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霆離開了病房，下樓。

電話響起，是顧心蕊打來的。

“喂？”

“云霆，你去哪里了？我問了張律師，他支支吾吾不肯說。”

封云霆抹了一把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緒：“在外面理點事，你的腳好點了嗎？我馬上回去。”

“……你是去看時小姐了是嗎？”

“沒有，”他否認，“還不配。”

電話那頭的顧心蕊沉默了一會兒，試探地問道：“要不你去看看吧，如果沒事的話，你們也能盡快辦離婚手續，我總不能一直沒名沒分的跟著你。”

不知為什麼，提起要離婚的時候，封云霆突然覺得有些煩躁。

“……早晚都得離的，也不著急在這一時。好了心蕊，你現在還著傷，先不要想這些事了，好好休息。”

顧心蕊聲道：“好，那你小心開車。”

“嗯。”

掛了電話，封云霆直接打電話給了助理文森。

“文森，幫我查一件事。時繁星生的那兩個孩子，我要知道究竟是誰的種。”

“是。”

“還有，時繁星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

……

時繁星忍著疼痛，去了孩子的病房。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了清脆可的聲。

“霍叔叔，就是媽媽給我生的小妹妹嗎？”

霍野墨的聲音很溫，“是啊，是小妹妹救了你，你才能醒過來。”

“我以后一定會是一個好哥哥的，很疼很疼小妹妹，誰敢欺負，我就打跑誰！”

霍野墨被他孩子氣的話逗笑：“我們小是個小男子漢了，你媽媽知道了一定特別開心。”

“霍叔叔，我媽媽為什麼不來看我呢？”

“啊，也生病了，需要治療。”

“嚴重嗎？”

“……有一點。”

“會跟我一樣每天都得躺在床上好久好久嗎？也會跟我一樣好起來的對嗎？”

霍野墨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說。

時繁星得的是癌癥，拼死生下了小兒已經把的完全支殆盡，又錯過了最佳的化療時間，就算這一次勉強撿回了一條命，恐怕也是時日無多。

心頭泛起一陣悶悶的痛。

他是真的不懂，兩個孩子還這麼小，時繁星那麼拼命的想要守護著自己僅有的那一片小天地，可是為什麼命運對這對母子這麼絕？

“霍叔叔？”

“會，”霍野墨笑開，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放心吧，你媽媽會好起來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時終于開心地笑起來。

他也是才剛剛做完手，依舊需要帶很多很多的儀，或許是他從小已經戴習慣了，并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哭鬧，連笑也是淺淺淡淡的。

時長得很像封云霆。

之前他沒見過封云霆，今天見過之后才發現，時簡直就是小版的封云霆，眉眼，臉型，都像足了他。

要說唯一不像的，就是時的格。

時總是很聽話很乖巧，說話做事都很斯文禮貌，跟他那個不管不顧只知道咄咄人的父親很不一樣。

“霍叔叔，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當然。”

時咬著，有些小心翼翼的：“……你是我的爸爸嗎？”

霍野墨一愣，“我……你希我是你的爸爸嗎？”

時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

霍野墨笑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希還是不希？”

時揚起了一抹可的笑容：“我當然希啊，霍叔叔對我很好，對媽媽也很好。但是我也能看出來，你應該不是我爸爸。”

“那你想要見到爸爸嗎？”

“以前想，現在不想了。”

“為什麼不想了呢？”

“因為他會讓媽媽傷心，”時說著，眼圈泛紅，聲音里帶著點哭腔，但是盡力抑著：“為了我的病，媽媽過得好辛苦，我想以后都開開心心的。雖然我很想見到爸爸，但是如果爸爸會讓媽媽不開心的話，那我可以忍著的，我一輩子不見他也沒有關系，我只想要媽媽開心。”

護士正在幫他檢測生命征，聽了這話，也不有些鼻酸：“這孩子，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啊。”

時嘿嘿笑：“護士姐姐，你能幫我梳一下發型嗎？”

護士被逗笑：“好啊，小帥哥在醫院還要凹造型啊？”

“也不是啦，我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媽媽了，我想帥帥的見。”

護士的笑僵在臉上，再也笑不出來。

這孩子的話，總是地沒有一點攻擊，但是每句話都像是把心泡在醋了一樣，讓人心酸的不行。

“好，姐姐幫你梳。”

時甜甜道謝：“謝謝姐姐。”

霍野墨起，給護士騰位置。

一轉，卻看到時繁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外面，捂著哭的泣不聲。

拼命抑著哭聲，不想讓小聽到。

霍野墨走了出去，下自己的外套把裹住：“你怎麼下床了？”

時繁星搖了搖頭，用手背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澤：“我就是想來看看孩子。”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孩子看到了他會擔心的。”

“我就在外面看一眼，我不進去。”

霍野墨扶正的肩膀，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告訴：“時繁星，既然上天沒有把你的命收走，那就振作起來，努力活下去。”

是啊，上天沒有這麼急于把召回天堂，既然還活著，那就必須努力。

為孩子們，也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霍總，我即便是以后一定會死，但我也不想背著黑鍋去死。”

霍野墨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盡力幫你，法律方面我會盡我所能，但是法律也需要證據，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明白。

顧心蕊，封伯伯封伯母和我爸爸的死，小的敗癥，還有跟封云霆錯過的這許多年，一樁樁一件件，這一次，新仇舊恨，我們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