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薑皇後的深深期待之下，本就已是垂死的雍帝果然不負所，沒過一盞茶的功夫便暴斃而亡。

    李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隨後哆嗦道，“皇上，皇上駕崩了！”

    陸太後聽了子一，連站都站不穩了，朝後倒去。

    薑皇後扶住，“母後，如今廢安王發宮變意圖謀反，宮裏宮外都一片火，朝中正是人心不穩之時，燕兒還需要您這個皇祖母出麵主持大局，您一定要保重啊！”

    現在的裴雲燕和薑家還用得上陸太後，還有後的奉國公府陸家。

    所以，薑皇後現在還對十分尊敬。

    但等到裴雲燕順利登基，那一切就不好說了。

    “安王，安王——”

    陸太後在裏不斷念著這兩個字，臉上的神悲痛又充滿恨意。

    都是竇氏這個該死的人生出的好兒子，都是這對母子做的好事！

    如果沒有們，的兒子又怎會英年早逝，朝中又如何會陷今日這種局麵！

    真想回到竇氏剛進宮的時候，然後一把將這個紅禍水掐死！

    錯就錯在當年隻把竇氏當一般的狐子，以為以侍人必有衰弛的那一天，由著兒子寵幸這個邪的人，以至於竇氏在不知不覺間牢牢攥住了兒子的心，竇黨一日日做大勢力，之後覆水難收！

    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再怎麽恨也沒辦法。

    就像薑皇後說的，現在還需要出來主持大局，不是悲痛難過的時候。

    要是真讓裴雲弛掌控了局麵，那和陸家都要死在這不孝孽子手裏，永樂大長公主的死就是前車之鑒！

    所以現在隻剩一條路，就是帶領陸家盡全力輔佐裴雲燕平息這場謀反，然後讓裴雲燕坐上龍椅。

    “把乾清宮所有的宮人都關押起來，不許他們走出這殿門半步。”

    陸太後不過一時緒低落，很快就振作起來，把公公來吩咐道。

    薑皇後眼尾一抬，還以為陸太後這是要查雍帝中毒之事，把那個下毒之人揪出來。

    但隨即就聽陸太後道，“廢安王謀反之事沒被平息之前，絕不能讓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出去！就說皇上隻是重病。”

    薑皇後心念電轉，立即就明白了陸太後的意思。

    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宮裏傳出皇上駕崩，那對裴雲弛無異於是極大的助力。

    原本那些搖擺不定的人，怕是也要倒向裴雲弛這一邊。

    “你再讓中書令來，立刻擬一封聖旨，就說廢安王意圖弒君殺父大逆不道，凡是投靠廢安王的人都是大梁十惡不赦的罪人，城中從上至下任何人等都有權將他們誅之！

    另，皇上重病之下無法主持大局，就由哀家這個太後來當鎮國太後輔佐太子！”

    陸太後說罷，著公公的眸淩厲冷徹，“你可聽明白了？”

    宮中眾所周知，公公向來隻效忠雍帝一人，如今雍帝就如此駕崩了，那沒了主子的公公，隻要還想活著在這宮中混一口飯吃，那總要認下一個主子了。

    陸太後就想看看，公公認不認這個主子。

    公公起袍子跪在地上，“奴才明白，一切皆聽太後娘娘之命！”

    陸太後見此，就知道他這是臣服了，便揮手道，“去吧！”

    薑皇後在一旁看著聽著，卻是牙酸。

    就知道自己這個婆母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恭維了幾句，想讓為燕兒出幾分力，倒是借著這個機會為自己討上好了，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出鎮國太後這四個字。

    要知道大梁可是從沒出過什麽鎮國太後的，倒是前朝有一位在兒子年時垂簾聽政的鎮國太後，直到兒子冠禮都不願放權讓兒子親政，以至於之後鬧得母子反目，朝中一地。

    難道這婆母也想如此攝政？！

    但薑皇後早已習慣了不聲，在陸太後看來時，甚至還能裝出欣的模樣道，“母後願意為燕兒主持大局，是我們母子的福分。這鎮國太後之名非您莫屬。”

    陸太後一直以來對這個正牌兒媳還是比較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燕兒呢？”

    薑皇後連忙答道，“燕兒在帶領東宮侍衛阻截廢安王的叛軍，這宮裏宮外一片，他還得分出心神來聯係城郊羽林軍的將士進城平叛——”

    陸太後又點了點頭，沉道，“按理說皇上駕崩，是合該讓他這當兒子的過來磕頭的，否則不合孝道，但現在這種形，當務之急是先收拾了叛軍，斬下廢安王的項上人頭，以告皇上在天之靈！”

    腦袋是很清醒的，什麽孝道禮法，那都是沒事的時候才去講究的東西，要真讓裴雲弛攻進金鑾殿，坐上那把龍椅，那就不是們去給雍帝守喪，而是別人來給們守喪了！

    “哀家已經讓人通知奉國公府，雖說哀家的侄子並不是武將，但陸家為百年世家，也積攢了諸多人脈。現在太子的安危是重中之重，他邊必定不能混進細，哀家可以肯定陸家豢養的死士一定不會有不忠之人，所以哀家打算讓他們跟在太子邊護衛他。”陸太後道。

    薑皇後聽了，心裏沒有激之，反倒認為陸太後這麽做，是想自然而然地在裴雲燕邊安進陸家的人。

    但沒有拒絕，因為現在還不是和陸家翻臉的時候。

    “母後為燕兒想的如此周到，臣妾先替燕兒謝過您了！”

    見薑皇後識趣，陸太後更加覺得自己這個兒媳沒選錯，想到兒媳卻又想到竇氏那個狐子，冷聲道，“廢安王明目張膽地反了，竇氏這個養出不孝子的禍水，也該把徹底置了。”

    薑皇後聽到要置竇氏，眼神發亮。

    之前竇氏被貶，隻是稍微出了一口惡氣。

    雍帝活著的時候，不了竇氏，現在雍帝死了，還不了竇氏嗎？

    “母後，臣妾會把這件事辦了，要用的命，以儆效尤。”

    薑皇後的聲音仍舊溫端莊，不見一恨意，但這句話裏凝結了天大的戾氣，讓跪在地上的宮侍聽著都不寒而栗。

    ……

    “你這個廢，為近衛軍的副教頭，竟然連一個妃子的寢宮都攻不進去！”

    裴雲弛一腳踹倒了跪在地上的陳副教頭，怒聲而斥。

    陳副教頭上的服都被冷汗浸了。

    守著竇氏宮室的都是薑黨的人，而這夥人明顯是早就知道他們王爺要反做足了準備，他帶去襲的兄弟不僅沒能順利救出竇氏，竟然還被殺去了大半。

    這要不是他運氣足夠好，他自己都逃不出來，險些被人甕中捉鱉。

    “殿下，卑職見他們有所準備，竟像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去救人！”眼看著裴雲弛的神愈發狠厲，陳副教頭聲辯解道，“卑職懷疑，貴妃娘娘已經不在原本的寢宮了，而是被皇後和太子暗中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裴雲弛眸陡然沉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救出母妃的希就相當渺茫了。

    而陳副教頭說薑黨的人早就知道他要反，這倒是有跡可循，他的人對皇宮其他幾要地飛起攻勢時，也不如預想般的順利，阻攔他們的人對他們的抵抗，是有條不紊經過部署的，本就不是慌之下的反應。

    那他要反的消息，是如何走的？

    首先他能肯定，這回不是皇城司那邊再出了差錯，苻元要真有如此愚笨，也不能坐在指揮使之位上二十年。

    那就是他自己邊的人出了問題？

    也不像。

    自從雍帝下令廢黜他之後，他連安王府都沒回就直接進了蕭瑟坊，在這期間他暗中聯係的那都是和他利益相關，絕不會出賣他的人，對這些人來說他們的生死實為一，誰走風聲那就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還有誰？

    裴雲弛的心裏浮現出一個名字。

    裴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