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揚鞭啟程,馬蹄聲噠噠噠地在道上賓士。
小靈滿腹疑問,「小姐,為什麼要這樣做?公主不是派了人和你一同去伏安寺嗎?為什麼還要奴婢請車去?」
葉宸頭靠在枕上,裹了陳舊的披風,「因為,你若是不來,我便要背上失節的名頭了。」
小靈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
葉宸似笑非笑地看著,「小靈,你覺得還願這樣的大事,母親會讓我去做嗎?」
許願還願,事事必須親力親為,不能假手於人,否則便不是心誠,所求之事也必定不靈。清平公主篤信教義,自然不會把一年一度還願的大事託給庶葉宸。
前生,被抓回家之後,申辯說去幫母親還願,府中無人肯信,二嬸更說不懂得編造好一點的借口,還願需得由許願做福的人親自去方可以。
後來被杖打二十,關了半年的閉。雖說父親極力下此事,但是外間多有些風聞,丞相家的婚事便因此告吹了。
也因為這件事,後來父親知道清平公主把許配給白擎夜,他也沒有反對。
對他來說,葉宸的存在,已經是一個恥辱,他之恨不得快點把這恥辱推出去。
小靈想了一下,「確實不該由二小姐去,除非,公主所求之事,是與二小姐相干的。」
「那麼,你覺得公主去伏安寺求願,會是為了我嗎?」葉宸眸子漆黑如墨,瞧不出任何的緒。
小靈一怔,「這自然不會。」
公主一直刻薄二小姐,府中的人都知道,又怎會為了小姐去求願呢?
「所以,」葉宸輕輕嘆息一口,「這是一個謀。」
小靈看著忽然變得冷漠的臉,心底倏然一驚,哆嗦了一下,「那怎麼辦?」
「小靈,若因為我牽連了你,讓你罪,你可會埋怨我?」葉宸著,聲問道。
小靈後背一直,毅然道:「二小姐對小靈很好,小靈就是為二小姐再多的苦,都不會埋怨。」
葉宸的心一酸,仗義每多屠狗輩,在前生,盡家人的折磨,盡心之人與親人的背叛欺辱,在天牢的日子,想起前塵往事,只覺得自己咎由自取之餘,更憎恨害過的人。
重生之後,心中所念也只是報復,滿腔的仇恨不下,心頭悲苦徘徊揮之不去,咋聽得小靈這句話,凄酸之餘,心頭也陡然一暖。
希,這一輩子,可以阻止小靈出事。
「馬車到柳城的時候,停一會兒!」葉宸吩咐車夫道。
「是的,小姐!」車夫應道。
黃貴的馬車停在茶寮邊等著,他坐在茶寮中喝茶,眼睛時而看著茶寮上的林中。
他心中暗暗著急,這一路上,二小姐一會兒如廁一會兒累了要歇息,折騰了半日,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
這剛來到茶寮,說腹痛要如廁,看著背著包袱一溜煙地上了茶寮上的林中,這都一刻鐘有多了,還不見下來。
他只好給了茶寮老闆娘幾個銅板,讓上去看看。
老闆娘下來之後,說:「爺,上面並沒有人啊。」
黃貴急忙衝上去,果真見林中空無一人。
他暗不好,「哪裡去了?」
老闆娘嘆息一聲道:「這一帶,山賊出沒,你家小姐會不會被山賊擄走了?」
「山賊?」黃貴怔了一下。
「可不是嗎?上個月,豆腐西施的兒才被山賊擄走,聽說如今在山賊窩裡做了寨夫人,日子苦不堪言呢。」老闆娘語氣憐憫地道。
黃貴眉心一皺,暗自思量了起來。若是二小姐被山賊抓走了,國公爺必定大怒,到時候為了不讓消息傳出去,勢必是要殺了自己。
他緩緩上了馬車,驚慌的眸及放在一角的包袱,他打開包袱,里有些金銀珠寶,這是李嬤嬤給他的,到時候被抓到,就說是二小姐了公主的首飾與他私奔。
「。
國公府。
葉國公剛從宮中出來,議事一整天,累得臉都發白了。
府中已經備下了晚膳,只等著他回來便用膳。
府中諸位主子剛席,老夫人由葉青攙扶著上了主座,三姨娘程氏在一旁殷勤布菜。
清平公主席之後,抬眼看了一下,問李嬤嬤,「二小姐呢?怎不請二小姐出來用膳?」
李嬤嬤道:「請過了,但是二小姐不在院子里。」
「找找去。」清平公主吩咐道。
話音剛落,府中黃管家便一臉沉重地走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國公爺葉隆面前,哭著說:「老爺,老奴對不住您啊!」
葉隆臉一沉,啪一聲放下筷子,沉聲道:「好端端的,你哭什麼啊?」
清平公主也放下筷子,聲道:「管家,什麼對不住老爺的?你把話說清楚些。」
黃管家哭得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磕頭,「奴才那不爭氣的兒子,竟然留書給奴才,跟二小姐私奔去了。」
此言一出,眾人震驚。
清平公主反應起來,立刻沉著臉命所有侍下人出去,把門關了起來。
「你說什麼?」葉隆一腳踹翻了黃管家,一雙眼睛赤紅,幾乎噴出火來。
這私奔乃是失節大事,如傳了出去,他葉隆面何存?還不被朝中同僚笑得臉黃?
黃管家看到葉隆震怒的面容,心中一慌,但是他很快就穩住了緒,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哭著說:「這逆子,留下書信說與二小姐真心相,知道老爺不會準許兩人親,遂決意私奔。」
葉隆一手奪過管家手中的信,眉心青筋怒顯,一拍桌子,怒道:「找過二小姐沒有?」
李嬤嬤站出來,道:「回駙馬爺,奴婢剛才去尋二小姐出來用膳,二小姐不在房中。」
葉隆然大怒,一手握住那書信,斷喝一聲,「派人去追。」
清平公主瓣勾起一抹冷笑,瞬間沒,立刻命侍衛進來,驅車前去追截。
老夫人寒著一張臉道:「我們葉家百年世家,清譽在外,如今只怕要被這小蹄子毀於一旦了。」
葉隆聽到此言,面容更是震怒,竟一手翻了紫檀飯桌,碗碟噼噼啪啪碎了一地。
葉天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直往新來的娘懷中去,眼淚汪汪,卻是不敢掉下來。
三小姐葉婉與四小姐葉嫻對視一眼,皆有些看戲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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