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臣見溫宛喝完水,拿回水嚢。
溫宛神落寞,“我擔心姑姑……”
“蕭桓宇再瘋狂,也不敢傷宸貴妃。”
“為什麽?”溫宛狐疑看過去。
“登基大典大即,任何不合時宜的事發生,都會換來不可預料的變數,他若真敢在皇城使雷霆手段,便不會派大批殺手在路上堵截我們,比起漫天撒網,甕中捉鱉才是上策。”
蕭臣說話時起走向不遠的山澗溪流,將水嚢灌滿後掛在馬鞍上,“眼下呆在皇城裏的人,才是安全的,即便會遭到控製。”
對於這個解釋,溫宛信服,“你,真的要反他?”
聽到溫宛的問題,蕭臣回頭,目深深,“為什麽不?”
“你之前與他有過君子協定……”
這也是溫宛不想蕭臣摻和到父母案的緣由。
“君子協定?”蕭臣淺笑著走回來,坐到溫宛邊,“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什麽?”
溫宛狐疑,搖搖頭。
“你說過,你不會為後。”
蕭臣拉過溫宛的手,如同握著這世間最珍貴的寶,不知道還要怎麽再珍惜,“你若不為後,那個位子於我是累贅。”
溫宛有些忘了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雖然這樣想過。
“我與他所謂的君子協定,最大的私心是希在保全所有之後,可以與你一起雙宿雙棲。”
“你……為了我可以放棄皇位?”溫宛覺得不可思議,聽著像是笑話。
看出溫宛眼睛裏深深的質疑,蕭臣笑了笑,“很意外?”
“我不配。”溫宛自嘲。
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魅力,大過皇權。
哪怕是蕭臣!
都不可能!
蕭臣深深凝眼前子,心底有一瞬間挫敗,“那你覺得,我忽然又想爭到那個位子,為什麽?”
“因為蕭桓宇有作,被你發現了。”溫宛篤定道。
蕭臣笑了一下,“那如果,我說我是在他有作之前就做好了算計呢?”
溫宛,“……他本就不值得信任!”
見溫宛始終不想直麵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蕭臣不強求,“該起程了,如果可以,我們盡量在登基大典之前趕回去。”
溫宛起時,蕭臣去牽馬。
看著蕭臣的背影,溫宛一瞬間陷沉思。
蕭臣是為才放棄皇位?
怎麽想,都不太真實……
比起皇城外的險象環生,皇城裏的危機也並沒有蕭臣想象的那麽波瀾不驚。
司南卿失蹤了,這不算大事,畢竟隻是一個小小的太子府幕僚。
可蘇玄璟也失蹤了。
案子報到大理寺,戚楓理此案,卻沒有派人手去查。
大理寺卿不在,很多事他沒辦法詳查。
此時護國寺,禪房。
沈寧在這裏呆了差不多十天,每日隻是喝喝茶,前幾日還會問一問進度,這幾日幹脆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剛剛聽到一個消息,有些坐不住了。
“真的會斷嗎?”
禪房裏,沈寧端著茶杯,過窗欞忍不住朝外麵看了看。
苗四朗知道在擔心什麽,“別的事我不敢保證,這件事萬無一失。”
沈寧暗暗鬆了一口氣,是相信苗四朗的。
“你在擔心什麽?”
“前日得到消息,司馬瑜被蕭桓宇以莫須有的罪名關押到刑部……”
沈寧捧著茶杯,“剛剛有人來報,蘇玄璟失蹤了。”
苗四朗蹙眉,“失蹤?”
“眼下也不知道是他主失蹤,還是出了意外。”沈寧神明顯不如前幾日淡定,眉目深鎖,憂心忡忡。
“你懷疑,太子朝他下手了?”
“萬一是這樣,隻怕我……”
沈寧正說話,忽然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
接著是宮裏太監的聲音,“沈大人可在屋裏?”
沈寧不免看向苗四郎,苗四郎亦震驚。
二人先後走出禪房。
來人是蕭桓宇邊的太監,“沈大人果然在這裏。”
太監姓趙,原宮裏皇後邊的人。
沈寧淡然止步,“趙公公找我有事?”
“也沒什麽要的事,隻不過鴻壽寺那邊出了點意外,太子殿下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理,希沈大人能過去一趟。”
趙公公說的含蓄且恭敬,沈寧卻知這是蕭桓宇朝心思了。
沈寧頗有些為難,“登基大典在即,我若這時離開,萬一……”
“太子殿下知道沈大人盡職盡責,好在這裏有顧將軍守著,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趙公公笑著回道。
“若出差錯,趙公公會替本擔罪麽?”沈寧肅然開口。
趙公公一時臉白,“這事兒雜家可擔待不起,不過……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沈寧懂了,“既然如此,本稍後囑咐顧將軍一聲便去,還請李公公替本傳個話,太子殿下放心。”
待人走後,沈寧果真去找了顧北霖。
顧北霖對防備的,知道要走差點沒笑出聲,還特別殷勤的將送出護國寺。
回程的馬車裏,苗四郎有種不好的預,“既然蘇玄璟可以失蹤,我帶你走。”
“走去哪裏?”
車廂裏,沈寧瞄了眼窗外。
已秋,放眼忘去,草木漸黃,漸漸顯出蕭條景。
“去哪裏都好,我隻怕鴻壽寺裏會有埋伏。”苗四郎說出自己顧慮。
沈寧笑了,“他不敢殺我。”
見苗四郎一臉憂慮,沈寧解釋道,“我是禮部尚書,主管登基大典,但凡我出事,欽天監定有微詞。”
苗四郎正想再勸時,沈寧眼睛忽然明亮起來。
迎上那雙眼睛,苗四郎心中升起不安……
在局外人眼裏,皇城看似平靜,可棋局裏的人都到了那種難以形容的威脅甚至是恐懼。
朱雀大街,翡堂。
魏沉央剛剛送走一個客人,轉回來的時候賈萬金匆匆而。
“大姑娘!”
回頭,見賈萬金臉略有些難看,氣定神閑,“發生什麽事了?”
“我剛剛打探到的消息,宮裏趙公公前腳才去護國寺,沈寧沈大人便從護國寺離開了。”
魏沉央以為是什麽事,“意料之中。”
“為什麽?”
“司馬瑜被抓進天牢,畫堂司南卿突然失蹤,之後是蘇玄璟,說明太子那邊已經開始作,他沈寧,也沒什麽稀奇。”
見自家大姑娘如此通,賈萬金湊到櫃臺前,“我們須得想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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