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回去拿?”
漆蘭靜:“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就行了,五六分鐘準回來。”
“好。”
天沉沉的冷極了,沒一會飄起了小雪,漆夏戴上帽子,出神地著枯樹枝上的積雪。
南方孩子沒見過雪新奇的很,手去接,忽聽后一陣說話聲,漆夏回頭看去。
是一群同齡的男孩子,手里拿著雪板從遠走來,勾肩搭背地說笑:
“繁哥,前天玩室你不去,昨天吃燒烤你也不去,今天可算把你約出來了。”
“阿繁是不是有雪場會員,那咱們今天門票全免是吧?”
“話說繁哥,你這塊雪板怎麼回事,看起來……怪符合你陳公主氣質的。”
笑聲和說話聲雜,在寂靜的巷子口格外清晰。
“公主你個頭,這玩意兒我妹和我媽的。”
最后這道嗓音偏沉,很純正的京腔,懶懶散散的調子,帶著點鼻音,聽起來漫不經心。
漆夏目穿過雨雪,一眼看到人群中那個抱著雪板的男生。
距離有點遠,看不清的長相,只知道他個子很高,戴一頂黑線帽,腦門上架著圓形雪鏡,黑沖鋒和工裝,腳下是一雙白運鞋。
這樣冷酷的裝扮,雪板在他手里確實有點突兀。
同伴調侃:“陳公主,今天報銷門票嗎?”
有人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團實了猛地砸過去,哈哈大笑:“陳公主是你的嗎?公主殿下——”
“來勁了是吧?”他笑罵。
“來啊來啊!”
……
其中兩個人莫名其妙打起了雪仗,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
漆夏擔心被誤傷連連后退,但失控的雪球并沒有放過,剛退到樹下,只覺眼前一白——
一只雪球朝腦門飛奔襲來,猝不及防的速度,漆夏反應過來想要躲避已是來不及了,下意識閉上眼睛,等待著這場飛來橫禍。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斜里橫出一只胳膊,凌空一擋,雪球啪唧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意識尚未回籠,呼吸間彌漫著一種清爽的味道,漆夏心跳莫名了半拍。
旋即,清朗的年音響起,這次是在耳畔,不再隔著風雪,“抱歉,沒傷到你吧?”
眼角余里,漆夏瞧見男生的運鞋和一截雪板,視線稍微往上,男生的結以及下頜線映眼簾。
他的結像一個尖銳的直角,下頜線利落凌厲,僅僅看到這里,便有種這個人應該不好糊弄的覺。
漆夏臉頰微微一熱,回應說:“沒有。”
男生淡淡嗯了聲,沒再說什麼,他的同伴在不遠他:“繁哥,走啊——”
“來了!”
男生沒再停留,大步向前跑去,風雪里傳來他的聲音:“消停點兒,雪場上見分曉,公共場合別誤傷人。”
有些人天生就是領導者,他發話沒多久,雪球大戰便停了。一群年嘻嘻哈哈從漆夏旁經過,帶起一陣冷風。
此時雪勢漸大,雪花紛紛揚揚落了下來,簌簌聲不絕于耳。
漆夏抬頭,隔著風雪視線模糊,卻看清了他拔的背影。
很奇怪,這個男生莫名有種悉的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漆夏有點憾,剛剛沒有看清他的臉,更沒有說句謝謝。只是漆夏沒想到,這點憾,晚上就被彌補了。
從商場回來,正巧陳有空,漆夏跟著漆蘭靜去見恩人。
“這就是夏夏嗎?”陳年過七十下肢癱瘓,人坐在椅上,神卻很好,有些慨地著漆夏,“好孩子快過來,讓看看你。”
漆蘭靜說過,陳是個大善人,不僅讓漆夏借住在家,還幫忙辦妥了轉學的事,不然僅憑漆蘭靜,是很難把漆夏轉進京大附中的。
漆夏走近,當面給陳彎腰鞠躬,“,謝謝您……”
話沒說完,的手就被老人握住了。
陳讓坐在自己邊,眼睛紅紅:“長得真俊!你家里的事我聽說啦,小小年紀真是難為你了,安心住下好好讀書,缺什麼就和你姑媽說。”
陳的手溫熱干燥,暖暖的,漆夏被握著手,想起去世的爸爸,乙洲島的妹妹有點難。
吸了吸鼻子,忍住眼淚。
陳出生書香門第,祖輩幾代都從事教育工作,從小金尊玉貴,心眼淚淺。
拍拍漆夏肩膀,語氣哽咽:“不怕不怕,以后都會好的——”
漆蘭靜被緒染,也用袖子眼淚。
陳又說:“我兒子公司有個助學項目,要不讓他資助你學費生活費什麼的……”
話沒說完,漆蘭靜趕忙打斷:“不用老太太,能有個住的地方已經很激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
“好吧。”陳沒再勉強。
這時候,門口傳來響。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打破屋沉悶的氣氛。
風雪涌,帶來短暫的寒意,漆夏循聲去,就見一塊的雪板立在玄關的柜子上。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漆夏坐直了盯著玄關,心跳莫名有些快。接著,雪板的主人走了進來。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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