縵落地北京時，天已經昏暗了下來。

    冬季白天時間短，遠的天幕呈深藍，愈發讓人看不真切，現在才不過下午六點多。

    前幾天就做好了計劃，準備今天給談祈深一個驚喜。

    方晟年和章婠瑛像是知道要去做什麽，也沒攔著，而是默許了的行為，隻說了句注意安全。

    夜風很涼，雖是除夕夜，可國貿CBD寫字樓的燈火依舊璀璨。

    建國門九號。

    縵已經很久沒有來過談祈深的家了，算來算去也隻在三年前來過一次。

    有點期待談祈深見到後是什麽反應。

    會不會直接激的哭出來？

    ——

    社區管控極其嚴格，門口警衛給南叔打了個電話確認。

    “南叔，有客人到訪。”

    南叔每次過年都會在主家，以往是隨著談祈深去老宅一起過年，但今年他不在，南叔也就留在了這裏。

    “誰來了？”

    南叔疑，他家爺也沒告訴他今晚會有客人要來啊。

    那頭的警衛說話突然有些結，“是……是個明星，好像……”

    警衛明顯是看過縵的照片，但真人出現在他麵前，腦子裏一片空白又不出名字了。

    ？

    南叔猛地抬頭，忍下心中驚濤，麵上保持淡定，但聲音還是出幾分急切，“快、快請進來。”

    ……

    縵隻看見南叔的影時有些詫異。

    “小姐，新年快樂。”

    南叔臉上的笑容藏不住，他朝縵點點頭，忙接過了手裏的大箱子。

    “南叔，新年快樂。”

    縵卷翹的睫羽眨了眨，看了看房四周，疑問，“他呢？”

    話落，南叔臉上的笑容瞬間頓住，他像是剛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壞了，爺估計已經登機了。”

    不止是登機，可能都快落地了。

    縵皺眉，“登機？他去哪了？”

    南叔麵不太自然，低聲說，“……您家。”

    “什麽？”

    縵目瞪口呆。

    趕掏出手機，打開與談祈深的微信。

    聊天記錄最下麵是一則未接通的電話，當時在飛機上，是故意沒接的。

    下麵還有幾條他發來的消息。

    【談祈深】：寶貝在幹嘛？

    【談祈深】：睡醒回個電話好不好。

    ……

    縵苦惱的捂住額頭。

    真的不應該互相給驚喜，一不小心就能了驚嚇。

    ——

    夜風習習，談祈深正驅車開往‘方宅’。

    他心裏張忐忑著，沒有提前告知縵，突然登門拜訪，會不會讓不高興？

    正想著，車載大屏上突然彈出通話框，上麵顯示的來電人是【縵縵】。

    談祈深眼前一亮，倏地鬆了口氣，忙接通，“縵縵，你終於回電話了，我還以為……”

    ‘你又不要我了’幾個字沒說完，聽見縵開門見山直接問，“你在哪？”

    談祈深看著麵前寬敞的街道，再轉個彎就能到達‘方園’了。

    他謹慎的回答，“我知道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來找你的行為不對，但我實在忍不住想見你，我馬上就到你家了，能出來見一麵……”

    “停——”

    縵不得不打斷他的話，輕歎了一聲，“誰讓你去的？”

    這一來一回他們錯過了多時間，坐飛機回來還需要三個小時，勉勉強強還能給談祈深過個生日。

    談祈深聽到那聲譴責，背脊不自覺的僵，他握著方向盤，低聲說，“……我知道錯了。”

    “又沒罵你……”

    語氣這麽委屈幹嘛？

    “回來。”

    縵一字一頓朝著談祈深說。

    談祈深深吸了一口氣，車停穩在路邊，與商量著說，“縵縵，我現在已經到你家門口了，起碼見個麵再回吧。”

    他還是沒聽懂自己的意思，縵急的想跺腳，朝著電話那頭喊了聲，“我在北京啊。”

    ……

    一瞬間，談祈深瞳孔驟然收，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怔怔的著不遠掛滿紅燈籠，霓虹閃爍的‘方園’大門。

    縵竟然沒和家裏人一起過年，而是去了北京？

    談祈深的手指不自覺的輕，他緩緩握了拳，有很多話在他的嚨滾過, 可語言還是太蒼白，不如見麵最真切，他的嗓音，說出來的話低啞的不樣子。

    “等我回去。”

    ——

    北京城儼然了夜，天邊一點亮都沒有。

    站在落地窗前，能看見不遠國貿中心的全部畫麵，中軸線上流溢彩、川流不息，一幅輝煌璀璨盛景。

    因為要過年，所有的霓虹燈都換了紅，目就是一片喜慶祥和的景象。

    縵去了主臥，一進門就看見了自己前些年送他的那幅油畫，依然掛在牆上的正中央。

    低下頭，著畫上廓，看著落款署名的【贈tqs】出神。

    縵纖眉輕挑，心緒一，讓南叔將的畫箱提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