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地棺中，那種滋味，你們永遠也不會明白。”

“你活該。”喬喬一字一字道。

玉貞笑了下，道：“瀕死之際，意外墓陣，將我送到帝都皇陵。我與同為活死人的公良老祖神魂共振，看到了很多知識、很多。我發現，只要公良家脈斷絕，他就會死，而一位真圣隕落的力量，能夠讓我帶著記憶重回過往——只要我回到阿哥未娶許清和之前，就能殺了那個賤人，與阿哥永遠在一起。

“于是我開始籌謀，滅掉公良家，弒圣，重返過去。我的盟友很多，南越、西梁和神嘯曾經飛升的‘神’都不愿意看到公良飛升，祂們希這個世界一直存在，為祂們提供信仰的力量。哦，還有司空白，那個老學究，他認為公良家一塵不變的統治方式錮了歷史前進，也想滅掉公良，正好與我不謀而合。”

喬喬嘆息搖頭。

想，與司空白那樣的老狐貍相比，玉貞終究還是了些，司空白對的行了若指掌，卻對司空白一無所知。實際上，司空白將當了一枚棋子，一枚隨時可以帝君圣的棋子。

玉貞冷笑道：“擁有諸多助力，我的行一直都無比順利，偏偏最終出了一個變數，那就是你，公良瑾！你毀了我的一切！”

“我為殿下驕傲。”喬喬木然牽起角，問，“死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玉貞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然后惻惻地說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說這麼多話，那是因為我在香爐中下了毒，需要拖延一點時間，等你們毒發作。我啊，怎麼舍得拋下我深的人，獨自去死呢？”

話音落下，的軀如水波一般散開。

這只是一個偽。

消散中的玉貞放肆笑道：“喬喬，解掉上的毒之后，興許還來得及回青州哭喪。”

的影徹底散去。

喬喬與公良瑾一不站在原地，片刻之后，雙雙散靈氣消失。

和他也非真人。

喬喬的控靈能力早已出神化，用靈氣凝出假人跟隨白無愁去聽玉貞自曝，真伏在公良瑾背上，掠往另一個方向。

“我就知道。”喬喬收回靈氣與心神，嘆息，“果然去找阿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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