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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1章 劉洎:陛下何故造反?
劉洎自然明白陛下為何提及當初曇花一現的「平章國事」,也支持陛下壯大文集團、對抗軍方之思路,卻並不認可陛下如此急切且裂之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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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以為李勣高踞相位、尸位素餐,便一脾氣都無任憑圓扁?
真以為房俊忠貞不二、帝王鷹犬,便可任憑制而毫無怨言?
別天真了!
一旦這兩位被激怒,效仿當年「玄武門之變」殺太極宮著您退位禪讓、進而扶持太子登基,那可怎麼辦?
只要這二位聯手,當初長孫無忌未做到、晉王只差一步之事,他們做起來輕而易舉。
當前局勢之下,軍方勢大、皇權式微,皇權是依靠軍隊來維繫的,唯有穩定為要,當想方設法安軍方,而不是對軍方採取激進之手段予以削弱、打。(5,0);
否則,幾乎相當於自毀長城。
到時候軍隊殺太極宮,問您一句「陛下何故謀反」,您當如何以對?
「陛下,無論太尉亦或英公皆乃忠貞不二之士,且功勳赫赫、名滿天下,國之棟樑、社稷柱石也!如若賜予諸位大臣『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之差遣,未免有厚此薄彼之嫌,請陛下三思。」
劉洎冷汗涔涔,覺得陛下有些發瘋。
可你再是發瘋也不能毫無顧忌吧?
馬周也在勸諫:「當下帝國日新月異,需要無以計數的錢帛、資源乃至於人口來完諸多建設,亟需對外擴張,正是軍方激流勇進、勇於開拓之時,固然有一二不合常規、甚至僭越之,也當予以理解、包容,有太尉、英公坐鎮,並不會出現意外。待到建設放緩,再完善法規、對各方予以限制也不遲,何必急於一時,導致大好局面經波折?」
帝國水師縱橫七海,以商貿之名義掠奪財富、人口、資源,完國建設,不僅使得隋末世戰造的傾頹衰敗一去不復返,更促使國力蒸蒸日上。(5,0);
這個時候應當各方予以忍、配合協作,耗費十年、二十年之久,將這份國力夯實,奠定萬世不拔之基業,而不是為了權勢相互制衡、彼此猜忌。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豈能野兔未死、飛鳥未盡之時,便烹殺走狗、刀槍庫?
然而李承乾卻不為所:「尚書省雖然乃三省之一,但畢竟況特殊,太宗皇帝曾擔任尚書令,自是萬古遵奉、無有僭越,太宗皇帝在時,自是襟如海、百無忌,可現如今仍以尚書省之副職為帝國宰輔,豈不意味著尚書左右僕凌駕於太宗皇帝之上?此等職固然清高顯貴,卻也不好繼續領袖朝堂。」
劉洎與馬周相顧無言。
理由固然牽強,可畢竟是陛下金口言,且涉及太宗皇帝,誰又敢說不對?
問題還是在於房俊、李勣兩人如何反應。
劉洎斟酌一番,遲疑道:「若僅止於此,怕是難以服眾。」
李承乾問道:「卿有何良策?」(5,0);
劉洎搖頭道:「此事千難萬難,且縱然得以施行,亦是後患無窮……既然陛下屬意政事堂宰輔難以顧全政務,意增添員參豫政事,何不乾脆多增添幾人?除去劉、唐、戴、裴之外,兵部尚書崔敦禮持盈守、恭謹,水師大都督蘇定方乃衛公關門弟子,兵策無雙、戰績斐然,或也可賜予一併賜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之差遣。」
馬周無奈的看了一眼劉洎,「平章事」乃是賦予「參豫政事」之權力,可現在被劉洎這麼一搞簡直爛大街,屆時政事堂議事之時,滿堂宰輔烏烏泱泱……何統。
但他也明白劉洎之用意,想要剝奪房俊、李勣事實上「宰輔之首」的權力,且讓兩人心甘願偃旗息鼓,就必須在其他地方予以補償,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兩人的親信充政事堂。
勢力空前暴漲的政事堂才能有實力制衡日益壯大的軍方,平衡帝國的軍政權力。
不過李勣還是吃虧,因為隨著貞觀勛臣日漸凋零,往昔那些功勳赫赫的名將、名相們要麼已然去世、要麼致仕歸鄉,加之李勣這些年並未刻意經營,導致門下並無親信心腹有充政事堂的資格……(5,0);
李承乾想了想,點點頭:「盧國公貞烈忠誠、功勳赫赫,更是在挫敗安元壽謀反一事上立下大功,也應該調回長安了。只不過賞無可賞、封無可封,不妨一併充政事堂參豫政事,也算對功臣有所嘉獎。」
劉洎角了,這時候您想起程咬金了?
當初將人家一腳踢去姑臧城的時候可沒見您顧念其往昔之功勳……
但現在程咬金與房俊、李勣皆有不和,心懷怨憤,將其調回長安制衡那兩人倒是「盡其用」……
「陛下英明,盧國公一代名將、威厚重,定能思報君恩、戮力國事,威震屑小、滌盪朝綱。」
李承乾看了看劉洎,有些無語,何必這般誇張?
程咬金如若當真有此能耐,又何至於被困囿於姑臧城不得返回長安?
打仗自然是一把好手,但也僅只是自保有餘、進取不足,即便回歸長安也不過是一個威懾罷了,當真朝廷有什麼變故,又豈是李勣與房俊之對手?
將「平章事」這個差遣搬上政事堂也好,調回程咬金也罷,不過是做出一個姿態而已,讓軍方明白君王心中之忌憚,並且對於軍政制衡有著一定之決心,使得軍方知難而退、避讓三舍。(5,0);
而不是當真要與軍方針尖對麥芒的展開鬥爭,沒必要。
無論李勣、亦或是房俊,都對他這個皇帝忠心耿耿,絕無叛逆之心,只不過是隨著軍方越來越強盛而導致對君權之威脅而已,只要那兩人明白了自己的忌憚,肯定會予以退避。
君權的危機不在於何人主持軍隊,而在於當下不斷開拓的疆域、以及不斷壯大的國力。
以及他這個皇帝在威上的缺失。
這怨不得任何人。
*****
今日雲堆積,寒風凜凜,一場大雪在雲層里醞釀。
梁國公府的後宅里僕人侍出出進進,、飾品等等日常用品被裝進一口又一口箱籠,幾個主人圍坐在堂上,都拉著武娘的手,又是寬、又是叮囑。
年節已過,武娘即將啟程前往,姊妹們多有不舍,這年代的雖然相對自由,未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等諸多限制,可弱之跋涉百里也不是容易的,生活方面還能克服,但心理的力卻極大。(5,0);
然而武娘何許人也?
昨夜經由郎君悉心澆灌一番心滿意足,此刻明的臉頰上細膩、白裡紅,眉眼之間顧盼神飛,小聲回應著姊妹們的話語,心裡卻頗不以為然。
可不是依附於男人生活的金雀,在的生命里,男人固然重要,但絕對不是必需品。
有商號這樣一個平臺,能夠讓盡展示自己的才華、能力、手腕,這才是人生之中的彩。
尤其是與房俊暢談一番之後,對於自己、對於商號、乃至對於整個帝國的未來都有了一個極為清晰的認知,遙想著自己一介流可以在帝國前進的道路上添磚加瓦、貢獻力量,愈發是神煥發、神采飛揚。
等到看著一直裰的房俊捧著一個小茶壺一邊呷著茶水、一邊踱著方步走進來,明的眼眸便盯著對方,微微咬了,眼波流轉。
今生找到這樣一個男人,當是天下最幸運的人了。
大唐風氣開放,對子之束縛極,尋常人家的婦人、閨在外拋頭面並無不妥,但是如同房俊這樣不僅將家中產業付於,且允許孤前往、執掌資產億萬的商號、甚至把握帝國對外策略方向,仍是絕無僅有。(5,0);
外界那些詆毀、攻訐、嘲諷,就連都聽得到,房俊又豈能不知?
然而房俊從來不曾在意,只要願意、喜歡的,他素來都是縱容的。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帶這麼多東西作甚?也不嫌麻煩。」
房俊進了堂,捧著紫砂壺站在那裡,眼睛看著摞了一堆的箱籠,笑著道:「自古繁華,如今更是天下商賈匯之,長安有的都有,長安沒有的也有,到了缺什麼讓人去採買便是。此時道路難行,帶這麼多東西不是遭罪嘛。」
武娘坐在那裡,笑道:「妾也是這麼說,不過這可是兩位公主殿下心意,妾心頭暖融、寵若驚,再多的什也是一定要帶著的。」
高、金勝曼,一位大唐公主、一位新羅公主。
在華亭鎮還有一位蕭淑兒,假若南梁未滅,大抵也是一位公主……
高公主握著武娘的手,聲道:「別聽他的,買來的東西簇新,再好也沒有日常用慣了的合用舒服,東西多了就多派人、多派車,你邊多一些家裡人,去了指派起來也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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