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喻晗不耐道。

“……去。”蘇羊接過了。

賀平秋想讓這次話劇為他們的約會，但喻晗偏不讓他如意，活人才有資格提要求。

被氣這麼多回，他反過來氣賀平秋一次也沒什麼。

喻晗跟甘朗請了假，加上蘇羊今天沒排戲，也算是巧了。

一直到裹得嚴嚴實實上了高鐵，蘇羊都還有點懷疑人生，他為什麼會跟敵一起去看心上人生前寄來的話劇票？

腦子秀逗了嗎？

“你為什麼穿賀導的大、戴他的圍巾？”

“因為是我買的。”喻晗給出了一個無法反擊的理由，“真有人能認出你？”

“……我還是有點名氣的好吧！”蘇羊不服氣地提了提口罩。

“也是，裹得嚴嚴實實，沒人認出你就有借口了。”

“……”蘇羊一僵，瞪了喻晗一眼不吭聲。

劇院在喻晗家所在的城市，因此才需要坐高鐵回去，不過也就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蘇羊提前租了輛車，因為兩人一下列車就能直奔劇院，剛好趕上開場。

話劇的名字《銜一朵玫瑰》，看的人多，觀眾席基本滿座。

蘇羊別別扭扭地坐在喻晗旁邊，等待話劇開場。

它只有兩個主演，一男一。

開場下著大雪，主站在影院門口的路燈下，面無表地看著手機。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頂著鵝大雪沖過去。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你知道我從來都會遲到，為你準備驚喜！”男主以變魔的方式，從掌心出一支沾著雪花的玫瑰。

“喜歡嗎？我的紅紅。”

不人都笑場了，因為主的名字小紅，男主小明。

整個場景就圍繞著電影院門口的路燈展開，看起來十分俗套，一對小互相數落著對方的缺點，中間夾著一些常見的笑梗，以及主中間重復過無數次：“我不喜歡紅玫瑰。”

喻晗撐著扶手，托著下顎，安靜地看著。

或許是笑起來太累了，他有點扯不角。

家里桌上的玫瑰應該已經枯萎了，雖然他進組之前換過一束。

舞臺上的劇轉折點在后半場，突然有一對母子路過，小孩指著路燈旁的男主說：“媽媽，那里有個神經病，他對空氣說話！”

“噓，我的寶貝，可不能這麼不禮貌。”

舞臺隨之一黑，再亮起，路燈下的主不見了。

只剩下男主對著空氣說：“噓，我的寶貝，別說話。我知道你不喜歡紅玫瑰，所以為了驚喜，我還準備了白的，黃的，的，五六的！”

他做了個夸張的半跪姿勢，沖一團空氣笑得得意。

而觀眾席的笑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男主在臺上對著空氣自說自話，雪花在路燈的暈下出了形狀，仿佛那里真的站著一個笑容明的。

最后，這場話劇以一段半說半唱的臺詞與舞蹈落幕，舞臺一半影一半，主站在下，男主站在影里。

“我的人生已至落幕，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紅紅……”

“請不要因悲傷而哭泣，我只是銜著一朵玫瑰去了火星。”

“可你的離開讓我無暇顧及。”

“如果真的想要哭泣，也請伴著歡笑，不要因為死亡垮下眉梢。”

……

“親的，你要充分的悲傷，也要充分的歡笑，這樣才能將生活前進到見到我的那一秒。”

最后，男主相互手，在影與明的匯，他們的指尖并沒有到，最后主慢慢消失在了里，而男主永遠留在了影中。

蘇羊哭得稀里嘩啦，眼前多了一張紙，他沒多想就接過了：“謝謝……”

一看遞來的人是喻晗，他又哽在了座位上。

“你就沒點？”

“什麼？”喻晗說，“我都快奔四了，已經過了什麼事都要掉金豆豆的年紀了。”

“你就是沒有心！”

“行吧，那換種說法。”一起走出劇院，喻晗瞇著眼睛看唰唰直下的雪幕，“也可能是過去那些晚上流干了，你可能不知道，他在床上特別兇，還很變態，非要我哭出來才肯罷休。”

“……才不是。”

“哦？那他和你上。床是什麼樣子？”

“說明他不你。”蘇羊維持著之前的說法，“賀導很溫，會照顧我的，才不會兇，還會咬著耳朵說話……反正不是這樣。”

蘇羊聲音越來越小，逐漸底氣不足。

“蘇羊，如果你想象中的人是這樣的，那還是趁早對他死心吧。”

“你胡說什麼……”

“我告訴你他在床上什麼樣的，他一聲不吭只會埋頭苦干，你吃痛他也不會停，一句話不會說，像頭牲畜，偶爾想起來了才會跟你接吻，跟他睡一次你可能會當場報警。”

蘇羊因話劇而掉的眼淚還沒干。

“賀平秋也不喜歡腰細細會撒的小男孩，他喜歡不會扭的，板不懂回應會喊他滾的——”

賀平秋喜歡喻晗。

“你別胡扯了。”

“蘇羊，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執著冒認人的份，但你演技其實爛的，不如早點改行吧。”喻晗有時候也毒，“去夜店扭兩下應該比當演員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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