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思緒。

    南正榮拿著醒好的紅酒去了北側，給席間眾人挨個倒了一杯。

    “許久沒看見傅太太了，今晚在宴會廳忽然見到，我都驚訝到了。”

    “傅總怎麽沒帶太太一起過來喝杯酒呀？”

    “南老找。”傅聿川說。

    “傅太太跟南老的關係是真的很好哦，我聽說南老去青城住了一年，與他老人家作伴的就是傅太太呢。”

    “傅太太也是耐得住子，我比年長十來歲，去青城旅居十天半月我可以，待上個一年半載的我真不行。”

    傅聿川：“淺淺不太好，一直在養病。”

    “是去年周太子爺弄得那場綁架案留下的後癥嗎？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每次談起我都後背發涼。真不敢想傅太太親經曆是何等的恐懼。”

    “不過如今周市長落馬，傅太太又深得南老喜，以後在京城圈子裏誰見了都要畢恭畢敬，應該不會再發生這樣危險的事了。”

    紅酒醒好了。

    南正榮倒了小半杯遞到傅聿川跟前，隨後與說話的人笑道：“南家還得謝林小姐呢，我們這些做子的，天天忙著工作，孫子輩的孩子們又忙著完學業，誰都沒辦法在老爺子跟前盡孝。幸虧有林小姐在青城顧著，讓我們這些不肖子孫能安心忙手裏頭的事。”

    如此，誰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剛剛說話的人喝了兩口酒，賠禮說自己快了，說錯了話。

    席上氛圍變得略微尷尬，有位貴婦人轉移了話題，談起日常生活：“我這些日子讓人弄了個小溫室，打算種點玫瑰。不知是方法不對，還是京城秋後太冷，一直不開花呢。我本來還信誓旦旦跟我老公說肯定能種出來，一定會在他下個月生日的時候送，看這況我隻能花錢去買品花束或者請幾位花匠去家裏看看。”

    傅聿川有些走神。

    南正榮卻誤以為他是因為剛剛席間某人說錯了話，了他妻子幾句所以他不太高興，便以東道主的份，和事佬般說道：“這兒有位現的玫瑰花花匠呢。”

    “哪呢？”

    “傅總呀。”南正榮喊了他一聲，又說：“傅總私人別墅裏有個花房，裏頭種的全都是玫瑰。先前傅總病了居家辦公，我去他別墅找他談合同，轉了一圈沒見到他人，走到花房門口見他在給玫瑰剪裁枝葉，那手法看著嫻得很。”

    傅聿川回過神。

    他對人對事一向都冷淡，不會因為別人的怨懟而生氣，也不會因為讚而大悅。傅聿川看向對麵的貴婦人，客氣道：“養花一朝一夕養不，您下個月要送花，還是在外預定的好。”

    “該送什麽品種的玫瑰呀？你們男人了解男人，男人喜歡哪一類？”

    “我年過半百不花。”南正榮笑道。

    席間其他男也沒提供建議。

    他們不懂花，逢著節假紀念日給妻子訂花，也是派遣書助理去辦。印象裏隻記得玫瑰有紅和，其他的便一竅不通了。

    傅聿川：“送歡樂頌玫瑰吧。”

    貴婦人追問：“這個花語很好嗎？有什麽寓意嗎？還是說傅總您個人很喜歡。”

    傅聿川：“我很喜歡。”

    那是他第一次收到玫瑰花，是他的妻子第一次為他慶生，是花了兩個多月時間，日日澆水施、修葉裁枝，親手培植出來專門送給他的玫瑰。

    -

    壽宴在十分鍾後開場。

    南正榮代表南家上臺致辭，誠謝了前來赴宴的所有賓客。酒過三巡，廳熱鬧正盛，一牆之隔外的私人包廂裏也很熱鬧。

    南正榮敲門進去。

    沒走幾步，就聽見南老爺子鏗鏘有力的聲音：“小淺，這位是紀家的爺，紀清宴，比你年長三歲。爺爺看他長相文質彬彬，待人溫有禮，覺得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所以介紹你們倆認識一下。”

    聞言。

    包廂裏驟然安靜下來。

    除了南老爺子與事先被打過招呼的紀清宴外，其餘的人或多或都有些驚訝。剛進門的南正榮更是大跌眼鏡，下意識轉頭看坐在一側椅子上的傅聿川。

    爹。

    我的好爹。

    您是老年癡呆癥加劇了嗎？

    林淺和傅聿川是夫妻，兩口子都在，當著丈夫的麵給妻子介紹對象，瘋了嗎？南正榮立馬往前走，隻是還沒等他開口，那邊的紀清宴便起了，主介紹自己：“林小姐你好，我紀清宴，在家排行老二，哥哥結婚了，妹妹還在讀大學。”

    “我家是從事房地產行業的，近些年房地產不景氣，現在得紀家也不比二十年前那麽輝煌。但是這兩年紀家轉型高奢地產，發展也不錯。”

    “我本人今年接任了我哥在公司總經理一職，今晚借著南老的，得了這個榮幸與你見麵。不嫌棄的話，我們加一個聯係方式，等你有空的時候我請你吃飯可以嗎？”

    “等等！”

    南正榮打斷對方的話，與紀清宴說了聲抱歉，又故意在路過傅聿川旁時暗中踢了一下男人的，隨後立馬走至老爺子跟前，說：“爸，林小姐和傅總結婚了，人家名花有主了。您喜歡林小姐沒錯，但是咱不能點鴛鴦譜。”

    “離婚了呀。”

    “一年前就簽了離婚協議。”

    “早就不是夫妻了。”

    “你不知道嗎？”

    南老爺子坐在椅子上，向前兒子的臉，一連四問。見南正榮皺起的眉頭，南老拽著他一同看向坐在不遠的傅聿川，老人說：“你現在就可以問他，你問他是不是婚，形離婚。”

    “小淺為了他公司的項目考慮，遵從他的意思沒有公開離婚的信息，也沒在圈說。所以我才請了清宴父子，帶著小淺來了包廂裏，打算我們四個人悄悄地說。誰讓你要一起跟著進來，還把傅聿川也帶了進來。”

    南正榮：“……”

    啊？

    離了？

    帶著這個想法，南正榮再次看向傅聿川左手無名指，那上麵明晃晃還戴著一枚男士婚戒。這廝喝醉時腦子不清晰都隻想著老婆帶他回家，你告訴我這麽要好的夫妻離婚了？

    南正榮還是不信。

    他走到傅聿川旁，低頭想從對方臉上看到緒，怎麽細瞧都看不見。南正榮看了眼坐在老爺子旁的林淺，人沒戴婚戒，隨後又看向自己的合夥人，問道：“真離婚了？”

    幾乎是在傅聿川那個“嗯”字出口的那一瞬間，南老爺子立馬拉過林淺的手，把人拉到跟前的同時幫拿出手機，直接掃了紀清宴遞過來的微信二維碼。

    滴。

    互加好友功。

    跟著，老爺子又把林淺的手機放進兜裏，將的手給紀清宴，男人禮貌彎腰，雙手接住的手。

    南老：“半壁江山有個湖，那邊人不吵，去散散步聊聊天，悉一下。”

    紀清宴：“好的。”

    林淺注視著南老爺子，小小地歪了一下腦袋，仿佛無聲地在問：“我也要去？”

    迎上南爺爺投過來的目，點了頭，學著紀清宴一樣應了聲好的。兩人離開了包廂，影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