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澤秋月，曲江宴坐下拆快遞。

    阿稻以為是給自己買的零食，眼湊上來，將下在他胳膊上。

    唐禧也會將臉枕在他胳膊上，那麽那麽香那麽。

    注意到主人的目，阿稻咧朝他傻笑，呼出熱氣。

    曲江宴將胳膊出來：“別著我，熱。”

    阿稻跑去玩自己的玩。

    有個快遞收件人寫著唐禧的名字。

    備注寫著：P大新聞與傳播學院畢業照

    唐禧填寫畢業照收件地址時，兩人還沒分手，留的是這裏的地址。

    畢業那天，是什麽心？還跟誰一起拍了合照？

    曲江宴雙手捧著紙質快遞盒，翻看了六個麵。

    要是拆了，肯定會被發現。

    聯想到些事，他麵稍霽，將這快遞單獨放一邊。

    次日八點多，一個電話打進來，他匆匆去了單位。

    曲老夫人見了他，打了下曲老爺子的肩膀，也沒用多大的力。

    “放著老宅那邊的私人醫院不去，偏大老遠跑來這，江宴難得休息，你還喊他過來。”

    病床上的曲老爺子不服氣嘟呥。

    “他是我孫子，我還不能使喚了？再說了，我親孫子給我看病，我更放心。”

    跟曲令山靳琦每日吵架不同，這對老夫老妻的非常好。

    曲江宴禮貌打了招呼：“沒事，就算不我，我知道了也是要過來。”

    他看了影像科那邊傳來的片子，開藥時收到老爺子眉弄眼的暗示。

    “沒傷到要害，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接下來三個月，得小心照看著。”

    他笑容有種穩勝券的鬆弛。

    曲老夫人放下心：“我說了讓他別打遊戲，就要打，肯定是昨晚熬夜打遊戲沒睡好，今早才摔的。”

    去上洗手間，屋隻剩下兩人。

    “江宴，剛才做得很好。”

    曲老爺子毫不吝嗇誇完二孫子，接著吐槽曲老夫人心思都在追星上，一丁點都不關心自己。

    “年輕時恨不得把我捧上天，現在嫌我打遊戲，還罵我老東西。”

    曲江宴失笑，並不認同：“你的遊戲裝備，都是賣的，剛才多著急你的病。”

    曲老爺子暗爽的同時又不太自在，了下後腦勺：“我現在回去會不會很草率？要不要在這住幾天？”

    公立醫院病床張。

    “不用，家裏比這舒服多了。”

    曲老夫人將曲江宴拉到走廊外：“你跟說實話，真要連續盯三個月嗎？”

    “是。”

    曲老夫人愁眉苦臉歎了口氣：“終歸養得好，也好。”

    笑瞇瞇換了個話題：“你不是跟談了一年多了嗎？改天空了，就把帶來老宅給我們瞧瞧。”

    “你可不能學你哥，要早點給你爺生個孫子或孫帶帶，不然他老玩遊戲，眼睛都瞎掉。”

    現在的男團一茬接一茬，看得眼花繚，我不玩遊戲也沒時間帶。

    曲江宴笑容微幹，含糊嗯了聲。

    曲老夫人注意力被屋吸引走，也沒發現。

    *

    沒畢業前，唐禧要兼顧學業，接押花單隻局限在晶城及周圍幾個省份。

    畢業後對外宣布接全國各地的押花單子，順便旅遊。

    八月底，有選擇外出接單，比往日辛苦，但能開拓視野增長見識。

    暮秋，十號左右。

    唐禧接到家裏的電話，回家吃飯，慶祝姐姐唐妙升職。

    唐妙比大五歲，是個格豪爽的理工，在氣象局工作。

    姐妹倆一直很好，今晚還睡一個被窩。

    唐妙摟著唐禧的胳膊：“聽說你最近在相親，真從上一段走出來了？還會想他嗎？”

    擔心唐禧傷，選男人誤終，畢竟全家都知道當初有多喜歡曲江宴。

    “現在好多了，有喜歡的人，我就用力去，沒喜歡的人，我就專注當下生活。”

    剛分手那陣子，夜深人靜時想到曲江宴，會難流淚做噩夢。

    如今隔三差五就見到，氣得唐禧有氣沒使。

    唐妙心裏的大石放下。

    倆人聊未來又回憶年。

    講到趣事，唐禧從被窩爬起來，拉著唐妙看小時候的照片。

    “我好困啊，”唐妙強打神。

    “一眨眼我們都長大了，有時候真的覺得神奇，你小時候還說不結婚。”

    唐妙囧：“你還記得？”

    “看著照片就能想到啊，”唐禧小心翼翼翻著老照片，“話說回來，我十三歲以前怎麽就沒拍照呢，除了幾張嬰兒照。”

    “你小時候害不肯拍，後來我生了很多年的病，家裏經濟條件不好，都沒心拍。”

    唐妙忽然紅了眼，之後又笑：“人家是姐姐保護妹妹，因為我小時候弱，都是你保護我呢。”

    “我隻有你一個親姐啊，”唐禧鑽進被窩，“幸好家裏都熬過來了，以後會越來越好。”

    “是啊，”唐妙熄燈，著，“睡吧。”

    次日下大暴雨，烏雲蓋天，白晝如夜。

    巨雷發出聲響，臥室亮了一秒，吵醒曲江宴。

    他洗漱完，窩在床上打了把遊戲，寧城徽來電。

    “我陪崔嬋來醫院做婦科檢查，你猜我在這見著誰了？”

    崔嬋是他聯姻的妻子。

    曲江宴沉默，安靜等待下文。

    “你那個前任，建議查查，別到時候喜當爹甩不掉。”

    寧城徽很現實，見過邊太多借子上位的心機。

    他對兄弟是相當重重義，還報了醫院名，叮囑曲江宴速決麻煩。

    曲江宴眼皮重重一跳。

    最後一次親是在沙發上，當時用完了套，又實在折磨人，要重要快。

    了層阻隔，那覺完全是兩個樣。

    總之，時間對得上。

    懷孕了？

    肚子裏揣了我的種！

    生個孩子吧，長得像，老好看了。

    什麽名字呢？

    曲二甩了甩頭，把雜念拋之腦後，火速下床。

    時間任務重，形勢人又喜人。

    昔日把品看得跟臉麵重的貴公子，二話不說，直接開車衝到醫院。

    電梯難等，他轉走進樓梯，一口氣跑到六樓。

    因平日經常健，氣息相當穩，隻是碎發沾了雨微，黏在臉上顯得乖。

    他穿著綢睡，上麵兩個紐扣鬆開，若若現的鎖骨有氣。

    走廊不病患家屬和護士，眼神都落在他上。

    曲江宴渾然不覺，像無主心骨的掃描儀，四周急速掃描。

    終於檢測到想要的人，雙眼迸出驚人的亮，跑過去。

    “禧禧你……”

    唐禧一把推開他張開的雙臂，戒備十足盯著他。

    “你什麽你！大庭廣眾之下要手腳？”

    “我、不是，你是不是懷……”

    “快走開！我要去洗手間，快憋死我……”

    唐妙從屋裏出來，推了唐禧一下。

    唐禧欸了聲，張去攙扶：“你現在可是孕婦，我扶著你去。”

    “還沒顯懷就裝起來，別人見了不得笑死？你好意思我都嫌丟人。”

    唐妙擺手，估計尿意忍到極限，雙肩微微起來，隻匆匆瞟了曲江宴一眼，沒空罵。

    唐禧了下鼻子，上一秒還笑盈盈，轉頭冷下臉。

    曲江宴還是第一次見識到的變臉功夫，愣了下。

    來的路上，他百集，想了很多，低頭看向唐禧平坦的小肚子，神複雜。

    原來是一場烏龍，沒有懷孕。

    “你以為我懷孕了？”唐禧眼珠子轉一圈，夾槍帶棒道，“我沒賤到去生非婚生子。”

    有影他不想負責領證的嫌疑。

    曲二哪裏被人這般嫌棄過？說得好像他脈很髒似的。

    “嗬，那我就放心了。”

    為了維護驕傲的自尊，他轉就走。

    唐禧發現他的拖鞋穿反了：“哈哈哈哈！”

    “？？”

    “我想起來了，你穿的拖鞋是我買的，快還給我！”

    “……”

    曲江宴鞋時，明白了唐禧的笑點來源。

    他赤腳走了幾步，按了下去的電梯。

    這樣子更稽了，唐禧捂著小肚子放聲嘲笑，出大白牙。

    電梯門打開，曲江宴深吸一口氣，直接折回來，走到唐禧麵前，低頭湊到耳際。

    “我穿的，也是你買的，要不要我現在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