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瘋狂的哭喊著：

“我我……我錯了，我不敢囂張了，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做壞事了，你們饒了我吧！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聒噪！”

黎夜玉不耐煩的走了過去，舉刀要砍。

張老爺雙眼圓瞪，驚駭尖：“我手上有你們最想要的證據！”

“玉兒，住手！”沉芙蓉突然開口。

巨大的恐懼讓張老爺渾發抖，他嚇得癱倒在地，又趕忙爬起跪好。

事到如今再繼續裝湖涂，只能讓他丟掉命，索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截了當的道：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們已經發現了后院的那批糧草，沒錯，這的確是當初丟失的給遠疆將士送去的那批軍糧。”

“這件事都是賢王讓我做的，我手上有證據，只要你們不殺我，我愿意跟隨你們回京作證。”

沉芙蓉和谷燕行對視一眼，分別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笑意。

他們顯然都想到一塊去了。

當初賢王讓人羊裝土匪，劫走了這批本該運往前線的糧草。隨后又將糧草悄悄的運去了城外的一個別莊。

而在出事之前，這批糧食便被轉運走了，大概是為了防止消息走，別莊里的人全都被滅了口，糧食的去向也查無可查。

如今幸得老天垂憐，他們不僅找到了當初丟失的軍糧，手上還添了證實這一切的鐵證。

……

夜晚的星空，星星無比明亮，小小的月牙在滿滿地星星中間發出澹黃的。

沉芙蓉站在滿是星星的天空下，盯著夜空怔怔出神。

真奇妙，這里的星空跟那個時代的星空隔了一千多年，看起來卻并無區別。

在這里，經歷了無數困難、磨礪，卻也到了一種發的力量，這種力量仿佛一道，幫照亮了整個世界。

“夫人，原來您在這兒啊，可讓婢子好找。”十月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滿頭汗津津的。

沉芙蓉被從無邊死寂的冷清里驚醒，轉頭笑看向：“谷先生可是帶了守衛進糧窖中搬糧了？”

十月點點頭，看起來很興：

“這可是一大批的糧草啊！谷先生言有了這批糧草補給，將士們便可以吃飽肚子，有力氣與蠻軍戰，相信凱旋之日，定不會太遠！”

沉芙蓉笑著說道:“等谷先生準備好車馬，便可先行一步，抓運糧回大營，我們隨后跟上。”

十月了然。軍營里等著糧米下鍋，這批糧食要盡快運去才好。而們帶著孩子，走不快。

眾人只能分道而行。

“夫人，蘇姑娘想見你。”這時，黎夜玉大步向沉芙蓉二人走來。

沉芙蓉隨著的目，看到了攥著角站在角落的蘇芊。

已令人封鎖此地，放遭劫持的們回家，只是不知道蘇芊為什麼還留在這里。

快步走到蘇芊面前，笑道：“不是早盼著回家見你爹爹麼？怎麼還沒出發？”

蘇芊孔深的某個地方突然暗了暗，不自覺地低下了頭，又晃了晃腦袋。

見可憐的樣子，沉芙蓉忍不住嘆了口氣，拉著一起回到了屋中。

“你在外頭也沒苦，等回家了就好了。忘了這兒的一切，從前的事便都是黃土了，風一吹就沒了影兒，能好好活下去才是天大的事。”

沉芙蓉一面勸著，一面接過十月遞來的小巧紫檀木盒子，推到了蘇芊面前。

蘇芊微微一愣。

“這些銀子你拿著，留著做家用，或者留著做生意。”沉芙蓉替把木盒子塞進了行囊里。

蘇芊忙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沉芙蓉紅了眼眶：“你以為我是在和你要錢？”

沉芙蓉看著說道：

“你不要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咱們相識一場，下次見面也不知道啥時候。”

“我知道在這世上，銀子是最好使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你用這些錢開始新的生活。”

“我不要錢……”

見沉芙蓉說得真切而坦然，蘇芊咬了咬，索心一橫，直接坦誠問道，“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送你回家？”沉芙蓉主仆三人面面相覷，無語凝噎。

“我知道是我唐突了。”

蘇芊神悲涼，垂下羽扇般的長睫，哀泣道：

“我以前做夢都想著回家，但是現在真的可以回去了，卻怕得瑟瑟發抖。我失蹤了這麼久，還經歷了那種事，回去后恐怕也沒有多活路……”

蘇芊后面的話沒說完，沉芙蓉卻明白了。

蘇芊擔心的是自己的聲名。

雖然及時救下了蘇芊，袁得財沒有得逞，蘇芊也并沒有到傷害，可是別人并不相信是清白的。

難怪覺得蘇芊剛才的樣子不對勁。

畢竟這個時代，貞潔對人而言非常重要。世人不會去譴責人販子，只會用吐沫星子把蘇芊淹死。

“這種事一旦傳開，我怎麼還有臉活？我死可以，但不想做個湖涂鬼！”

蘇芊仰頭，勐地一吸鼻子，強行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我爹子不好，我不想再刺激他。希你們能同我一起回去，證明我是干凈的。”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蘇芊那麼難，沉芙蓉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卻不想因此給自己惹來了很大麻煩。

***

客棧里，十月一邊收拾著行李，一邊對沉芙蓉道：

“主人的事原本不到我們這些奴婢來多，可夫人就不該心答應！夫人救了，不知恩還向夫人提要求，這是得寸進尺了。”

“夫人自有打算，我們做好分之事就好了。”黎夜玉瞥了一眼，轉出了屋子。

“我也沒想報答，只求問心無愧。”沉芙蓉笑看十月一眼，轉而低頭逗弄床榻上的璃兒。

小孩子長得快，一天一個樣。

璃兒已經過了滿月，白玉潤的，甚是討人喜歡。

沉芙蓉輕輕的用手點了點他的小紅臉蛋，逗弄的璃兒咧開大笑，還沒有牙齒的孩子笑起來很可。不由得也跟著掀起一抹笑意。

十月輕聲一嘆，眉眼溫潤。

罷了，夫人如此心善，是們這些下人的福氣。

“你們也無需擔心，出來正好就心輕松的好好玩一玩，天塌下來由我頂著。”

黎夜玉回來朝十月說了一句，沒等十月說出別的話，就要再次匆匆離開。

十月捉住的手，笑罵：“嘁，你這一進一出的……是竄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