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有微涼的風拂揚起的發梢,徒然想到什麼,里喃喃道:“阿娘可還記得隔壁嬸嬸家前年嫁來的那個新嫂子,我看從早忙到晚,可隔壁嬸嬸仍說好吃懶做,跟隔壁哥哥說了一回,就被隔壁哥哥打得直不起腰來。我以后可不想嫁到別人家人這樣磋磨,隔壁嬸嬸明明看著和善的一個人,怎麼對外對里就有兩副面孔呢?”
“這世間事不如意十之八九,還有一呢,萬一你嫁到一戶與丈夫恩,婆母慈的人家,不就沒這些糟心事了?”
姚四娘繼續拌著餡說。
白婉還是搖了搖頭,“你也說是一,也就是說我遇到這樣不靠譜的人家機率很大,所以我覺著嫁人這事兒就算了吧。阿娘,我想走姚嬸子說的后面那條路,雖然有些難,但好歹全是自己做主,不用看任何人的臉活著,這就是快意。”
梁桂姑并不是個迂腐的婦人,白婉做這樣的選擇并不會反對,“那你就得為自己的將軍謀求一條生路了,畢竟阿娘只能陪你一陣子,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你所謀求的必須得保證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白婉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腦袋瓜里一閃,“我好像知道我要干什麼了?”
“什麼?”
姚四娘和梁桂姑異口同聲問。
“我要像曹掌柜一樣做個行貨的商人。”
“為什麼?”梁桂姑忍不住開口。
“阿娘你想啊。”白婉是真來了興致,清了清嗓子說道,“如果多當了行貨商人,是不是就可以走遍大江南北了,還可以看到無數山山水水和漂亮的風景,豈不自在快活?等到老了,我肯定也賺了不家當,便選擇一我最喜歡的地方養老,想想都覺得。阿娘,你說嗎?”
“是,你能吃得下那個苦嗎?”
梁桂姑反問回去。
白婉猛得站起來,突然四溢了一的雄心壯志,“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現在就去找曹掌柜去,我要當他的徒弟。”
看著兒又蹦又跳的離開,梁桂姑表示很懷疑,不由得停下了面的手,“這孩子,一驚一乍的,這樣的跳,想干行貨商,那可怎麼?”
“孩子有想法是好事,而且我倒覺得這樣好的,懷著這份快樂的心,有什麼事做不好?”
姚四娘的話功安到了梁桂姑,竟讓真生出白婉干這行也的想法來。
梁桂姑在心里重重的嘆了口氣,一暖意將口撐得滿滿的,“你是不知道,阿婉那孩子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我們母倆的事想來你也都聽說了,從前父親離開了我們,裝死不回家,阿婉知道他還活著的時候高興得手舞足蹈。來北國尋夫,我原是不想帶阿婉過來的,可是那孩子說是想阿爹了,非得纏著我過來,我當時就想或許有孩子在,他是不是就會回心轉意跟我們回大家,我也不計較他假死騙我們母倆的事,只要他原意回來,我們就還是一家人和和的過日子。這一路上阿宛每天都在數日子,數什麼時候能夠出大唐境,什麼時候能到邊城見著父親。可的一腔孺父之在真正見面的時候竟被的親生父親毫不留的踩在腳下。你是不知道當時我的心有多痛,我真真是愿意阿婉沒跟我走這一趟,所有的罪就讓我自己一個人了罷,不要讓小小年紀就遇到這麼惡心的事,想讓在心里還保留著父親所有的好。可惜想象都是好的,現實終是殘酷無。
“更讓親眼見到的父親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的對狠心,我對父親的心死了,對父親的心也死了。那日白振云死后,那孩子靠在我懷里一言不發,我就擔心會不會心里留下什麼影,更害怕長時間走不出來會影響將來的前程。結果是我多慮了,跟著阿瑤還有昭姑娘一起說說笑笑,我真的已經很久沒看到如此高興的樣子了,也是因為們讓有了為自己拼前程的意思,四娘子,真的太謝你們了。”
姚四娘聽得出來梁桂姑話里的真誠,將和好的餡兒端過來,一起與梁桂姑搟著包子皮,“相識即是緣,孩子們相得來就是有緣,沖你姑娘現在這勁兒頭,想來的前程定不會差的,你就別擔心了。”
幾個姑娘晚飯時坐在一起啃包子,得知了白婉的夢想是當行貨商人,陳瑤和昭姐兒都很有興趣聽打算怎麼做行貨商人。
白婉手里拿著熱氣騰騰的大包子,咬了一口氣說道:“我剛才已經去和曹掌柜說好了,我要當他的徒弟,我們也不著急回大唐了,就到下一個城池落腳歇著,等曹掌柜的傷徹底好了,我們在一起帶貨回大唐去賣,他會教我怎麼選貨不會被坑,怎麼賣貨能賺到大錢。唉呀,我都等不及啦。”
瞧著白婉那躍躍試的表,陳瑤和昭姐兒都為高興的同時也很羨慕,陳瑤說,“曹大夫的病況頂多再休息半個月就能行自如,那就是說你還有半個月就可以為自己的夢想出發了,真是羨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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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我做什麼,你也可以啊!”白婉咽下里的大包子說。
陳瑤連連搖頭,“我學的是醫,我們家公子說沒個十來年,他是不會準我出師的,連給人把脈都不,萬一誤了診就是在砸他何家的招牌,他賭不起。”
昭姐兒了角,還真覺得那是何大夫能說出來的話,“他也不必說得這樣直白吧,阿瑤你真可憐,我阿娘說何大夫家的家訓古怪得很,一家子老都有嚴謹過頭的病,你跟著他學醫,可真是苦了你了。”
陳瑤聞言卻是嚇了一跳,趕周圍看看了,確定何大夫沒在附近才松了口氣,“我的好姑娘,這話你可小聲些說吧,要是讓我們家何大夫聽見了,他該不樂意教我了。雖然學醫苦是苦了些,時間也長,但我既是要為他的弟子,自是不能砸了師傅的招牌,什麼苦我都能咽得下的。”
聽了這番話,昭姐兒對簡直刮目相看,“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覺悟高,還是該說你吃得苦。”說完,又嘆起自己來,“我二哥哥一開始闖江湖的時候父親母親還派暗衛的保護著他,等他真的了些才把暗衛給撤回了。連我二哥哥父親母親都不放心,我說我要去當游俠,我父親母親肯定不會輕易答應。”
“你會武功嗎?”陳瑤冷不丁問了一句。
昭姐兒扭頭回答,“會是會一點,但我二哥哥說我的武功是三腳貓功夫,我也沒有真正的與人對打過,實在不知道自己的實力。”
陳瑤挑了挑眉,又咬了一口包子,聽著白婉充滿激的說,“不論如何,我們都會心想事的。”
“對。”
“對。”
其余兩個應完聲,三個包子在一起,“干杯。”
夕西下,將三個的影拉得很長,樹林里清風拂過,沙沙的聲音聽來舒服悅耳。姚四娘和梁桂姑站在一株樺樹下,看著不遠的形。三個坐在一節枯死的樹桿上,談笑風聲,暢所言。同樣為母親,眼里亦是同樣的慈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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