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于野再次睜開雙眼,他的眸子閃過兩道,熾盛的殺氣而出,發梢、袍袖、擺無風飛揚。
此番閉關,用時多久?
丈余院外,飄著數十個玉瓶,多半已空空如也。
接連吞服煉化了數十枚丹,如今已修至何等境界?
于野尚未視修為,忽又悶哼一聲,他的角、鼻子,溢出幾縷紅的跡。
此時此刻,氣海充盈,經脈腫脹,強大的氣機急于流向四肢百骸,卻又被強行制著無從宣泄。他倘若繼續撐下去,只怕未被丹之毒吞噬,也要被法力反噬而毀壞、殃及元神。
于野收斂心神,強抑氣機,揮袖輕拂,幾個紅的玉瓶飛了回來。
山農贈送的丹,已消耗殆盡,如今僅剩下十枚,再不敢繼續吞服,否則他的《藏龍》也制不住暴漲的修為。
于野收起丹瓶,閃失去蹤影。
轉瞬之間,他已回到石坑之中。制籠罩之下,五彩環繞的石塔依然如昨。頭頂的星空,黑暗寂靜依舊。
忽見石坑旁邊冒出一人,驚訝道——
“于頭領……”
是邛山。
青何在?
青蘿是否在修煉,又是否無恙?
于野沒有忙著撤去制,傳音問道:“老狐,我已閉關三個月、還是五個月?”
邛山出手指拉著,道:“依老狐算來,眼下應為星域十八年的正月。于頭領,你說你閉關幾個月?”
“啊……”
于野驚訝一聲。
眼下若為星域十八年的正月,他已閉關一年四個月。若以魔塔的修煉進境估算,便是八年之久。
“有無星,或刑星的高人追來?”
“若是有人追來,老狐豈能這般煩悶、無趣?”
“此話怎講?”
于野收起魔塔,撤去制,追問道:“青蘿是否安好,青又在何方?”
“你的青蘿無恙,不過呢……”
邛山坐在石坑旁邊的石頭上,手里抓著一個酒壇,郁悶道:“青獨自為青蘿護法,老狐回來守護于頭領。而我是怕孤單,卻嫌我啰嗦,哼!”
難怪他有些沮喪,青喜好清靜,不愿聽他啰嗦,竟然將他趕了回來。
于野飛而起。
數百年了,青蘿從未離開這麼久的日子,也不知的狀況如何,且去探一二。
而飛出去不過百余里,似乎形阻。前方尚未臨近混沌虛空,左右也未見制阻擋,卻有森然的威勢降臨,一時難以掙?
邛山跟著飛了過去,他正想著繼續抱怨,忽然形后退,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把,他急忙抬頭張,失聲道:“那是……”
此為星域一隅,幽暗寒冷,極其偏僻。
便在這沉寂無數萬年的所在,頭頂的千丈之上,茫茫虛無之中,突然閃過幾道閃電般的弧,并倏然虬展延,隨之泛起陣陣的芒漣漪。而詭異的芒連接片,森然的氣機匯聚而來。不過轉眼之間,令人恐懼的天威已籠罩四方。
“哎呀,天劫!”
邛山后退十余里,再次抬頭張。
雖無劫云、狂風,或電閃雷鳴,卻為雷劫之兆無疑。何人迎來天劫,于野、于頭領?
果不其然,一道人影困在十余里外的暗空中,雷威制之下,已然是彈不得。
邛山微微瞠目,又驚又喜道:“莫非是金仙天劫……”
此時此刻,于野僵在空中,整個人已被天威籠罩。而他看向閃爍的雷,又看向黑暗的遠,沒有半點驚喜,反倒是神焦慮而又倍無奈。
為當事者,他再也清楚不過。
他在閉關之前,已是天仙后期的境界,倘若迎來天劫,自然是金仙天劫。
星域十八年的正月,他終于迎來了他的又一次天劫!
而他始終不敢離開魔塔,便是怕招來天劫。要知道他吞服了數十枚丹,早已修至金仙境界,全憑著制修為,這才苦苦撐到今日,誰想他剛剛現,瞬即發了雷劫天機。
金仙雷劫,又稱七九天劫,共有七重天雷,必將是一場驚人的大靜!
倘若引來史塵子,或其他的星域高人,即使他渡過天劫,也難逃各方的圍攻,后果可想而知!
再一個,青蘿乃是他唯一牽掛之人,他若是遭遇不測,誰來陪伴左右、護周全?
于野心緒雜,神焦急,奈何天威難逃,一時又無暇他顧。他翻手拿出一枚丹藥塞里,吞下了最后一枚化解丹毒的藤丹。
也許囚星的宮吉認為他難以修至仙君境界,僅僅送了他三枚藤丹。正是因為缺化解煞、魂煞的手段,于是他接連吞服了數十枚丹,想著借助雷劫消除后患而一勞永逸。
“啪、啪……”
雷電撞的響聲傳來,天威更加令人惶恐莫名。
于野手著口的龍甲,看向靈戒中的兩頭蛟龍,又視氣海中的魔塔,遂眉梢一挑而昂首看天。
與此同時,幾道人影穿過黑暗而來。
邛山尚在興張,又嚇了一跳,慌忙避開雷威,迎頭阻攔道——
“我家頭領渡劫,止步!”
是門邪、見淵、比甲、石嬰,還有一位銀發子,正是青。
“仙子!”
邛山臉一緩,卻忍不住抱怨道:“仙子,你豈能丟下青蘿……”
青與門邪四人收住來勢,隨聲說道:“不管是青蘿、或蛟影,那丫頭終歸是魂之,置混沌虛無,你我也難以靠近,料也無妨!”
看向閃爍的雷,森然的雷威,以及當空而立的于野,難以置信道:“于野怎會在此渡劫……”
“哎呀!”
邛山使了個眼,打斷道:“機緣天降,豈容選擇,而金仙天劫,著實非同小可,卻怕有人添……”
而話音未落,忽然前后左右都是人影。
他不由得臉一變,道:“于頭領渡劫之時,各位豈敢欺我……?”
一位老者擺了擺手,是門邪,待見淵、比甲與石嬰退開,他森森地看向邛山,道:“本人傳授青蘿結嬰的法門,又前來為于道友護法,你卻枉顧我等的善意,莫非也想改修魔煞之?”
邛山的猜疑,惹怒了這位曾經的魔修高人。奈何他勢單力薄,于野又自顧不暇,他只得悻悻躲到一旁。
忽聽傳音聲響起——
“于野在此渡劫,實屬意料之外。我邀請門邪護法,也是迫不得已。而但有不測,你我聯手應對!”
“嗯!”
邛山松了口氣,起膛,悄聲道:“有仙子在此,老狐生死無懼!”
青在安他呢,何其榮幸也!
“喀——”
便于此時,十余里外的千丈高空,雷電聚集閃爍,彷如升起一團烈日,刺目的芒令人不敢直視。接著傳來微弱的聲響,一道水桶細的火從天而降。
一道人影沖天而起。
那是于野,周裹著護法力,而他尚未飛起百丈,已被雷火所吞沒。不過息之間,一道又一道雷火接踵而至。
邛山瞪著雙眼,愕然道:“雷劫靜不大,雷威倒是兇猛……”
青已察覺異常,也是不明究竟。
門邪的影凝實,相貌五彷如從前,他兩眼閃過一嫉恨之,出聲道:“此地臨近混沌虛空,雷聲難以及遠,又因天地阻隔,使得雷威之猛更甚三分!”
青微微頷首,慶幸道:“雷聲如此微弱,倒不虞驚星域的高人!”
邛山有些擔憂,道:“金仙天劫啊,足有七重天雷,一重猛過一重,于頭領他如何撐得住?”
“呵呵!”
門邪卻冷笑一聲,道:“是劫,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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