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九雁關不遠的一座高山上。

十月從旁邊掏出一個木，將木想象刀，打量著正背向的羌人姑娘的后頸，拿著木的手有些微微抖。

羌人姑娘突然轉過頭來，十月心中一驚，慌忙將木收于手中，背到后。

羌人姑娘拿過桌上的溫水給：“小姐，是要吃茶麼？”

十月勐搖頭，“我不，先放著吧。”

乘著羌人姑娘放茶杯的功夫，將木丟到一旁，朝暗踢了踢，見羌人姑娘并未發現的異常，長舒了一口氣。

想到什麼，堆起笑臉，湊上前朝羌人姑娘問道：“今兒晌午飯咱吃什麼？”

羌人姑娘看一眼，豪放一笑，“小姐放心，今兒王上過來，寨里肯定會吃點兒好的。”

十月略欣的點點頭，臉上出了笑容。

與璃兒從鎮上的客棧被人擄掠至這白石山，山寨之中，住的全是羌國人。

一個人還帶著孩子，逃是逃不掉的，只盼著夫人能盡快帶人來解救們！

而在這之前，們必須好好活著。

可這山寨里的日子太難熬，天天吃野菜，吃草，沒有吃，肚子里一點油水都沒有。

幸好這些羌人念及璃兒還小，弄來了幾只羊養在這山寨里，提供羊喂給璃兒喝。

想到今天會吃一頓好的，十月不由得有些期待晌午的食了。

以前聽說住在寨里的山賊都是每頓大魚大，再怎麼樣也得整個烤全羊吧？

想著篝火炙烤著烤全羊，上面金燦燦的油脂，了角，眼睛頓時有些亮了。

……

晌午，太很大，天空很藍，驅散了連日郁的氣。

十月愣愣的盯著擺在眼前的野菜粥，臉上有幾分錯愕和夢醒來之后的失落。

這野菜粥稀薄得如同清水，本找不出幾粒米來。喝了一口，寡澹無味。

這時，羌人姑娘端著野蛋羹走了進來，笑著對十月說道：“后廚用山上的野蛋做了蛋羹，小姐快趁熱吃了。”

這野蛋羹雖然略帶腥氣，不過倒是有那麼點兒味道了。

十月拿一旁的碗舀了幾勺出來，又把野菜粥推到了了羌人姑娘面前：

“你也吃吧，還有這野菜粥，一起吃吧。”

羌人姑娘看著面前的野菜粥眨眨眼睛，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但還是急急收回視線：“不……小姐……我……”

十月笑著打斷：“沒事，我一個人也吃不完，你就坐下陪我再吃點吧。”

“還有，我原本也不是什麼小姐，只是個服侍人的丫鬟。你也不要把我當做小姐，可以把我當做姐妹啊。”

羌人姑娘激的沖十月一笑，也不再推辭，舀起了一大勺野菜粥就往里塞，一邊吃一邊都囔道：“好久沒有吃上這麼好吃的黍米粥了。”

見吃的滋滋一臉滿足的表，十月心有些沉重。

原來……

羌賊家也沒有余糧了……

北羌王烏元烈來時，十月正一邊哼歌，一邊搖著搖籃哄著璃兒睡覺：

“哎呀我的天兒啊，

破鞋腳尖兒啊。

老師讓我學費啊，

我說等兩天兒啊。

沒錢我腳丫兒啊，

面飄雪花兒啊。鄰家小妹瞧見了，

是眼淚含眼圈兒啊。

是我的心肝兒啊，

取名曉娟兒啊。

閉月花沉魚落雁，

比我胖兩圈兒啊……”

烏元烈踱步到后，好奇地問：“這是唱得什麼曲？怎麼奇奇怪怪的。”

轉頭見是他，十月驚慌站起：“這曲是跟我家沉夫人學的，是家鄉的曲子，婢子學得不好，唱的。”

烏元烈點頭，如果沒有遇上蕭天陌這個對手，他也許當初就能娶到沉芙蓉，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走到搖籃前，彎看了看搖籃里的孩子，他眼睛瞇了瞇，又問：“這孩子……”

“這是婢子的孩子。”

十月連著許久都未進一口水，此時心中又對自己所編造的一出謊話到心虛，只覺嚨一陣火辣。

將十月的話仔細聽聞后，烏元烈緩緩直起了子，薄瞬間抿了一條直線，眸濃得像是潑墨。他冷笑：

“你覺得本王會信麼？據本王所知，你還是未婚吧。你可知哄騙本王之人有什麼下場？”

十月被嚇得不輕，全的冷汗嗖嗖的冒了出來，暗暗地握了拳頭。

夫人囑咐過，璃兒的份不能暴，可是現在……

“為何不說實話？”

頓了頓，烏元烈澹澹的說道，“你家夫人和將軍婚幾載，有孩子不足為奇。你放心，我也不會把孩子怎麼樣的。”

難道他以為璃兒是夫人生的孩子？

十月瞪大了眼睛，定了定心神，心下忖度了一番后輕啟朱：

“王上既然已經知道，婢子就沒有必要再演下去了。”

“何況以孩子為要挾，實為不恥，王上肯定不是這種人。”

說到此，故意聲音一低，“我家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婢子哪怕是死，也一定要看著小爺平安，以報答夫人大恩。”

烏元烈漸漸褪去了方才面上對于十月的敵意，神漸緩：

“本王如何決策不到你來管。你在這里安生待著，本王可以保證你絕對安全。其他，本王不會承諾。”

他腳下一轉，走向門外，“至于你家夫人，相信你很快就能見到的。”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十月懸著的一顆心才漸漸放了下來。

搖籃中的璃兒已經醒了，他沒有哭鬧，而是朝十月揮著自己的手。

十月出自己的雙手，把他抱在懷中，給他唱搖籃曲，唱著唱著聲音卻哽咽起來。

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和以前一樣，想了，也就做了。

可是以前，后有夫人，還有黎夜玉，但現在除了璃兒，只有一個人！

夫人若是知道自己平白無故多個兒子，不知道會怎麼想？

至，想，璃兒這個新份可以讓他暫時躲開眼前的麻煩吧。

突然想起了之前夫人的話：人生，永遠不要認輸，不認輸，你就贏了。

十月咬咬牙，堅定地把眼中的淚水生生地抹去。

聽著外面半天沒有靜，也不見一直看著的羌人姑娘進來。

十月抱著璃兒，躡手躡腳地趴在門邊朝外一看，卻發現，此時的門外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