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突然搭話,漆夏上驟然聚集了眾多目,好奇的,探究的,還有嫉妒的……
漆夏不是那種喜歡出風頭的人,這讓張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男生自我介紹說:“ 我陳西繁,耳東陳,西江月的西,繁星璨璨的繁。”
最終,漆夏和陳西繁組了一隊。
漆夏不會主搭話,因為張甚至忘了自我介紹。
至于陳西繁,他好像真的是來海洋館參觀的,一直舉著相機拍各種海洋生,忙忙碌碌沉浸其中。
他偶爾會問漆夏要不要幫忙拍照,得到否定的答案又繼續干自己的事,買水的時候會多買一瓶分給。
恰到好的距離,不過分疏離,也不過分熱絡。
那天他們像完任務一樣,依次參觀水母館,白鯨館……全程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只是夏令營結束后,漆夏坐在回乙洲島的船上,卻記住了他的名字——陳西繁。
在被孤立的時候,唯一向發出組隊邀請的男生。
回到乙洲島一切如常,漆夏每天除了學習就是去店里幫忙,偶爾要應付班里同學的戲弄。
有那麼幾次,看著乙洲島清凌凌的月亮,會想到陳西繁。
僅僅一面之緣,他的模樣卻深深刻進腦海里,名字也忘不掉。
漆夏曾以為,和那個年不會再見,可是冥冥中好像有條線,拉扯著走到這里。
記憶中模糊的面孔和眼前的人漸漸重合,站起來,表有點僵,說:“你好,我漆夏。”
互相打完招呼,陳講了幾句客套話,說漆夏初來乍到,學習和生活上讓陳西繁多多照顧什麼的。
陳西繁表始終淡淡的,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答應下來就上樓了。
他的影很快消失,漆夏猜測,陳西繁應該不記得了。
也對,于陳西繁彩的人生來說只是一個過客,過去了就翻篇了,誰會記得一個路人甲呢?
想到這兒,漆夏一陣失落。
回到房間已是九點多,漆夏坐在床上整理今天買的。
漆蘭靜對是真的好,買了靴子等生活用品,還有一件六百多的羽絨服。付錢那會漆夏心疼得不行,堅持說不用買那麼貴的,但漆蘭靜說羽絨服買貴的能穿久一點。
整理完,漆夏從書包里翻出記賬本,把今天的花銷一筆一筆記上。
記賬本是在乙洲島的好友唐蕎送的,第一頁寫著幾個大字:友誼長存,你,wuli夏夏(*^_^*)。
*
過了幾日就是周末。
這天下午院子里格外熱鬧,漆夏趴在窗戶口,看見一幫人走進陳家里,手中無一例外拿著禮。
陳西繁混在人堆里,高高的個子十分出挑,一眼就能辨認。
因為陳的兒孫們到訪,漆蘭靜今天放假,買菜帶漆夏回自己家。
漆蘭靜一家老小住在東棉小區,距離白塔巷不到四公里。六層老房子沒電梯,樓道暗沉滿了小廣告,就這樣的條件,每個月房租還得八千多。
鑰匙扭,門打開的一瞬間,只聽屋吵吵鬧鬧。
“我就要看喜羊羊和灰太狼,就要看就要看——”
“看什麼看,新聞聯播快開始了。”
“戲曲頻道今晚唱《智取威虎山》呢。”
……
客廳著幾個人正搶遙控,見門被打開齊齊來。
漆蘭靜笑著說:“爸媽我回來了,這就是之前和你們提過的,我二哥的孩子夏夏。”說罷看向漆夏,示意人。
漆夏很有眼力見,恭敬有禮,“姑父好,爺爺好,表弟表妹好。”
一大家子態度不冷不熱,曹樹偉淡淡嗯一聲繼續看電視,表弟曹蒙比漆夏小一歲,在京大附中上高一,表妹曹玉才上兒園,各自喊了一聲表姐就跑去玩了。
漆蘭靜的婆婆催促,“既然回來了就去做飯,愣著干什麼!”
漆蘭靜讓漆夏看會電視,拎著菜去廚房了。
這間七十多平的房子原本是三室一廳,后來犧牲一部分客廳和臺空間做隔斷,改了四居室。這樣一來客廳尤其狹窄,沙發上已經沒有位置了。
漆夏打算去廚房幫忙,從衛生間洗完手出來,正巧撞見姑父曹樹偉站在廚房門口和漆蘭靜說話。
“自家什麼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非得做好人接個爛攤子是吧?”
漆蘭靜低頭洗菜,“那怎麼辦?我二哥走了孩子沒人管,夏夏沒年總不能送福利院去吧。”
“你當初狠狠心全塞給你大哥不就了?”
“大哥也難,家里兩個兒上中學,再加一個阿圓力也不小。夏夏都來了,也不住家里,你說兩句。”
曹樹偉煙,不耐煩的語氣:“不住家里,那吃飯上學不得花錢啊?你那幾萬塊工資夠花嗎?”
思及此,漆蘭靜嘆氣。也時常問自己,每個月好幾萬的工資為什麼不夠花。
公婆不工作,丈夫開了家便利店但也掙不到幾個錢,兒子的補習班兒兒園的各項支出……都像一個會吞錢的無底。
漆蘭靜:“省省還是有的,你那便利店掙不到錢就關了,去找個班上。”
“你懂什麼,誰創業沒個困難的時候啊。”曹樹偉完一支煙,說:“既然來了也不能吃白飯,以后家務和晚飯就讓做吧,省的再麻煩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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