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當然不知道商紹城背地裏找過沈晴,更不知道他跟家裏提了結婚的要求,隻是害怕,如果他要去國,怎麽辦?
不是個能藏得住事兒的人,思前想後好幾天,還是認真的問了下商紹城。
“你要去國嗎?”
商紹城原本以為這事兒過了,沒想到突然問起,他坦然回道:“不去,我去那邊幹嘛?”
岑青禾說:“那邊新公司剛上市,你又是老板,你不在好嗎?”
商紹城說:“也就是掛個牌上市而已,以前我也沒在那邊兒,那頭有專人打理。”
岑青禾還是不放心,努力維持著表自然,出聲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工作要,大不了我常去看你。”
商紹城看出眼底強忍的擔憂,故意瞥眼道:“在你心裏,工作最重要嗎?”
岑青禾垂下視線,輕聲回道:“你爸媽都是重視工作的人,如果你因為我耽誤工作,他們一定會不喜歡我的。”
商紹城心底一,拍了拍旁位置,“過來。”
兩人都坐在沙發上,隻是中間隔了點兒距離,見狀,岑青禾傾挪過去,他雙手穿過腋下,直接將提起來抱到自己上。
看低著頭悶悶不樂,他勾起角,輕笑著道:“很害怕我走?”
岑青禾憋著回道:“廢話。”
商紹城又說:“怕我走了,山高皇帝遠,你管不了我了?”
岑青禾忽然鼻酸,眼淚湧上眼眶。
商紹城趕忙道:“逗你呢,哭什麽?趕把眼淚憋回去,我不走,我哪兒都不去,就留在夜城陪你。”
岑青禾心裏說不清的滋味兒,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了好幾顆,商紹城邊邊道:“我真的不走,前幾天我去澳門,就是跟我媽談這事兒的,答應不用我去國。”
一提到沈晴,岑青禾本能的豎起警惕,抬眼看著商紹城,悶聲道:“你去見阿姨了?”
“嗯,我跟說了,哪兒都不去。”
岑青禾問:“阿姨是不是很生氣?”
商紹城回道:“沒有,本來就是可以商量的事兒,我還沒生氣呢,氣什麽?”
岑青禾眼中出狐疑不信的神,商紹城道:“不信我給打電話,你問問?”
岑青禾一撇,明知道不敢,故意嚇。
商紹城哄了一會兒,知道心裏力大,以前努力工作是迫於優勝劣汰,後來是為了能跟他齊頭並進,現在又多了一項,讓沈晴高興。
他說:“我媽真的喜歡你的,親口跟我說的原話,如果不喜歡你,不會讓你跟我談這麽久。”
岑青禾琢磨了一下,這話倒像是沈晴會說的。
“那你怎麽跟阿姨談的?會心甘願讓你留在國,一點兒都不生氣?”
商紹城避重就輕的說:“商場上談判最講究技巧,想師學藝?”
他沒辦法告訴岑青禾,沈晴是在結婚與去國之間退而求其次,選擇的讓他留下,如果岑青禾知道,心裏該有多難?
就像沈晴一眼就看穿他的路子,他沒等走回房間就能回過味兒,知道沈晴心裏是怎麽想的。
說到底,岑青禾的家世不能讓沈晴滿意,加之岑海峰跟蕭芳影的那段關係,就更是讓人忌諱,所以即便沈晴現在同意讓他們談著,那也是一種騎驢找馬的緩兵之計。
男人不怕拖,更何況商紹城才二十八歲,但岑青禾不行,能再耗幾年?一轉眼,都二十六了,三年仿佛彈指一揮間,還有幾個三年可以揮霍?
眼下哪怕岑青禾不急,商紹城都是暗地裏著急的,岑海峰跟蕭芳影的事兒,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永遠不可能抹得平,所以想讓岑青禾了沈晴的眼,除非岑青禾真幹出什麽驚天地的大事兒,讓沈晴都不得不另眼相看。
但沈晴是見慣了大世麵的人,又有什麽事兒能讓挑一下眉頭?
日子就這樣無波也無瀾的往下繼續,四月底的時候,岑青禾跟徐莉聯係,讓跟岑海峰五一來夜城玩兒。售樓這行是不會趕在普通人放假的時候放假的,其他人放假的時候,正是他們忙到腳打後腦勺的時候,但再忙也總能出一些時間來,一年到頭除了過年也難得回家一次,現在岑青禾不缺吃喝不缺錢,總想盡一盡孝心。
徐莉答應的好好的,岑青禾連機票都給們訂好了,但就在四月底最後一天的晚上,岑青禾接到徐莉的電話,還沒等開口打招呼,就聽得徐莉在電話裏麵,聲音都變了,慌裏慌張的說:“青禾,出事兒了!”
一句‘出事兒’了,嚇得岑青禾魂兒都沒有了。
自打常姍過世,岑青禾很怕接到這種電話,臉驟然一變,蹙眉道:“怎麽了?”
徐莉帶著哭腔說道:“你爸出事兒了。”
岑青禾腦袋嗡的一聲,強自穩定心神,沉聲道:“我爸出什麽事兒了?”
徐莉說:“晚上家裏突然來了一批人,進來就說要檢查,我也不懂他們是什麽部門的,家裏就我自己,我趕打電話你爸回來,就這功夫,他們把家裏上上下下都翻遍了,就連沙發下麵都劃了個口子,看裏麵藏沒藏錢。我說了家裏不可能有,他們說例行公事,讓我配合,我哪敢說不行啊,後來兩個男的把咱家花盆都給砸了,土灑的滿哪兒都是,我都以為他們是來故意找事兒尋仇的,結果他們在花盆裏麵翻出好多塊兒用塑料袋包著的金條,非說你爸收賄藏贓,正好你爸從外麵趕回來,他們直接就把人給帶走了,你說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打電話你爸趕躲起來,別回家……“
徐莉泣不聲,岑青禾渾發冷。
“怎麽會有金條呢?誰送的?”
徐莉哭著說:“我也不知道啊,絕對不是你爸往家藏的,他不會不跟我說,再說這花從搬過來就沒人過。”
岑青禾過年回家,家裏就一盆很高很大的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說:“這花是郭叔叔送的吧?”
岑青禾這麽一說,徐莉也後反勁兒,應聲道:“是,是他送來的。”
岑青禾蹙眉,“你有他電話吧?把號碼發給我。”
徐莉又哭了,“我沒有,你爸的朋友,我平時都不聯係。”
岑青禾現在是又驚又急,百不安,徐莉哭得六神無主,心裏又心疼,出聲安,“你別急,也別哭,有我呢。”
岑青禾腦袋飛速旋轉著,“我爸單位同事,或者他特別好的朋友戰友,你有誰的電話,都發到我手機上,我現在訂機票回去。媽,聽我的,天塌不了,穩住,別哭。”
岑海峰沒兒子,岑青禾從小既是兒又是兒子,加之這幾年在外打拚的不錯,所以家裏人格外的仰仗。此話一出,徐莉也漸漸冷靜下來,啞聲回道:“嗯,媽媽穩住,我這就找號碼發給你,你也別太著急。”
電話掛斷了,岑青禾能不急嘛,現在都要急瘋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四十八分,家裏就自己,商紹城跟打過招呼,今晚有飯局,約見的人很重要,不能這時候打電話給他,短暫的遲疑,很快就做了決定,不管怎麽說,得先回一趟安泠。
用手機查機票,今晚十點半有一趟回冬城的,岑青禾馬上訂了,然後找個大包隨便裝了一些服,等到出門才打給蔡馨媛,對道:“馨媛,我臨時有事兒,明天不能上班,部裏你幫我頂著。”
蔡馨媛聽火急火燎,忙問:“怎麽了?”
岑青禾眉頭輕蹙,沉聲回道:“我媽打電話來,我爸出了點事兒。”
“啊?叔叔怎麽了?”
“工作上的事兒,你不用著急,幫我看著售樓部就行,我先回安泠一趟。”
“行,你趕回去,有什麽事兒第一時間打給我。”
岑青禾沒開車,打車去的機場,路上徐莉發了一個短信給,裏麵標注著姓名和電話號碼,其中有幾個人的名字,岑青禾都悉,是爸的同事還有社會上的一些好哥們兒。
礙著在計程車裏,岑青禾不好馬上聯係這些人,隻能短信告訴徐莉,別急,這頭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
到機場也才九點,岑青禾去了機票進去,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先打給岑海峰的上司,岑海峰是副局,上麵也就剩下頂頭局長了。
許是個陌生號碼,連接的嘟嘟聲響了半天,對方都沒接,岑青禾正想要不先發條短信表明份,裏麵忽然傳來一個聲:“喂?”
岑青禾略微一頓,隨即道:“您好,請問董局在嗎?”
“你是哪位?”
“我是岑海峰的兒,岑青禾,有些事想找一下董叔叔。”
“……啊,你稍等,我他一聲。”
看樣子是董建宏的老婆,岑青禾說:“謝謝阿姨。”
“不謝,老董啊,快來接電話。”
不多時,電話裏出現一個男聲:“喂?”
岑青禾熱切的了聲:“您好董叔叔,我是岑青禾,實在不好意思,這麽晚貿然打電話給您。”
董建宏道:“啊,青禾啊,沒事兒,我們也還沒睡,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事兒嗎?”
岑青禾把來龍去脈一說,董建宏頗為吃驚,頓了幾秒才道:“上麵下來檢查,這事兒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他們去了你家,還把你爸給抓走了,沒人跟我說啊。”
岑青禾道:“董叔叔,我十點多的飛機回冬城,再回安泠就不知道幾點鍾了,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打聽一下,現在到底是什麽況,我媽一個人在家,我怕太著急。”
“好好好,我現在就打個電話問問,你也別急,路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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