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你的保證值幾個錢？”（二更）

    周宸是老油條，真把張賀年發的那條視頻放在他麵前，沒有拍到真槍實彈的畫麵，他是不會承認的，何況隻是離婚，他們有個兒子，沒到老死不相來往的地步，現在說出來更多是賭的分。

    “你把我媽當什麽了？”程安寧問他。

    周宸擰眉，“安寧，周家沒有苛待過你，你是什麽態度？”

    他避重就輕，不正麵回答。

    “別轉移話題，沒有跟我媽領結婚證，那就放自由。”

    “自由？”周宸似乎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低沉笑了幾聲，他和周靳聲沒有一點相似之，或者說，應該是周靳聲不像周家二老，他的五更淩厲深刻。

    “安寧，我記得你畢業也有幾年了，怎麽還那麽單純。”

    缺心眼才覺得這話是誇人的。

    “你母親要是想要自由，我不會攔著，這話也應該由你母親跟我說，不是你來說，你代表不了。”

    周宸又坐下來，端起一杯茶品了品，“說說晚上的事吧，老太太也發話了，我要是護著你，不理，會連累你母親。”

    程安寧閉了閉眼，“都是我的錯，我來承擔責任。”

    “安寧，你的工資據我所知沒有那麽高吧。想還周家的恩，撇清和周家的關係，你得還到什麽時候？”

    程安寧渾發麻，他怎麽知道，又是母親說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什麽都不知道？”周宸又笑了聲，那道笑聲讓人骨悚然。

    “我媽告訴你的？”

    周宸沒有否認，說：“賠錢就算了，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不過和你原來父親那邊的親戚來往，你還得去警局做個筆錄，時間不早了，過去吧。”

    ……

    程安寧出來時，還是懵的，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不夠強大，母親也不相信，更不會依靠。

    卓岸和母親都在外麵踱步，見出來，趕忙問怎麽樣。

    “沒事了。”

    程安寧神有點恍惚，沒看王薇，跟卓岸說：“我們走吧。”

    “寧寧……”王薇見沒理自己，又見到臉上的掌印，心複雜，又心疼。

    程安寧沒看王薇，抓住卓岸的胳膊，說：“我走了，您好好保重。”

    王薇沒由來心慌，“寧寧，你……”

    “在院子說的話我是認真的，如果您什麽時候想走了，可以聯係我，我會來接你，但以後我不會再來了，錢我也會準時匯給您，等攢夠了，幫我轉給周家，我和這裏兩清，誰也不欠誰。”

    卓岸摟著的肩膀，跟王薇說：“阿姨，我先帶寧寧走了。”

    程安寧不再看王薇什麽表，和卓岸一塊離開。

    走出周家院子，門口已經沒什麽車了，一場鬧劇堪堪收尾，程安寧胃裏一陣翻湧，彎下腰一陣幹嘔。

    “寧寧，你怎麽樣？哪不舒服？肚子？”

    程安寧搖頭，緩過勁來，“沒事，就是反胃。”

    卓岸從車裏拿來一瓶礦泉水遞給，“你喝點水。”

    程安寧接過水，“走吧，去做警局。”

    “你真沒事吧？要不明天再去也一樣，我給警打個電話說一聲。”

    “不用，現在去。”

    ……

    做筆錄花了一個多小時說明了事來龍去脈，卓岸在一旁聽得都無語了，是農夫與蛇，好心幫忙，惹了一。

    “阿姨心腸這麽麽。”錄完後，警察讓他們在這邊坐一會，卓岸悠悠撐著下說，“怎麽對你不見心？”

    程安寧覺被針紮了一下，“你能不能別我痛。”

    本來就不太舒服，一天下來沒吃什麽東西，到沒胃口，緒波得厲害，牽連了胃惡心反胃。

    被他紮了一下，心底深又蔓延開一陣酸楚。

    程安寧捂著小腹，又開始不舒服了。

    卓岸額頭：“你不會是淋了雨生病吧？立竿見影啊？”

    “你好幽默。”程安寧實在笑不出來。

    卓岸收斂了，“好好好，我不開玩笑了，我去問警什麽時候能走。”

    程安寧趴在桌子上，大晚上的派出所還那麽熱鬧，人來人往的。

    又忍不住想起好幾年前剛畢業工作出去應酬，被男客戶的擾，抄起酒瓶子給那混蛋開了瓢，砸下去有多瀟灑，後麵到派出所就有多狼狽，還是給秦棠打的電話，張賀年過來撈的，那是人生第一次進派出所，膽小，有點害怕，後麵周靳聲也來了。

    時過境遷，是人非。

    深深歎了口氣，胃止不住的難。

    怪不得醫生都說大病小病都得保持好心，控製緒。

    緒不好，容易引發連鎖效應。

    怎麽卓岸去那麽久？

    程安寧覺眼皮變得沉重，眨眼速度越來越慢，漸漸意識渙散，突然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但很快又醒過來。

    好像被人抱在懷裏，像被冰水裏撈起來似得，全還在陣陣冒著冷汗，意識還有點模糊，耳邊響起一道悉又低沉的聲音，“張。”

    乖乖配合張開，口腔灌清甜的，很，很快喝完一杯。

    還是無力的，胃也不舒服，耳邊轟隆隆地，像是大型機械廠，很吵。

    隨著意識清醒，轟隆隆聲消失不見，視線也恢複，映眼簾的是悉的廓，線條冷，漆黑沉邃的眼眸，下頜線條朗流暢，這人不是別人，是周靳聲。

    瞬間清醒，顧不上自己為什麽在他懷裏，手忙腳跟見了鬼一樣爬也要爬走，剛醒過來沒到半分鍾，手腳，腰還被男人強有力的手臂錮，是怎麽都躲不掉。

    下一秒，鉗製的力度消失。

    “寧寧？！”

    差點跌坐在地上，還是卓岸將抱起來，放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問：“怎麽樣，好點了麽？”

    程安寧驚慌失措，“我、我怎麽了？”

    “你是不是一天沒吃東西啊？低糖，直接暈了，還好派出所有葡萄糖，怎麽樣，還要不要喝？”

    “不用了。”程安寧想起來了，沒敢抬眼看對麵，那坐著周靳聲。

    薑倩也在場，冷眼看著這一幕。

    警察也過來問有沒有事。

    搖頭，“謝謝，已經沒事了。”

    “這是你小叔吧，還是他看到你暈倒從桌子上下來，差點嚇死了。”

    卓岸神複雜，“沒事就好，我們可以走了，走吧。”

    程安寧點點頭。

    沒打算跟周靳聲道謝，也沒看周靳聲一眼。

    當他完全不的陌生人。

    卓岸幹脆利落將抱起來，不顧的拒絕，他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周靳聲，說：“剛剛謝謝哥了，人我先帶走了。”

    他說著還摁了下程安寧的頭，靠著自己。

    ……

    周靳聲來警局也是理晚上的事。

    現在忙完了，也可以走了。

    薑倩一出去直接跟周靳聲發難：“這麽巧，剛暈倒就被你撞上。”

    周靳聲沒應，拉開車門。

    薑倩不依不饒，一晚上了，他沒跟說過三句話，“周靳聲，你敢說你們之間沒什麽？”

    周靳聲手搭在車門上，隻穿了件白襯衫，敞開兩顆扣子，襯衫袖子卷起出結實的小臂，勁瘦有力，再理直氣壯的口吻，“婚禮那晚不是查了酒店監控？”

    “你說沒有發生任何事！”

    “是沒有，你希有？”

    他不算撒謊，婚禮那晚在休息室，他沒跟程安寧做什麽。

    薑倩被噎住，他這人太渾，也讓拿不了，偏是這樣，越想挑戰，但都沒什麽機會見麵，每次見麵都不是單獨相，一本事，沒有地方施展。

    “你別忘了你們之間的份。”薑倩不管他們那晚發生什麽，需要提醒他。

    回應的隻有重重的關車門聲，他直接上了車開車走了。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他額頭全是冷汗，倒吸了口氣冷氣，右邊肩膀這塊不了。

    卓岸和程安寧剛走不遠。

    他忍著肩膀劇痛追了過去。

    ……

    卓岸送了程安寧去酒店，路上短暫停車在路邊宵夜攤買了一些吃的，給填肚子的。

    到了酒店，卓岸盯著吃下去，各種代：“等會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你要是明天回樺市，我開車送你，你不要去坐車折騰了。”

    “那你豈不是很折騰，來來回回的。”

    “沒事，我去樺市陪你幾天，我剛好有時間。”

    說白了，卓岸不放心，怕狀態不好。

    “要不我今晚也能在酒店陪你啊，我睡沙發，你睡裏麵房間。”他特地開的總統套房。

    “會不會影響你的名聲？”程安寧有了力氣開玩笑。

    “你要是不嫌棄，我們湊合一對又不是不可以。”

    “算了，我不禍害你了。”程安寧窩在沙發裏，“你也早點回去吧，時間不早了，今晚辛苦你陪我折騰這麽晚。”

    卓岸唉了一聲，“我知道嘍，我被拒絕了唄。”

    下一秒，他咧一笑，“行了，你記得洗個熱水澡，你的包我放著了，明天醒了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嗯。”程安寧點點頭，“拜拜。”

    卓岸進了電梯，一路打哈欠，到了一樓大堂，他低頭玩手機，毫沒注意到他剛出電梯，周靳聲便進了電梯，按了他剛下來的樓層。

    很巧，這家酒店有周靳聲朋友的投資，他一個電話打過去，沒多久便來了消息——1705號房間。

    那句“死都不踏進周家大門一步”的話還在耳邊回。

    電梯到了，周靳聲在過道點燃了一支煙，徐徐起來，完一煙後，他碾滅扔進垃圾桶，邁開步子到了1705房間門口。

    他抬手扣門——

    程安寧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卓岸又回來了，不過還是長了心眼，看了一眼貓眼，外麵卻沒人，確認防盜鏈是掛上的，才進了浴室洗澡。

    花灑的水聲蓋過房卡滴門的聲音。

    十分鍾後，浴室門打開，程安寧穿著浴袍出來，頭發漉漉搭在肩上，走到裏麵的房間，突然聞到空氣裏的煙草味，悉的煙味喚醒的記憶，猛地抬眼一看，靠近落地窗的單人沙發上赫然坐著周靳聲。

    心髒讀秒，倒回。

    如墜寒潭最深。

    讓人骨悚然，全孔都張開了。

    相比較，周靳聲的表沒有一變化，甚至眼神都沒有波瀾，他上下打量，目在空氣中接，不同尋常的氣息在他們之間來回流轉。

    “你又忘了，我說過不要在我麵前出現。”周靳聲先打破沉默。

    程安寧隻覺得空氣稀薄，讓缺氧得厲害，“我知道，可表麵這層關係，我不得不回來，但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你的保證值幾個錢？”

    他知道是最後一次，能躲他躲大半年不出現，足以證明再也不會踏進周家一步那句話的含金量。

    那句話說得決然，下了萬般決心。

    他有種直覺，如果今晚他再不來，就真的跑了。

    這次是半年，下次不止是半年那麽簡單。

    程安寧害怕和他獨，又是酒店房間那麽閉的地方，他表麵看起來平靜，總覺得他的眼神如同一匹極了的狼，泛著幽深的綠。

    讓不安、恐懼。

    甚至沒功夫琢磨他怎麽找過來的，又悄無聲息進到房間。

    “小叔，以後真的不會了……今天真的是最後一次在您麵前出現。”程安寧換了態度，想穩住他，如果能好聚好散那是最好的。

    然而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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