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年先看那箭，再看被的人。

短短一瞬，脖子差點讓他扭折。

是蠻子！

死的是蠻子！

咋回事？

因為吃驚，腳下便慢了幾分。

嗖嗖嗖！

不斷有箭矢從蠻子后飛。

有人在追殺蠻子！

此時再看那些蠻子的臉，猙獰沒錯，是死到臨頭最后的不甘掙扎。

細尖利的聲音傳耳中。

“左右包抄，一個都不許放過！”

霎時間，兩側分出幾匹馬來。

高頭大馬之上，踩著腳蹬站立而的小子紛紛收弓低腰，讓自己盡量在馬背上。

風從他們背后吹過，帶走因興而發的熱意。

這些微的涼爽，讓他們漸漸冷靜下來，像有耐心的狼群，集結，配合，尾隨，包抄，阻斷，逐一擊殺！

關外的兇狼了關，卻遇到了比他們更兇狠的狼群。

訓練有素，默契十足。

圍點打援，死死咬著這一隊剛剛劫掠了一個村子的西戎不放。

只能說，和北戎相比，西戎就像樣子貨，一捅就破。

幾年不廝殺，馬背上的功夫還在，可面對突然沖殺出來的敵人，應對就差了點意思，竟然還有放空箭的。

這個發現讓閆玉極為興。

這證明什麼？證明齊王，將這些西戎養的半廢了啊！

有西戎供給，糧草充裕，西州邊關數年不曾發生過大規模磨。

這人安逸的久了，就容易懈怠。

哪怕有野心，也是上頭人的野心，類似這種最底層的蠻子小隊，才最能看出西戎整的戰斗力。

閆玉突然就覺得，哪怕西州有西戎這個外強幫手，也不足為懼。

不曉得齊王曉不曉得，他引來的這個外強，呵呵，有點中干。

此次閆二領兵出來，子軍是主力。

不得不承認，他閨的訓練卓有效，起碼在這些孩子上，他看到了無所不能。

呃，可能有點夸張了。

意思是這個意思，大差不差就行。

他們正是擅于學習的年紀，又在小二的影響下，喜歡總結得失，分析研究。

箭已練得極好，騎被大人們領進門后，彼此不斷流，從趴在馬背上能不被風吹的難，到不趴實了，稍稍著，上用勁夾著馬背，隨時可以從俯的姿勢站起來，再到可以用腳勾著腳蹬擰一圈箍得更，這樣他們的小短就能在馬上，站得更穩……

還有默數馬奔跑時的步數，在固定的拍數箭，就能避免因上下起伏從而不準的失誤。

和這一隊西戎的遭遇戰，子軍表現亮瞎閆二的眼。

早知道這群孩子得用，沒想到已經這麼得用。

“是小二……”風大年的兩只手不由自主松開。

背上的風家老娘出溜著下來。

“大年！大年！你咋了？”風大娘不曉得自家兒子發什麼瘋，焦急得喊著。

“是小二啊娘！他們來了，是他們！哈哈哈哈！我們不用跑了。”風大年振臂高呼：“鄉親們快回來啊！是小二，是閆家的那個小二啊！”

閆老二：……

離得近了，聽真亮的。

真心想聽不到。

就知道小二麼，小二老子閆老二呢？

這麼大個活人跑來，你沒看到？

他快臉時恰到好的勒韁繩，大黑一個漂亮的急剎。

可惜這般炫技都是炫給了瞎子，沒人能看懂。

“風大表哥！”閆老二繃著臉，十分嚴肅的問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風大年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欣然，平時甚笑的他，此時臉上笑一朵褶子花。“閆二，不，閆將軍你也來啦！”

閆老二：好不聽，啥我也來了？

是先有我來，才有小二來。

不管怎麼論，都是先有我，后有的小二！

閆老二決定要整一下，亮瞎風大表哥的眼。

他舉起弓來，一眼瞇著，一眼瞄準，弓隨著距離他最近的那個西戎移。

本來他還不著急，力求一箭擊中。

可余瞄到羅家的四鐵蹭一下從馬背上站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閆老二拉弓弦！

嗖！

一箭飛出。

閆老二從懊惱到驚喜。

上一瞬，特麼的好像偏了！

下一瞬，哇哈哈哈沒偏太多，到了狗蠻子的狗上。

蠻子吃痛，下意識的拉韁繩。

下的馬放緩了速度。

為了找補自己這一箭的偏差。

閆老二很有架勢的喊了一聲：“留一個活口！”

四鐵極快的尋找下一目標，嗖！一箭飛出，正中背心。

他收弓，換了手盾，駕馬跑到被閆老二中的蠻子附近，看準時機，一盾扔出去，飛中那人的后脖頸。

倒霉的蠻子翻倒地。

幾個從旁策應的小子，眼睛賊亮的一起靠近，三下五除二將那倒霉蛋從馬上薅上來，順手來了個五花大綁。

大狗子和四鐵一道將人拖到閆老二面前。

兩個孩子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稟大將軍，你要的活口！”

倆小子站得標板溜直，一手握拳敲在口。

閆老二：別說，我閨整這作看著還真帶勁。

他清了清嗓子，腰板悄悄起來：“干得不錯，記你們一小功。”

“嘻嘻！”大狗子咧開傻樂：“大將軍，攢多功勞能和你學手藝？”

四鐵也用期待的目看著他。

閆老二很欣。

看看吧，這就是手藝人。

傳承有序，一代又一代。

孩子們惦記他修蹄子的手藝，不是一日兩日了。

滿村的驢騾牛馬，凡是長蹄子的牲口，哪個能離得了他。

真是一群有眼力的好小子。

“哈哈哈！等這趟回去，上其他想學的小子，一起來我家，先說好，本將軍可忙，只教你們一遍，能不能學會，就看你們的悟了。”

他大爺就是這麼教他的，學手藝就得這樣才記得扎實。

此時這一隊在關作的蠻子已然是強弩之末，沒幾個活人了。

閆老二遠遠去，他閨戰在第一線。

一箭一個，兩箭一雙。

羨慕又自豪！

這準頭，嘖嘖！

是他閨嘿嘿嘿！

風大年在邊上看得都熱了。

仿佛又回到了當日戰場上。

隨著關州軍沖殺，當后軍那短暫又難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