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這個時候,鍾繾綣追問崔銀起一句,當初你為什麽要從賀誅手裏保下我,那麽崔銀起定然會沉默。
因為他也給不出答案。
為什麽要從賀誅手裏救下鍾繾綣呢,本鍾繾綣和自己的牽扯也不過是孩子,他完全可以去母留子,這樣的作對於豪門裏的當權者來說,太常見了。
可是崔銀起還是將鍾繾綣從賀誅的視野裏帶走了,甚至這五年還幫著照顧大了的兩個孩子。
說起來,崔銀起的心思還真是令人難以捉。
鍾繾綣看著他的臉,整個人都無法保持冷靜,一字一句,“在你們眼裏我不過是個玩偶——”
“你自己喜歡這樣說自己,又怨得了別人這樣看你嗎?”
崔銀起這話特別冷,好像在熾熱滾燙的火焰中出來的一把鋼刃,暴在空氣中迅速冷卻,銳利又冷得刺骨,他說,“我說話難聽就算了,你tm自己講自己也能講這麽難聽?”
鍾繾綣一時之間愣住了,不懂崔銀起這話到底是真的在指責還是在鼓勵。
畢竟他向來晴不定。
鍾繾綣抿,崔銀起恨恨地看了一眼,說道,“你要是不想回賀誅邊,你跟我直說不行嗎?老翻舊賬有用?我把你當玩偶,我tm早睡你了!得到現在你來給我蹬鼻子上臉?”
鍾繾綣臉一白。
崔銀起咬牙切齒,鬆開的手,“你腦子有問題!誰好誰壞分不清楚,還在這裏整天以害者自居,我看不起你!”
非得就用這樣的態度,現在好了,大家都下不來臺,開心了?
鍾繾綣忍不住反擊,“是你先說話惡心人的。”
“我tm說話就這個調調!”
崔銀起下都抬上去了,“你還想殺老子呢,我說話惡心點怎麽了?”
鍾繾綣被崔銀起懟得一愣,隔了一會說,“可是這也無法解釋你對我的那些語言暴力。”
“我們沒素質的人說話就這樣。要不然你就報警抓我。”
崔銀起嗬嗬冷笑兩聲,氣不過狠狠擰了一下鍾繾綣的大,下意識了一聲,“你輕點!”
崔銀起沒說話。
鍾繾綣看了他一眼。
崔銀起回瞟。
鍾繾綣又看了他一眼。
崔銀起繼續瞄了瞄挪開視線。
鍾繾綣小心翼翼說,“你今天這樣說話,會不會是……知道了賀誅這五年一直在找我,知道了楚鳶來,可能會帶我走再去帶我見賀誅,然後你……”
崔銀起聽不下去接下來的話,直接打斷,“你住口,不準說了!”
鍾繾綣是把話說出來了,“然後你,不樂意了啊?”
崔銀起嘶得一下倒涼氣,“你閉!”
鍾繾綣睜著眼睛看向崔銀起,忽然間就明白了什麽似的,輕聲說著話,在崔銀起耳朵裏卻是重如雷轟,“崔銀起,你原來是在生氣啊。”
原來……
是在以一種不堪的手段,發脾氣啊。
鍾繾綣這才明白,他以為要跟著楚鳶去找賀誅了,所以大晚上回來一看見楚鳶,說話便夾槍帶棒的,誠心不讓好過呢!
崔銀起先是眼神閃了閃,而後男人立刻恢複了過去的漫不經心,又是嗬嗬冷笑,“我生氣?我生什麽氣,你回去也好,我耳子還清淨呢!”
聽見崔銀起這麽說,鍾繾綣追問一句,“當真?”
崔銀起從牙裏出一句,“還能有假?”
鍾繾綣搖搖頭,“可是我不想回去。”
崔銀起擺明了不信,“你當初喜歡賀誅,賀誅對你這樣慘無人道,把你送到我床上,你還屁顛屁顛待在他邊呢!現在賀誅後悔了,滿世界找你呢,你能不回去?”
說這話的時候,崔銀起的眼裏充滿了諷刺。
好像他們這類人,習慣都是先否定對方的。
鍾繾綣說,“你不信我就不信,但是我不喜歡你那種說話的方式,一次次地提醒我那些事,對我來說,不過是在揭我傷疤。”
直視著崔銀起的眼睛,喃喃著,“崔銀起,難道看見我不好,你才會心裏舒坦點嗎?你不高興了,一定也要連帶著我一起想起難的事,才算平衡嗎?”
為什麽呢?
崔銀起居然給不出回答。
許久,他轉過去,背對著鍾繾綣,沉默以作答。
一夜無眠,一直到天蒙蒙亮,鍾繾綣才沉沉睡去,等到醒來的時候,兩個孩子還在睡覺,楚鳶卻已經在外麵逛了一圈回來了,手裏還拎著市場上買來的水果。
這裏氣候宜人,產出的水果也香味濃鬱又口甜,而且價格還便宜,楚鳶出去溜達了一會,帶回了不吃的,放在桌子上,對鍾繾綣說,“我買了這些回來,你有喜歡吃的,就多吃些。”
“哦。”
鍾繾綣說道,“多謝你呀,出門一趟還給我帶吃的。”
崔銀起是跟一起出門的,見到他倆從一個房間裏出來,楚鳶的眼神閃了閃,但是沒說話。
一直到崔銀起上前練地拿起楚鳶買回來的蓮霧的時候,楚鳶終於忍不住了,“你吃什麽?又不是買給你的!”
“也沒寫誰的名字啊。”
崔銀起拿著表皮紅的蓮霧咬了一口,裏氣地笑了一下,渾上下一副不是好鳥的模樣,看向楚鳶,“要不你喊它一聲,看看它聽不聽你的話。”
“混賬東西。”楚鳶裏罵了一句,“鍾繾綣跟著你這五年,肯定沒吃苦頭。”
此話一出,鍾繾綣作一頓。
崔銀起玩味地回眸瞧了一眼人,等著的反應。
隻見鍾繾綣低著頭,聽見這話以後居然兩隻手攪在一起了,沒有接楚鳶的話茬。
崔銀起勾了勾角,終於收回視線,上前將一顆水果遞給楚鳶,“吃你的吧,說兩句,懂?”
楚鳶很想拍開崔銀起的手,奈何水果是無辜的,不能浪費糧食。
忍著緒接了過來,楚鳶恨恨地咬了一口清甜多的蓮霧,隨後對鍾繾綣說,“我最近懷孕了容易累,一會想再回去睡個回籠覺,你們吃午飯,可以不用喊我。”
鍾繾綣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對著崔銀起道,“那我們中午出去吃吧,然後給楚鳶打包帶點回來。”
崔銀起說,“我都行。”
他吃飯倒是不挑,比賀誅那種要求多的人好對付。
目送楚鳶氣呼呼地去臥室休息,鍾繾綣這才上前勸說崔銀起,“你別老是跟楚鳶鬥氣,也是為我好才這麽上心……”
“真有意思。”
崔銀起扯著角邪邪地笑,“我憑什麽要因為無端的揣測來背負的敵意啊?怎麽,跟我這五年,你吃苦頭了?”
鍾繾綣竟然說不上話來。
崔銀起翻了個白眼,“出門吧,我帶你去趟中心的文化旅遊局,裏麵的幾個老頭子都想你了。然後午飯帶你在那附近吃。”
敢把文旅局的領導喊作老頭子,崔銀起也真是無法無天。
鍾繾綣說,“那都是很照顧我們的叔叔。”
崔銀起麵不改地領著出門,兩個人的背影越來越遠,風中傳來他倆的爭論。
“你怎麽能喊他們是老頭子?”
“年紀那麽大不是老頭子嗎?”
“這話難聽。你是小輩,要尊重長輩。”
“我說話就難聽。賀誅說話還更難聽呢,當年沒見你不樂意啊,還死心塌地跟著呢。”
“……”
“怎麽,我說錯了?反正賀誅對你怎麽樣,你都有一百個理由原諒。我什麽也沒幹,說你兩句,你就帶著你的好姐妹一起來討伐我,好像我傷天害理了似的,多雙標呀栗家大小姐。”
“……”
“怎麽不說話了?”
“……”
“你哭幹嘛!我說錯了嗎難道!你哭什麽!我說賀誅壞話你也能哭?你這麽心疼他?你不心疼心疼老子嗎!嗬嗬!我可是活生生站在你麵前!”
“……”
“你不準哭!一提賀誅就掉眼淚,煩都煩死了!”
“……”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把眼淚憋回去!路人都看著呢!鍾繾綣,別哭了!別我跪下來求你聽懂沒!”
******
半小時後,崔銀起和鍾繾綣站在文旅局門口,這一隻腳剛邁進去呢,裏麵就有人走出來,衝著鍾繾綣大喊,“哎呀!小鍾,你總算肯來找我們啦!”
“就是就是!這些日子忙啥呢,都不肯來見我們,帶你家兩個孩子沒?”
裏麵有個材並不高大,臉上掛著和藹笑容的小老頭疾步出來迎接,看見鍾繾綣的時候老臉上滿是笑容,看見崔銀起的時候,笑容一拉,登時擺著老臉道,“你怎麽也跟著來了?”
崔銀起指指自己,“老頭兒,沒想我?”
小老頭抓著他往外推,“你別進來,我栓門口的狗呢,大彪,大彪來,咬他。”
崔銀起被他氣笑了,“劉局怎麽就這點肚量呀,那鍾繾綣還是我介紹來的呢,怎麽就歡迎不歡迎我。”
劉局對崔銀起甩臉,“你是渣男,我不待見你。”
崔銀起驚呆了,他怎麽一回來老被人戴上渣男的帽子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欺騙哪家姑娘的和子了,於是他瞪大眼睛說,“我怎麽渣男了?”
“占我們小鍾五年便宜,五年了,還不娶。”劉局把鍾繾綣當自己半個兒,自然是護著的,這會兒他往前一蹬,做出驅趕的作,“不是渣男是什麽?退,退,退!”
大彪在一邊嚎了一聲撲了上去。
一場陰謀,她被那個男人吃幹抹淨,未婚夫當場退婚,她淪爲上流社會的最大笑柄。不屑解釋,冷笑寒心離開。六年後,她帶著天才兒子耀眼迴歸。人前,他是鐵腕狠絕的商業帝國掌權人,清冷高傲。人後,他是披著羊皮的狼,獨佔欲強,霸道熱情似火,面對心愛的小女人,只有一個念頭,愛,不,完!“誰讓我老婆不高興,我讓他全家不高興,哼。
上輩子,她以為自己只是他的玩物,一直拼命逃離。直到她被綁架,為了救她沖進大火。她才知道,他對他的愛已深入骨髓。重生后,看著對他溫柔至極的男人,她暗罵自己上輩子太蠢,那雙深邃的眸底含著濃濃的深情和溫柔,她卻視而不見。這輩子,她再也不會松開他的手。認識寒逸辰的人都說,他心狠手辣,不近女色。沒有人知道,在漆黑的夜里,他一遍遍喊著她的名字,溫柔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