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深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下床，洗漱後，又坐在椅上出了書房，剛好看到時歡被榮媽扶著下樓。

    一大早，又要去哪裏？

    江何深想起昨晚那個委屈的神，角一哂，沒理會，回房。

    ……

    榮媽扶著時歡走在去主樓的路上，有些張：“不知道夫人突然您過去幹什麽？之前都沒過。”

    “可能是有事吧。”時歡也不知道。

    到了主樓，已經用完早餐的江夫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新聞。

    時歡溫順地稱呼：“母親。”

    江夫人瞥了一眼。

    婆媳磨合了幾個月，還是沒能磨合過來，江夫人依舊看到就煩，開門見山直接命令：“下個月，周太太要辦慈善晚宴，邀請函寫了要你一起去。”

    時歡一愣：“我？”

    “你以為我願意讓你去嗎？還不是你上次在閣樓鬧出那麽大的靜，現在大家都知道你了，要是一直不出去見人，誰知道會傳出什麽閑言碎語？”

    事實上江夫人已經推掉很多邀請時歡一起出席的宴會。

    一是嫌時歡上不得臺麵丟人現眼，二是怕時歡到走肚子裏的孩子有個萬一，三是知道那些人都是想試探時歡的來曆——畢竟禹城第一豪門的繼承人，悄無聲息就有了妻子，很難不引人好奇。

    但推了太多次，大家也各種猜測，隻能帶時歡出去平息謠言。

    時歡道：“我一定不會說話。”

    “不止要很會說話，還要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才藝表演！”

    沒世沒背景，門不當戶不對，憑什麽嫁進他們江家？除非看某些方麵很厲害，比如會彈鋼琴，或者會跳芭蕾，就能解釋是看重才華。

    “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是靠懷孕，要挾我們，才進的江家吧？就算你願意被人恥笑，何深也丟不起這個人，他可是我們江家的繼承人，絕對不能有任何汙點！”

    時歡輕微歎氣：“那麽，母親想讓我做什麽呢？”

    江夫人哼聲，“你會什麽？”

    時歡想了想：“畫畫算嗎？”

    “你會畫畫？”江夫人打量了兩眼，才不相信，“可不是隨便拉兩筆就是會畫畫，周太太的兒就是國外藝學院畢業的高材生，你別送上門讓人家笑話。”

    時歡沒跟爭，隻道：“大提琴也會一點。”

    “你還會大提琴？哎，算了，會一點也好，我讓何深這兩天教教你，你好好學，起碼要會拉一首曲子，要是敢讓我丟人，我就……”

    “就”怎麽樣，江夫人想了半晌也說不上來，總不能是打有一頓吧，索不說了，給一個警告的眼神自己會，然後起上樓換服。

    還約了人打麻將呢，才沒時間跟浪費。

    時歡習慣江夫人這種態度，不覺得有什麽，回到2號樓，便去了江何深的琴房。

    江何深會的東西很多，大提琴也是其中一項，琴房保存了幾十把古今中外名家製作的大提琴，每一把都是價值不菲。

    時歡走到玻璃櫃前，看著裏麵那把來自意大利，已經有一百多年曆史的大提琴。

    它很，大到琴琴弓，小到琴枕琴弦，都詮釋著藝，華麗古樸，不可及又如此迷人。

    時歡眼神了，溫暖的秋從窗外攀爬進來，從側麵看，的瞳孔是晶瑩剔的琥珀。

    得毫無攻擊，像一即碎的泡沫，出這種繾綣如同傾慕人的神，愈發直擊心靈。

    榮媽都看愣了，為難地道：“二夫人，這把琴是二爺最喜歡的，不準任何人的……”

    “我不，就看看。”時歡隻是又想起一些過去而已，對榮媽笑笑，“你去忙吧，我自己練練就可以。”

    “好，那您有事喊我。”

    榮媽走後，時歡走到琴凳上坐下，就用了放在旁邊的琴架上，看起來應該是江何深最近拉了，還沒收起來的大提琴。

    很久沒大提琴，回想了一下技巧，左手按著琴弦，右手拿著琴弓，琴弓緩緩拉，手指撥開琴弦。

    琴音從指尖流淌出來，開頭一段還好，但到底是很久沒練，生疏了，轉調的時候沒控製好，吱了一聲。

    “這‘會一點’？”頭頂驀然響起聲音，時歡嚇了一跳，一下抬起頭。

    江何深不知何時來到的後，坐在椅上，眼神淡漠，看了一眼，左手抓住的左手，右手抓住的右手，手把手地調整的姿勢。

    因為得太近，的後背與他的膛相，男人的溫帶著很淡的中藥味，清苦，幹，其實不難聞，還很獨特勾人。

    但時歡下意識的反應是躲避。

    排斥，或者說，害怕他親近。

    江何深抓著沒放開，麵無表問，“你以為你得能讓我不分時間場合想要你？”

    時歡頓了下，重新放鬆下來：“二爺怎麽可能是這樣的冠禽？”

    想起昨晚的事，江何深：“……”

    諷刺他？

    他沒放開，強行抓住的手，聲線冷冽：“你以為我願意教你？不想你糟蹋我的琴而已。放鬆，琴弓在琴弦上，才能保證演奏過程中不會有噪音。”

    時歡張，就被江何深懟回去，“我知道你是想降低琴音，但琴音的高低強弱是運弓的速度決定，不是琴弓離開琴弦聲音就會降下來，這是基礎知識。”

    調整好了，江何深就毫不猶豫放開，抬抬下，示意從頭開始來。

    時歡也不想被小看，凝神拉開琴弦。

    聽拉了一段，江何深整理著袖口，諷道：“《暮之城》的‘A-Thousand-Years’，難度不低，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丟江家的人。”

    時歡繼續調試琴弦，找找覺：“丟不丟人，要看二爺教得好不好？”

    江何深的眸微冷。

    這個人遠沒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麽溫順，他是知道的，隻要心不好，或者心裏不服，就怪氣。

    在他麵前也敢這樣。

    “時歡，誰慣的你這脾氣？”

    時歡手抖了一下，又拉出了一個非常刺耳的音調，抬起頭，和江何深目撞上。他烏黑的眼眸像手刀，能剮開皮，看到心裏。

    微微一笑：“二爺慣的吧。”

    江何深冷笑：“你還沒睡醒嗎？”

    說的什麽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