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番外：趙斯斯，你得賠償

顧敬堯回府時已經臨近黎明。

王府一片安靜祥和。

涼亭下，就看到趙斯斯趴在桌子昏睡睡沉，蓋著厚厚的毯子，小火爐烤得半邊臉微紅。

就好像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的夫妻，一個在默默等待夫君回府。

可護衛明明清楚瞧見九殿下黑沉的那張臉，忙訓斥全府上下。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殿下一旦不在你們就照顧不好王妃，王妃若著了風寒，看我砍不砍你們的腦袋。」

眾人匍匐叩地：「還請殿…殿下恕罪，是王…王妃非要等殿下回府才肯進屋。」

護衛又斥了一番：「這都照顧不好主子，自去領罰！」

與此同時，顧敬堯已經抱著趙斯斯進屋裡，門一併有宮人關上。

…

親以來，他們不曾同榻而眠，倒不是顧敬堯不敢。

反正以後的夜裡，顧敬堯是不敢再讓自己一個人待在府中。

顧敬堯給褪鞋的時候，就醒了，著眼睛：「天亮了？殿下事忙完了麼。」

「怎在院里等了一宿，不知道自己先睡麼。」

「我等殿下回來是想問問，兄長的最後一試可有過關。」

顧敬堯『嗯』了一聲，給掖好錦被。

「閉上眼睛趙斯斯。」

哪知趙斯斯就要起。

「不睡了，殿下又要去上早朝了。」

也不知這句話無意還是心裡話，顧敬堯默了默：「可以不去。」

趙斯斯懵的轉頭看他：「殿下每日不都是這般麼，寅時三刻進宮。」

顧敬堯想，記得可真清，手了的後腦勺：「推個早朝罷了，無非被趙老將軍彈劾一本。」

此言不虛。

老父親向來如此，老父親心思直來直去，自是看不對眼顧敬堯這種老辣的權謀政客。

但顧敬堯那麼小心眼且殺伐果斷的人，一直都在縱容老父親。

趙斯斯手扯顧敬堯的領子拉到前，無聲笑笑。顧敬堯是不拒絕的，先是任由胡作非為，最終只是淡笑瞧。

「妾就沒見過忍氣吞聲的九殿下，為了妾，殿下忍家父定是很辛苦吧。」

還在笑，嘲笑的笑，顧敬堯覺得是在落井下石了，倒也談不上忍，是看在趙斯斯的面上，懶得跟老丈人計較。

顧敬堯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於他而言，那個老頑頭的彈劾其實稚至極，不就娶他一個寶貝千金，跟深仇大恨似的。

不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朝堂之上自是需要敢直言不諱的權臣。

-

後來。

顧敬堯夜裡都很準時的回府，就是天大的事也沒再捨得將一個人丟在府里。

可趙斯斯不一樣，就是斷了也要出府風。

除夕夜，有宮宴。

趙斯斯自是不在府中，皇室與大臣盡團圓之夜迎新春，唯獨沒人記得上顧敬堯。

過往，他就沒出現過。

大家就都不他。

「王妃呢。」

「王妃去宮裡赴宴了，王妃代了，殿下今夜要自己用膳了。」

顧敬堯：「……」

元宵節，還是沒人上顧敬堯。

百花節，還是沒人上顧敬堯。

這日夏末，天子花甲壽辰。

宮裡還是喜宴。

大夏使臣與新皇來賀歲。

雖說大夏半邊疆土被顧敬堯制，但還沒完全拿下大夏，這皇帝便是蕭其非。

隔著歌舞，蕭其非的席位就坐在趙斯斯的對面。

可是好像誰也不認識誰，誰都沒有看誰一眼。

趙斯斯約知道蕭其非，可是蕭其非不知道是誰，只稱一句『九王妃』。

這一世有很多事已經改變，趙斯斯沒有去過邊疆，更不會認識蕭其非。

難得的，眾人都發現素來喜歡飲酒的趙斯斯半滴不，胃口也不是很好。

臨座的宮中眷朝敬酒也推了，天子賜的竟以果代酒。

眾人看出端倪，可是猜不出為何。

趙斯斯早早就坐馬車回府，路過一條街道時，小路偏窄，趙斯斯喜歡賞路邊的夜景，所以馬車行駛很慢。

後面跟著一輛馬車倒像是要趕路，趙斯斯一想，自己慢總不能耽誤別人的時間。

索吩咐馬夫靠邊停，自己跳下馬車沿著秦淮河邊走。

馬車從側走過，有風掀起錦簾，才看到蕭其非那張臉。

既悉又陌生。

蕭其非同樣看著，而後吩咐侍衛停下，走下馬車朝走來。

「原是九王妃，孤還以為誰這麼好興緻在此賞夜。」

趙斯斯點頭回笑：「見過大夏王。您是要回驛館？」

言語間難免都是客客氣氣。

兩人便並步走在街上，蕭其非回：「自是。」

「方才宴會上不見九殿下，他可是有要事忙？孤還想與他共飲兩杯。」

趙斯斯忽淡笑起來：「夏王怕是要失了，他從不飲酒。」

蕭其非挑眉：「這樣麼，那九殿下怕是不知飲酒的樂趣了。」

言談的時候，兩個人不自覺相視。

趙斯斯卻在想，顧敬堯一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食無憂，就沒有搶不到的東西，人啊，只有憂愁才會借酒消愁。

顧敬堯的出生與份是何等，哪裡來的憂愁，又怎會酒，就算有憂愁那也能轉換別人的憂愁。

想著，趙斯斯就笑了：「他從不需要酒來麻痹自己，他向來有事都是直接解決，自是不知酒為何。」

蕭其非撲哧一笑：「九王妃倒是了解他。」

趙斯斯應道：「他是我夫君。」

蕭其非似是嘆息：「都傳西楚九殿下與九王妃天作之合，郎才貌，可孤看來，你們二人倒是比誰都了解對方。」

這話不假，趙斯斯認，比顧敬堯還要了解顧敬堯。

蕭其非又道：「倒是錯過你們二人大婚的喜酒。」

趙斯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側點頭：「夜不晚，就此別過夏王。」

是就此別過，永遠都不要再記起對方。

「就此別過。」

蕭其非看著走上馬車的背影，瘦瘦弱弱的，那就是趙家二小姐趙斯斯。

直到馬車遠走，蕭其非才收回目，獃滯地看著秦淮河一江水。

馬奴小聲提醒：「主子，是時候該回驛館了。」

蕭其非玩了玩腰間的玉佩，聲音低了不：「走路，孤倒是想看看西楚繁華的皇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