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就是那個名滿京城的相府千金白荷？”

白荷聞聲，輕輕側轉過去，看了一眼面前子，屈膝行禮：“荷見過大嫂。”

眉目凌厲豔的子聞言一愣，盯著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夫人？”

白荷神淡淡道：“閨中便聽聞嫂嫂貌冠絕，如今這院中子只有嫂嫂一人擔得起冠絕二字，荷便斗膽猜了猜，沒想到竟猜對了。”

長房夫人左娉婷微微愣了一下，勾一笑，得意看了一眼旁邊穿得花紅柳綠的子。

旁邊紅綠衫，材婀娜小，像個小狐貍一般嫵的子，想必就是長房的側室了。那側室聽了，只是抿著不說話，一雙狐貍眼上下打量著白荷。

打量了幾眼白荷，挑著眉聲問道：“怎的今日夫人回門的日子，侯爺也不回來？莫非夫人昨晚還沒見著侯爺？”

白荷正要給韓擎開，忽然聞到一陣濃郁的香味，一回頭，只見一群子已經走了進來，中間還簇擁著一個相貌俊逸風流的公子。

而堂前，大公子也已經扶著老夫人，隨著韓老將軍走進來，在廳堂坐定了。

白荷心中一，側眼看了看旁。

韓擎還是沒來。

要了新婚第二日獨一人給公婆敬茶的“侯府夫人”了，當真是可笑，若是人傳出去，就會為京城最近最大的笑柄。

畢竟整個京中貴，最近可都等著看這個“貴典範”的笑話呢。

白荷眼神沉了沉，眾人盡在廳堂兩側坐好，眾人看著，神各異。

抬頭看了一眼堂上，老夫人正皺著眉看，臉十分冷淡。而韓老將軍也是正襟危坐，閉目不語。

白荷此前聽說，韓擎娶自己這件事，是揹著韓老將軍做的。

他是未跟父親分毫，便向皇帝請旨。待父親在朝堂之上震驚得都合不上，皇帝已經大笑著應允了。

聽聞韓將軍大怒，連以父母的份去為他提親也不肯，最後韓擎愣是自己去了一趟白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整個堂上雀無聲，竟沒有一人問韓擎在何地。

白荷咬了咬，看了一眼後的管家，衝他微微點了點頭。

管家有些為難，可看眼神堅定，便開口道：“吉時到——請三夫人行敬茶之禮——”

左娉婷坐在一側，角輕蔑地勾了勾。

白荷拿了下人送上來的茶水，向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咬著牙正要跪，後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男子桀驁輕佻的聲音：“怎的也不等等你夫君？”

眾人皆向外看去，韓擎長邁過門檻，走了進來，隨手拿了一旁下人奉上的茶，同白荷一起跪在了老將軍和夫人面前。

白荷微微一怔，沒有說什麼。轉過頭向前看去，只聽韓擎在側道：“兒子同新婦給父親母親敬茶。”

白荷同他一起低下頭磕頭，又起將茶奉上。

韓母接過的茶，淺淺喝了一口，便放下了。韓夫人年過五十，似乎是常年勞弱的緣故，臉上已經有了些皺紋。蹙著眉看著白荷，抿得的。

忽然，手拉過白荷的手，將手上一塊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擼下來，套到了白荷手上。

白荷一驚，便要跪下道謝，剛跪在地上要開口，便瞧見韓夫人眼圈驟然一紅，豆子大的淚水便一顆顆掉下來。

韓夫人拉著的手，聲道：“這麼乖的孩兒，怎的命這樣苦，剛出嫁就沒了娘……”

白荷睜大了眼睛，到一顆的淚水砸在手背上，連忙有些無措地拿了帕子給韓夫人拭淚。

韓老將軍怒目道：“在這堂上哭哭啼啼，什麼樣子，平白讓兒媳看了笑話！”

白荷忙道：“老夫人慈母之心，荷心中激……”

韓夫人了眼淚，眼角又有了點笑意，低頭道：“乖兒媳，我的鐲子都收了，怎的還不改口？”

白荷臉一紅，堂下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正妻臉均是一變。

韓夫人祖母乃是當年宮中極先帝偏疼的平溪公主，的份自然也是金尊玉貴，早便聽說韓夫人手上那個通碧的翡翠鐲子，乃是平溪公主在韓夫人出嫁時親賜的嫁妝之一。左娉婷嫁韓家時候，也得過一個，水頭同這個一樣好。

這鐲子，二公子的夫人就沒有，老夫人看不上哪個，看得上哪個，如今也顯而易見了。

而二公子的那位夫人，也只是眼神暗了暗，低著頭沒有說什麼。

韓擎在一側眼神也是微微一滯，神中帶了幾分意味深長。

白荷原本並不難過，可韓夫人這一哭，心裡也了一下，好像這兩個月生生嚥下去的委屈和苦楚，頓時又酸地返回嚨口，嗓子一，有些啞地道：“……娘。”

老夫人心疼地看著白荷，多乖巧端莊的姑娘，上上下下無一不合的意。從前進宮同公主說話，便見過白荷一回，早早地看上了。原想著若是能嫁與自己二兒子做正房該多好。

只是從前，整個京城都將白荷與方雁遲視作金玉，兩人雖沒有親，但也是眾人公認必將喜結連理的，便也沒有多奢。

只是沒想到，白家一朝傾倒，反倒是韓擎悶聲不吭地自己去提了這門親事。

韓將軍得知此事後大怒，痛罵自己兒子奪他人之，乃是無義之徒，又說他是在沒有自知之明，白家就算如今跌泥中，白家大小姐也不是他韓擎能配得上的，白家這淌渾水，更不是他們如今的韓家能夠淌得起的！

“自己得了個爵位，便自覺平步青雲，目下無塵，這樁婚事早晚毀了你！”

韓擎當時只是靜靜地聽著，聽完了便行了個禮離開了將軍府，自行籌備著婚事。

韓夫人到底心，心思也單純，只覺得既然婚事已，白荷又是世家清白的子，也沒什麼不好的。

韓夫人著白荷的背哭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開口道：“你瞧我，顧著哭，忘了地上涼，竟還你跪著，快起來，同為娘進後廂好好敘一敘。”

白荷點點頭，又向眾人行了禮，這才被幾個丫鬟簇擁著，隨韓夫人進了後廂房。

韓將軍看著堂下這幾個兒子和這些不省心的妻妾，氣就不打一來，揮了揮手道：“無事就散了吧。把門帶上。鉞兒，你留下訓話。”

韓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同地看了三弟一眼，帶著妻妾一溜煙地跑了。

韓擎微微有些困，可總覺得他老爹臉不善，待外面的門剛剛關上，韓擎就覺一道冷風嗖地從自己耳邊過來。

他下意識一躲，一盞茶水咣噹一聲扔到了他後，碎片和茶葉頓時濺了一地。

韓老將軍指著自己的兒子，手指發，聲若洪鐘：“你還敢回來！”