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裴時衍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
這是被傷害什麼樣子,才會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可以相信的人。
就連最相信的好朋友林之夏都不去找。
而是坐在想要祈求神明。
裴時衍心疼地把抱在懷裡,大手輕著的頭說:“好,我去給你喊人,讓大師告訴你,好不好?”
江黎仰起頭,眼神裡帶著不可置信的:“我可以相信你嗎?”
裴時衍捧著的臉頰,嗓音微啞:“不論到什麼時候,你都可以相信我,黎黎,我再也不會欺騙你。”
江黎似乎不相信他的話,眼睫輕輕了幾下說:“顧淮當年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我可以不相信這個世界,但是可以相信他,所以,我才讓他帶著我走出黑暗的。
可是他還是騙了我,所以,我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看無助又憂傷的眼神,裴時衍心口傳來麻麻的疼。
他了一下江黎的臉頰說:“你等著,我去給你喊門,好不好?”
江黎沒做出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裴時衍鬆開,走到寺廟大門前,用力拍了幾下門。
拍了很久,才聽到裡面有人說話:“這麼晚了,是誰呀?”
裴時衍連忙說道:“師傅,請你開門,我有急事找您。”
小師傅把門開啟,上下打量一下裴時衍,又把目落在江黎上。
江黎慢慢抬起頭,看著小和尚喊道:“靜慧師兄,是我。”
靜慧走到江黎邊,盯著看了幾秒,然後說道:“江黎?你怎麼在這?”
江黎站起,眼睛裡好像沒有那麼木訥,“我來找師傅。”
“快點進來,怎麼淋雨了,不知道你子不好嗎?”
靜慧帶著兩個人走進寺廟禪房,給江黎拿出來一套乾淨灰布裳。
“這裡沒有人服,你湊合穿一下,趕去洗個熱水澡,我去讓人給你熬點薑湯。”
江黎點了一下頭問:“師傅睡下了嗎?”
“還在打坐,等他結束,我帶你去見他。”
“好。”
江黎拿著服進了浴室。
裴時衍不知道江黎跟這裡的和尚為什麼這麼悉。
他有些不解道:“經常來這裡嗎?”
靜慧搖了一下頭說:“一般遇到難的時候,才來這裡,以前,經常來這裡上香,給寺廟捐款,祈求家人平安。
直到四年前一個雪夜,再次來到這裡,整個人覺都不好。
跪在佛堂一遍一遍問佛祖,是不是捐的款不夠多,是不是做的善事還不夠,為什麼的人生還這麼痛苦。
當時師傅看到這個樣子,就讓留下來,每天跟著師傅唸經抄經,想讓心平靜下來。
可是到的傷害太大,無論怎麼打坐,抄多遍經書,都不能讓靜下心來。
後來從這裡離開,我們也找過,都沒找到,以為被家人帶走了。
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的心結還沒開啟。”
靜慧搖了搖頭離開。
聽到這些話,裴時衍覺裡的每一神經都在刺痛。
四年前的大雪夜,不就是江黎離開裴家的日子嗎?
原來一個人來到這裡。
到底有多無助,才想祈求神靈護佑。
裴時衍站在窗前,看著冷冷清清的寺廟,腦海裡甚至有了江黎曾經在這裡待著的畫面。
孤獨無助,痛不生。
就好像一片飄在大海上的孤舟,看不到回家的方向,也看不到指引走下去的明。
只能任由海上巨浪一點點把吞噬。
想到這些,裴時衍痛苦地閉了一下眼睛。
他曾經給江黎帶來的傷害到底有多大,讓一個那麼自信又的孩,失去對這個世界是信任,只能來求助神明。
他一拳打在牆壁上,手指傳來的疼痛遠不及他此刻的心疼。
就在這時,江黎從浴室走出來。
裴時衍立即走過去,將抱在懷裡。
聲音裡著無法掩飾的心疼:“黎黎,對不起。”
江黎面對他的擁抱和道歉,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只是過了許久,才冷漠說道:“我要去找師傅了。”
裴時衍這才鬆開:“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可以。”
江黎被靜慧帶著進了丁一大師的禪房。
裴時衍一個人在外面等著。
靜慧走過來問道:“施主貴姓?”
“免貴姓裴,師傅有話要跟我說嗎?”
聽到這個姓氏,靜慧目在裴時衍上打量一下,忍不住說道:“你是心結的源,想要讓徹底走出來,還需要你的幫助才行,就是不知道施主跟現在什麼關係。”
裴時衍連忙說道:“我和有兩個孩子,四年前離婚,現在我正在追求。”
“你對有幾分真心呢?”
“我在佛祖面前發誓,我對江黎的是真的。”裴時衍對著佛像發誓。
聽他這麼說,靜慧點了一下頭:“你跟我過來吧。”
他帶著裴時衍進了一間禪房,從櫃子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手抄經書。
“這是江黎四年前在這裡待著的時候抄的經書,我想上面應該有你想看的東西。”
他把經書遞給裴時衍,一個人開門出去。
裴時衍只覺手指有些發涼。
四年前從裴家離開以後,江黎到底經歷過什麼,一直是他想要知道的。
可現在真相就擺在他面前,他卻沒有勇氣開啟。
因為他害怕,這裡面有他承不住的東西。
裴時衍雙手捧著經書,冷靜了許久,終於鼓足勇氣慢慢開啟。
當看到上面字跡的時候,裴時衍心臟跟著一團。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江黎的筆跡。
前面是抄的心經,最後幾行是迴向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的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大慈大悲的佛祖啊,我已經遭失去父母的痛苦了,為什麼還要讓我經歷最的人背叛的痛苦,我一直都在行善積德,救生放生,難道這些還不夠嗎?為什麼連我最疼的兒子都不要我了,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以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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