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谷長達六百多里,司馬綏、司馬泰間隔一日出發,由於先頭的司馬綏遇到諸葛攀的阻截,這二人匯合之後一同駐於樂城城外;幾天後,押運糧草的司馬通率軍趕到,三將依照軍令,繞過漢中三城去取平關。
羊祜率領的主力大軍,比先頭的三將晚了十幾天谷,由於子口與子午道被魏軍控制,劉璿和諸葛瑾做好了「斂兵聚谷」的部署,期待著魏軍的主力前來,卻還不知道此路大軍即將趕到。
「太子,平城距離平關一百八十里,道路難行,魏軍攜帶重裝備去取平關,至需要五天才能趕到;黃崇和張畯二將輕裝而行,沿嘉陵道去援平關,只需三日就能趕到。若二將與守軍配合,很容易殲滅這支魏軍。然,若真將其殲滅,司馬懿還會再派大軍前來?」
「諸葛將軍,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劉璿正說道:「若諸葛攀和諸葛綽二將堅守不出,司馬通攻關不克,雖有傷亡卻不會全軍覆沒,他必會審時度勢,向司馬懿請求援兵。黃崇和張畯二將去援平關,這……確實有點添,我應該速速將二將召回略。」
「太子,其實不然!」鍾會指著地圖說道:「太子,漢中一線的道路錯綜複雜,魏軍並不了解;黃崇和張畯抄近道去援平關,這也是為平關的安全考慮,二將並無過錯。依弟弟看來,司馬懿遠在子口,他不會等到司馬通求援才派出援兵,我無需顧忌太多。」
「太子,兄長說得很有道理!子午道行軍速度緩慢,若是輕裝速行需要半月,若大軍重裝谷,這就需要二十多天,司馬懿不會等到求援才派兵前來。因此,我無需考慮太多,就先拿司馬通祭旗!」
劉璿仍有猶豫,鍾會卻笑道:「太子,就算你想召回黃崇和張畯,恐怕也來不及了:此時的魏軍在金牛道之中,我軍的信使,無法沿著此路去往平關;另外,黃崇和張畯從陳倉撤回,他們以為平關空虛,必會全軍速行;若信使走略再沿著嘉陵道而行,無法追上黃崇和張畯。」
「太子,兄長說得對!」諸葛瞻肯定地說道:「我在平關並無飛鴿傳信,只能派信使前往;以幾位將軍的格,等我信使趕到平關之時,恐怕……司馬通早已兵敗被擒。」
「那……兩位弟弟的意思是……」
「太子,我可令回援的兵馬繼續屯於略,匿行蹤;令黃崇和諸葛攀擊敗司馬通所部,再退回略和平關;太子大可放心,司馬懿必會續派大軍前來。」
劉璿和諸葛瑾本有猶豫,卻見鍾會和諸葛瞻自信滿滿,於是不再質疑,依計而行。
金牛道,始於漢中西南部的平城,沿著崇山間的峽谷往西南而下,經過平關后再通劍閣,全長六百多里。
魏軍沿著河谷行軍兩日,早就累得疲憊不堪。
「這條河為何名?」司馬通氣吁吁地問道。
「叔父,從地圖上看,這條河就是漢水。」司馬綏說罷,再次仔細地察看地圖,呵呵笑道:「對,就是漢水!」
「漢水!哼!」司馬通冷哼一聲:「如此小河也能稱漢水?」
「叔父,此地是漢水的源頭,自然不能與南和南郡的漢水相比。」
「報……司馬將軍,我軍之糧車皆已損壞,無法再行!」
「臥槽!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比子午道還難行!」司馬通憤憤地罵道:「傳令:不得丟棄任何裝備!不得丟棄一袋糧草!就算抬,也要給我抬到平關!」
「呃……前面還能行馬麼……」司馬泰猶豫著說道:「要不……要不我還是返回漢中,去接應羊將軍……」
「以前,常聽人說蜀道難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當年的諸葛亮屢次襲擾我關中,不厭其煩地行此山路,他真是好興緻啊!」司馬綏憤憤地說道。
「本將發誓,此路我只行一次,絕不退回!就算死,我也要死在都!」
「叔父,你可別說大話!你看這漢水越來越窄,幾近消失。前方還有一百里,若不再沿著河床而行,恐怕更加難行;我等能否趕到平關,這還是未知之數;你倒好,這會兒就期著趕到都……」
「難行又如何?」司馬通不悅地說道:「子午道六百里,我沿著此道又行百餘里,若堅持往都而行,就只剩四百多里山道;若是原路退回,還得再行七百里才能回關中,這不明擺著嘛!我這把老骨頭,豈能再經顛簸?」
司馬通這麼一說,部傷的司馬泰臉大變,再也不提返回之事,弱弱地說道:「叔父說得對……我也要去都……我要坐馬車,再乘船返回南……若要原路返回,這簡直是要命啊……」
司馬泰說罷,回過頭往後去,不打了個寒:後方的士卒已經棄掉車馬,每人扛著一些糧袋或拆卸后的攻城裝備,全都累得氣吁吁。
「我軍……是不是也該裝備木牛流馬?道路如此難行,若我攻平關不克,後續的糧草軍資如何運來?」
司馬綏說罷,沒人應答,他嘆口氣后又說道:「叔父,昨日……咱們……會不會被百姓給騙了?他們說此道直通平關,又說平關只有百餘蜀軍駐守……他們……會不會故意騙我前往?」
「堂兄,你想多了!」司馬泰苦笑道:「我等雖有六千大軍,再這樣行軍兩日,等趕到平關之時,恐怕全都累癱了。屆時別說攻城,恐怕逃命的力氣也沒有!若我是蜀軍,以一百兵馬在平關據險而守,以逸待勞,要抵擋數千疲憊之師,這也不難。」
司馬泰說罷,司馬通和司馬綏不了顛簸,索棄掉戰馬轉為步行,再也不想浪費力氣去說話。
蜀道確實難行,這些來自中原地區的魏軍兵卒,哪裡見過此等小路。一路上,後方的兵卒不停地悄悄扔掉一些重裝備,頓時覺輕鬆了許多。
……
三日之後,魏軍看著橫杠在前方的嘉陵水,著前方巍峨的平關,不兩打。
從略至平關,嘉陵水幾乎呈由北向南的流向,到了平關之後,又轉向西南流向,然後在蜀中各地蜿蜒曲折,匯多條河流,最終匯長江。
此時的平關,就在嘉陵水的對岸,平關之前,能夠屯兵的地方不到二百步,就算一營兵馬也難以展開。
「這……怎會這樣?」司馬綏驚恐地說道:「若要去往都,必經平關;若要攻取平關,必渡嘉陵水;只是……這樣一來,我豈不是背水而戰?」
「不過還好,嘉陵水不深,可以緩慢淌過,不需要準備木筏。」司馬通說罷,立刻令一部兵馬渡河,前去打探虛實。
「叔父,我一直派有兵馬打探虛實,為何從沒哨探返回?路上也未見首,豈不古怪?」
「這有何古怪?」司馬泰一屁坐在地上,搶著說道:「若我是哨探,就算不被蜀軍截殺,也會渡河去往平關,然後降了蜀軍!」
司馬泰說到這裡,突然放聲大哭道:「唉!這哪裡是行軍,簡直是要命啊!我寧可死在此,再也不願行軍八百里返回關中!嗚……嗚……嗚……我再也不想去都……我就呆在平關……嗚……嗚……嗚……」
「堂弟,你快起來!好歹是個將軍,怎能像個小孩那般撒潑?」
「你們倒是好好腳,爬坡上坎沒有問題……我就剩一條,若是蜀軍殺來,這可咋辦……這條河那麼深,我如何能過河……」
「堂弟,你不是還有馬嘛……」
「你們也有馬,你們為何不騎?為何要棄馬走路?」
「轟!轟!」一陣炸聲響徹山谷,接著又是一陣恐怖的轟隆聲。
幾將循著炸的方向看去,只見崖上煙塵四起,無數的巨石順著絕壁滾落,很快就形一座石山,將後方狹窄的退路堵得嚴嚴實實。
正當魏軍兵將心驚膽戰之時,崖上的漢軍全都冒出腦袋,手中的各式弩箭蓄勢待發,這正是張畯引領的一千兵卒。
「轟!」
正北方向一聲鑼響,又有一營漢軍從嘉陵道殺出,喊殺聲震天地,前方的將領槍喝道:「大漢平南將軍黃崇在此!司馬小賊,等你多時了!納命來!」
「臥槽!中計了!撤,快撤!」
「叔父,能往哪撤啊……」司馬綏驚慌失措地道:「叔父,我後方去路被斷,北面有蜀軍殺來,莫非……莫非往平關撤?」
「沖,衝過去!殺退黃崇!」司馬通大聲令道。
一隊驚恐的魏軍猶豫著上前,卻見司馬通和司馬綏往後方退走。
「弓箭準備!不許一個魏兵通過!」張畯見魏軍往自己這邊退來,大聲令道:「炸彈準備!先用弓箭,魏軍再敢退來,炸死他們!」
「司馬小賊!本將等你多時了!」諸葛攀在崖上哈哈笑道:「你這幾個死馬,好生奇怪!平關就一百兵馬駐守,你等跋山涉水,好不容易來到平關,幹嘛急著離開?不進去喝碗酒?」
此時的魏軍本就疲憊不堪,後路被阻又戰意全無,眼看黃崇氣勢洶洶地殺來,全都無心應戰,一窩蜂地沿著金牛道退回。
司馬泰更是驚恐,拎著一把長槍,一蹦一蹦地往石山退去,卻被追上來的黃崇一槍刺死,魏軍見狀大驚,扔掉兵祈降者不計其數。
司馬通、司馬綏仗著厚重的鐵甲和頭盔,冒著箭雨艱難地爬上石山,剛要躍而下,一顆炸彈卻在他們前方引,二將子一歪就倒在石堆里。
「臥槽!誰扔得那麼準!兩個三十萬銖!這一炸全沒了!剛才誰扔的炸彈?給我站出來!」
「張將軍,你……你……記錯了……」剛扔炸彈的小卒弱弱地說道:「俘虜普通魏將是一萬到十萬銖,郭淮、王昶、胡遵等人是三十萬銖,滿寵、鄧艾、羊祜是五十萬銖,活捉司馬家的將領……好像……都只有三十銖……」
「臥槽!你有沒有記錯?司馬家的將領,怎會跟普通小卒一樣?怎會如此廉價?」
「將軍,小的沒有記錯!只有司馬昭最貴,其他的都是三十銖,就連司馬懿也只值三十銖……」
「臥槽!本將不差這三十銖!山高路遠的,懶得帶回去,還是帶片耳朵更加方便!給我炸,不許放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