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額娘,額娘不會自盡,更不會拋下,一定是那些人弄錯了,把別人誤認做額娘,一定是這樣。
和嘉一邊在心裏祈禱,一邊出不停抖的雙手緩緩揭下那塊蒙臉的白布,當那張臉清晰出現在眼前時,和嘉眼前一黑,幾乎暈厥過去。
劉眼疾手快地扶住和嘉,“公主節哀!”
和嘉本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怔怔著那張再悉不過的臉龐,怎麽會這樣,竟然真的是額娘,額娘死了……
劉一邊扶著和嘉一邊對抬著擔架的宮人道:“還愣著做什麽,趕抬出去埋了!”
這句話和嘉聽到了,慌忙掙開劉,死死抱住擔架,急切地道:“不許走,誰都不許把額娘帶走!”
劉走到邊,歎道:“公主,奴才曉得您心裏難過,夏娘子已經不在了,還是讓早點土為安吧。”
和嘉激地道:“你胡說,額娘沒有死,隻是睡著了。”說到此,神經質地著夏晴冰冷的臉龐,喃喃道:“對,額娘睡著了,等睡夠了就會醒來,額娘說過,最和嘉,絕不會拋下和嘉獨自離去的。”
“公主……”劉剛說了兩個字,便遭和嘉厲喝道:“滾,你們都給我滾開,誰都不許額娘,滾啊!”
劉怕強行拉開會傷及和嘉,隻得暫時退至一邊,接著兩名負責抬擔架的宮人也被和嘉趕了過來,其中一人皺眉道:“劉公公,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如今天氣這麽熱,過不了多久就會腐變,得趕勸公主撒手啊。”
劉為難地道:“我也知道,可那是公主的額娘,一時半會兒之間哪裏勸得開,若是用強,萬一傷了公主,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宮人想想也是,無奈地道:“那就隻能這樣幹等著嗎?”
劉想一想道:“這樣吧,你們且在這裏看著公主,我去請示皇後娘娘,看意如何。”
宮人眸一亮,欣然道:“是了,公主一向聽皇後娘娘的話,隻要娘娘肯勸上一句,公主必定會聽。”
劉再次叮囑他們好生照看著和嘉後,快步去了坤寧宮,見了瑕月,他還未開口,瑕月已是道:“可是為了和嘉而來?”
“娘娘英明,和嘉公主得知夏氏死訊後,悲痛難抑,一直抱著夏氏的不肯放,如今是七月,天氣最是炎熱不過,要是一天曬下來,非得發臭不可,而且奴才聽說最毒,這樣抱著,萬一中毒就麻煩了。”
知春搖頭道:“夏氏作惡多端,死不足惜,隻是可憐了和嘉公主,從此沒有了親娘;若夏氏生前有一悔改之心,又何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瑕月輕歎一聲,起道:“走吧,去冷宮。”
知春擔心地道:“主子,您昨兒個一宿未眠,已經很是疲憊了,要不然,還是別去了,奴婢替您去勸和嘉公主?”
“沒用的。”瑕月搖頭道:“本宮看著和嘉長大,深知其子,這種況下,也就本宮與皇上的話,能聽進去一些。”說到此,著劉道:“皇上那邊派人去通傳了嗎?”
劉躬道:“回娘娘的話,奴才一早就去了養心殿,不過當時皇上還睡著,奴才不敢打擾,請了喜總管代為轉告。”
瑕月點點頭,命知春備好肩輿後,與劉一道往冷宮行去,到了那邊,正好柏氏在勸和嘉,後者瞧見瑕月進來,連忙走過來行了一禮,急切地道:“娘娘,您快勸勸和嘉吧,臣妾什麽話都說了,就是不肯撒手,夏氏已經死了,可偏偏……”話說到一半,和嘉突然回頭厲聲道:“額娘沒有死,隻是睡著了,我不許你咒額娘!”
柏氏無奈地道:“娘娘您看到了,和嘉一直都不肯接夏氏已死的事實,也不肯鬆手,從剛才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了。”
“本宮知道了。”這般說著,瑕月走到和嘉邊,蹲下聲道:“和嘉,本宮知道你心中難過,但人死不能複生,放手吧!”
的話,令和嘉將夏晴抱得更,用力搖頭道:“額娘沒死,說過要親眼看著我出嫁,如今我還未嫁,額娘怎麽會死;一定是太累所以睡著了,等睡夠了自然就會醒來。”說著,著夏晴的臉頰,喃語道:“我記得以前有一次,額娘因為太過勞,足足睡了兩日兩夜方才醒過來,相信這回也是一樣,對,兩天後額娘就會醒來,就像以往那樣。”
瑕月歎然道:“若夏氏隻是睡著,那應該有呼吸,你且去試試,是否還有。”
和嘉神激地道:“額娘還活著,當然有呼吸與心跳,何需去試。”
“是無需試,還是你本不敢試?”瑕月著和嘉單薄的背脊,盡量放了聲道:“雖然夏氏不在了,但你還有皇上,還有本宮,本宮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將來為你擇一位才德兼備的額駙。”見和嘉不說話,強迫和嘉看著自己,“不論你如何逃避,都改變不了現實,相信你額娘在天有靈,最大的願就是你平安喜樂。”
和嘉怔怔著,夏晴廢冷宮前與說的話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就是眼前這個人,利用額娘對知春的信任陷害額娘使用巫偶,令額娘從高高在上的四妃變了冷宮罪人,額娘……額娘一定是因為忍不了冷宮的艱苦與絕,所以上吊自盡;額娘……本就是一手死的,這會兒卻還假惺惺的說什麽照顧自己,說什麽平安喜樂,怎麽可以如此虛偽!
最大的喜樂就是額娘安康,讓自己承歡膝下,可是如今……這個願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為什麽,為什麽喚了十幾年的皇額娘要們母到這一步?!
和嘉低頭,著生機盡斷的夏晴,喃喃道:“額娘,您再睜開眼看看兒臣好不好,兒臣舍不得您,真得好舍不得,隻看一眼就好,求求您,求求您!”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伴著這一聲聲絕的呼喚,不斷滴落在夏晴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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