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是一座古老的城市。
這里經過兩次擴建,分別發生于三百年前和四十年前。
前者是隋太祖登基稱帝,在原有的基礎上建設帝都,加固城墻,后者則是隋文帝楊堅年輕時,突厥,真,高句麗三國攻隋,大興城在這期間被無奈擯棄,被三國番。
年輕的楊堅耗時八年,四轉戰,終是打退了敵國。
在回到幾近荒廢的大興城后,他重新設計并擴大了城池,在原大興城的址上,造出了第二座更龐大,更寬廣的大興城。
所以,這里是一座古老與新生并存的城市。
時至今日,經歷過那一場險些滅國大戰的老隋人,幾乎已經死了,帝國的年輕人們在楊廣的征召下,決心效仿大夏復興家國,再現輝煌。
清晨的大興城是忙碌的。
人們在談論著帝國邊疆的戰事。
在楊廣的嚴把控下,有人知道白山城的慘事,只有一些消息靈通的人知道,大夏向大隋宣戰了,而且是傾國之戰,所有人都在痛斥夏國的無恥,宣傳夏軍的殘忍,在帝國軍方青壯派近乎狂熱的宣傳下,大量年輕人報名參軍,決心守護后的和平。
大興宮中,楊廣卻不像他的子民那般樂觀。
他已經后悔了。
不是后悔自己開啟了戰爭,而是后悔沒有更早些開啟戰爭,后悔沒有將那個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鬼谷派說客留在大隋,為自己所用。
一陣敲門聲在房中響起,楊廣停下了手中的作。
“進來。”
一名兵事省員在太監的引領下快速來到楊廣面前,低頭便跪。
“西邊和南邊狀況如何?”
楊廣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期許,目灼灼著那兩鬢灰白的兵事省員。
“回稟陛下,南方戰斗激烈,不過落虎城應是無恙,只是西方……”
“西方?靠山王怎麼了!”
楊廣眉頭一皺。
他自認為已經了解了夏軍的戰法,正合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要扛住夏軍的力,必然能打開局面,可看著兵事省員的臉,他心中卻開始不安起來。
“這,這……”兵事省的中年員心中暗道不妙,趕忙掏出懷中戰報。
李公公快步上前,將戰報搶過來,遞到楊廣手中。
剛一打開,求援二字映眼簾,那字殷紅如,已經干涸,結的如疤的字。
從上到下逐一掃過,大殿落針可聞,只剩楊廣的息聲,除他之外,不論李公公還是兵事省員,亦或者其它在此伺候的宮太監,全都在這沉寂的氣氛中盡量低自己的呼吸,誰也不想死在楊廣的怒火之下。
李公公給兩旁太監宮使了眼,后兩者快速且無聲的后退,走出了側門。
“陛下,靠山王老邁昏聵,或是許久不經戰事,”李公公這麼說著,端來一名宮小心抬來的涼茶上前:“陛下何必為了一老將而生氣。”
李公公并不全是為了楊林開,也是為了自己著想。
“不錯。”
楊廣手抬過涼茶一飲而盡。
“傳我旨意,讓大興城京營撥二十萬新兵去西方,順便給朕帶個旨意過去。”
下方兵事省員心中長舒口氣,趕忙豎起耳朵。
“替朕告訴皇叔,若他不濟,不妨將兵權下放,給更適合的人。”
楊廣的話已經相當委婉,主要現在是戰時,楊林雖是孤家寡人,但楊林手下有諸多義子,楊廣并沒有直接剝奪對方兵權,而是讓他傳位給義子,這也是楊林長久以來的期。
明貶暗褒,以安其心。
“是,微臣這便去擬旨。”
楊廣點點頭,沒再多說。
直至兵事省員離去,他終是忍不住心中火氣,將涼茶空碗砸向前方。
“廢!”
“這老東西有什麼資格當王,敵人不過使用投石機,就將他嚇得城頭也不敢上,幾次三番被人站穩腳跟,險些連主城都丟了,些許膽魄也無,老東西有何面稱王!”
李公公聽得暗自咋舌。
他方才只看見求援字,并沒有看清后續容,哪知西境竟然打的這般不堪。
“陛下息怒,許是西境的夏軍太過狡猾也說不定,聽聞那邊領軍之人,是昔日的大夏三公之一的大司空曹。”
“曹怎麼了,南境率兵的還是燕王朱棣呢,為何來護兒能守住落虎城,為何來護兒不求援?”
李公公不敢說話了,只取來熱巾遞給楊廣。
“陛下,眼下已是深秋,小心著涼。”
楊廣又憤怒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冷靜下來,可不等他平心靜氣,門外卻傳來匆匆腳步聲,楊廣心中一,他明白,若無大事絕無人敢這麼跑。
“去看看怎麼回事!”
李公公快速迎了出去,片刻,他又快步跑了回來,腳步竟著些許慌。
“陛,陛下,北方出事了!”
“什麼?北方出事?”
楊廣忽得站起來,心中卻是有萬分不解。
大隋北方無強敵,那般冰天雪地下,就連突厥人也住不下去,哪兒出事也不該是北方出事,可正因如此,才讓楊廣震驚,因為楊素死后,他就將北方兵力調大半給了西境和南境補充元氣。
“不是的陛下,是,是”李公公手中握著一襲布匹,已經被上面記載的信息驚的說不出話來。
楊廣索奪過布帛看了起來。
“夏軍,夏軍怎麼會出現在茂州?!”
他喃喃道,話中著一他自己也不到的不解和驚慌,只因茂州往南便是大興城,兩者只有一州之隔,不過寥寥數百里,幾乎近在咫尺!
楊廣回過神來,立刻斷喝道。
“給我召韓擒虎!”
……
茂州名山城距離茂州府城只八十里,城頭的硝煙中,徐達和朱重八會師了,與二人站在一起的,還有率領五萬大軍和命令趕來,準備明日攻下茂州府城的周瑜。
“韓擒虎?”
周瑜扭頭看向徐達,眼神中有不加掩飾的驚訝。
“以徐將軍的意思是,大隋會派出韓擒虎來圍剿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